公子尚德 作品

218 告死狀

    建剛抓住大倉的肩膀,使勁晃了晃:“對嘛,這才我們兄弟應該說的話,對於壞人,你越老實,越忍著,她們越放肆!”

    “對,忍無可忍,再不忍了!”

    “那趕緊回去,叫村裡人千萬不能放了那對狗-男女!”

    “已經放了,”大倉說道,“我剛才回村的時候聽說,三里莊的村幹部和姓王的弟兄們,把那倆人領回去了。”

    “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放了呢?”建剛又暴跳起來,“放虎歸山,這不好弄了!”

    “也不是隨便放的,他們交了罰款,寫了認錯書,保證書,包括村幹部都在上面簽了字。”

    建剛深恨晚回去一步:“那也不行——”

    “那都是小事!”大倉說道,“就是沒放,咱們也不可能回去把那倆混蛋弄死。”

    “那怎麼辦?”

    “那倆人乾的事,夠槍斃了。”大倉目光堅定地說。

    啊!

    狗咬和建剛都大吃一驚。

    他們從沒想到這個茬。

    在他們的思想觀念當中,冤有頭債有主,出了事情,就是憑各人的實力對決。

    從來沒想到還要動公安局這一層。

    “可是——”建剛遲疑道,“咱叔給人家寫了欠條,自己都在欠條上承認強姦了,舌頭長在他們嘴裡,到底怎麼回事全憑他們說,這事說不清道不明啊!”

    “法盲啊!”大倉戳了戳建剛的肩窩:

    “我命令你,回去找法律方面的書給我自學。

    沒讓你當律師,就是讓你多明白點事。

    就咱叔這事你要從頭到尾看好了,好好學學。

    那對男女如果不讓咱叔寫欠條,也許還死不了。

    但就是因為那張欠條,就能足夠證明他們敲詐勒索一萬塊錢,這就是證據,是鐵證。

    現在可是嚴打,你有沒有聽說偷一塊錢被判死刑,搶了個帽子就判死刑的?

    當然那都是刑罰過重,可對於那對男女來說,敲詐勒索一萬塊,這屬於數額特別巨大。

    還有私設公堂,濫用私刑。

    於法於理,他們都該死。”

    建剛和狗咬聽得都很懵。

    不過又感覺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他們一下子聽不懂,這情有可原,畢竟受時代侷限,他們還是所見所聞太少了。

    大倉卻是知道,到了後世,有的敲詐勒索案不好定罪,就是沒有最直接的證據。

    尤其是數額問題,嫌疑人咬定數額很少,甚至不承認敲詐勒索,單憑受害人的指證很難定罪。

    但是,有的“聰明人”,敲詐完了還讓受害人寫個欠條的,那可就是鐵證了。

    大概王光棍和周寡婦,就屬於那種聰明人吧!

    當然,到了後世,只要沒出人命,也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後果,敲詐勒索即使數額很大,一般也不會判死刑。

    可是,對於周寡婦和王光棍來說,在當今社會,這個年頭,能一下子敲詐一萬塊。

    別說在農村,就是到了縣城,或者說現在整個東昌縣,敲詐勒索涉及如此大數額的,那都是絕無僅有。

    而且敲詐對象還是一個可憐的老光棍。

    只能說,在這個年頭,周寡婦和王光棍絕對屬於那種利慾薰心,膽大包天,肆意妄為,作惡多端,道德極為敗壞的人。

    罪大惡極,不死絕對不足以平民憤。

    大倉拿起劉媒婆那份口述記錄,對狗咬說道:“叔,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就是要替你去告周寡婦和她男人。”

    狗咬勉強點了點頭。

    不要說他一個老光棍,就是換了任何一個農民,一旦說到要告狀,要攤官司,他們就有一種天然的牴觸思想。

    何況狗咬給人寫了欠條,承認強姦。

    在他的認知當中,自己的罪過比周寡婦和王光棍要大得多。

    既然大倉說那倆人要槍斃,那自己呢?

    不得槍斃五次!

    之所以還要勉強點頭,是因為他對生死看得不那麼重了。

    只要能讓周寡婦和王光棍得到應有的懲罰,自己被槍斃也無所謂。

    有可能砰的一槍更乾脆,比喝敵敵畏要好得多。

    大倉看出了狗咬的猶疑,又說道:

    “叔,我現在就去了。待會兒上邊肯定要過來找你問話,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