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藥

    “許希聲, 我說了讓你離我遠點。”

    宿源不想繼續和許希聲說話,走向訓練場深處。

    許希聲跟過來道:“那筆錢我可以還上了。”

    雖然離配得上宿源尚且遙遠,但終於解決他與宿源中間的一個障礙。

    近距離看著宿源白皙皮膚下的血管,許希聲的喉結動了動, 他的耐性竟然變低到這種程度。

    回憶起來, 高中時期被宿源幫助後, 他很久沒再見宿源, 確實是好感太淺, 如果他沒浪費那段時間就好了。換到如今,要他一年不見宿源, 是絕對做不到的。

    宿源不由一怔:“你這麼快弄到錢了?”

    看在親戚關係的份上,那對父子借給了許家不少錢, 但在利息方面獅子大開口,算上利息, 總共可不是一筆小錢,許希聲平常上課夠忙了, 哪來的時間賺這麼多錢?

    宿源仔細觀察, 發現許希聲的眼底帶著淡淡青黑,增添了些許弱質與病態的美感。

    “我弄到錢, 您不高興?”

    宿源擔心許希聲把自己搞垮, 皺著眉生硬勸道:“你注意身體吧。”

    得到關心,許希聲抿出微笑。

    他還在關心另一件事:“今天上課能由我照顧您嗎?”

    宿源不假思索拒絕。

    許希聲的表情透出倔強:“欠款我還上了, 您沒有手段再威脅我。”

    “我有的是手段,只是不願意用出來。”宿源道, “你的愛慕者多的是, 何必非來找我?難道是你的愛慕者裡, 都沒有家世勝過我的?”

    許希聲眸光一顫:“我怎麼可能是為了您的家世?”

    “不然能是什麼理由?”宿源隨口道, “仗著外貌試圖攀附貴族的人,我見過太多了,很難不聯想。”

    許希聲的腳步終究停了下來。

    外界的空氣吸進肺裡,像是刀片在刮。

    然而,被羞辱到這個程度,他的視線依舊追隨著宿源。

    他真的可以不要臉面。

    某種意義上,他和那些死皮賴臉想攀附宿源的人,似乎也沒區別。

    夏晴從外面走進來,按下牆壁上的開關,訓練場內狂風大作,捲起砂礫打在人的身上,能見度極低。

    “你們要頂著狂風穿過沙丘。”夏晴看著漫天飛舞的黃沙,“按穿過沙丘的速度計算排名,倒數前三要留下來,打掃這些沙子。”說到這裡,夏晴的目光掃過幾名貴族學員,落在宿源身上,“必須自己打掃,不能讓別人幫忙。”

    宿源抬著手臂遮擋風沙,踩進沙地。

    他的小腿陷進沙子,每走一步,都必須將腿撈出來,消耗更多體力。

    而且,沙子是會流動的,給人增添了更多阻力,宿源前進緩慢,時不時都要摔倒一下。

    宿源眯著眼,避免沙子落進眼睛,左右看了看,他好像已經是倒數第三了。

    宿源心情鬱悶,做好打掃訓練場的心理準備,認命向前走。

    這時,有道人影從前面折返回來,對宿源伸出手。

    看清人影是許希聲,宿源面露詫異,訓練開始前他對許希聲講的話,他自己都覺得過分,許希聲還願意幫他?

    宿源猶豫片刻,握住許希聲的手。

    即使做了心理準備,他還是不想打掃訓練場。

    總算得償所願,許希聲剋制住捏緊手的衝動。

    前面的路許希聲走過一遍,帶著宿源很順利,超過了許多同學。

    別的同學也有像他們這樣,相互合作的。

    翻越沙丘的時候,宿源的大腿都陷進了沙子,許希聲用手掐住他的腰,將宿源的身體向上舉。

    宿源再瘦是也是個成年男生,許希聲體能一般,做這樣的動作有點吃力,掐在宿源腰間的手越來越緊,宿源都感受到了疼痛。忽然,癢意一閃而逝,是許希聲的手揉了一把。

    宿源的身體險些軟倒,他的手掌陷進沙子裡,抬頭瞪向許希聲,正要開口指責,卻對上許希聲歉疚的表情:“我看把您掐疼了,就準備挪個位置,對不起。”

    許希聲應該不是故意的,宿源把氣咽回去,聲音仍然帶點不高興:“你別這麼拉我出來。”

    許希聲在迎風的位置,為了避免張口進沙子,他講話時用手掩住嘴巴,發出來的聲音有點悶:“那拉手臂?”

    早這樣不好嗎?宿源點頭道:“可以。”

    接下來的路程如法炮製。

    好不容易抵達終點,宿源鬆開許希聲的手,坐下休息。

    宿源的制服裡進了很多沙子,穿著不舒服,他脫掉外套抖了抖,將弄乾淨的制服外套掛在旁邊,然後清理襯衫上的沙子。早課尚未結束,訓練場內風沙呼嘯,如果去淋浴,出來又要糊一身沙子,所以宿源不著急去淋浴間,先稍微清理。

    有些沙子從衣領灌了進去,宿源解開一顆紐扣,拿溼巾擦拭脖頸四周。

    許希聲盯著宿源擦拭,從領口邊緣捕捉到一點突兀的紅色,他的神色變了變,將宿源的襯衫衣領往外拉,看到肩上的齒痕。

    “你幹什麼!”肩膀是早晨被咬的,就算塗了藥,齒痕目前也不會消退,宿源暗罵自己大意,他也沒料到,許希聲不打招呼就扯人的衣領。宿源掃視周圍,確認沒有第三個人看見,立刻將衣領釦好。

    許希聲眼裡的柔軟消失,陰鬱感更重,“白瑾池做的?”

    “不關他的事,你能不能別問。”宿源煩躁道,“你冒犯我的事,我還沒找你麻煩。”

    許希聲自顧自猜測:“那就是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