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吻痕

    難道許希聲給他喝的是這個?

    真倒黴。

    回到莊園就睡覺吧。

    宿源保持著半夢半醒的狀態,坐車回到莊園。

    日頭西斜,晚霞顏色加深,如同熊熊火焰燃燒,司機下了車,準備去為後面的宿源打開車門,結果他看到元墨過來,便停止了動作,元墨是少爺的貼身僕人,比他更適合領宿源回屋。

    不過,元墨會主動出來迎接少爺,還是第一次見。

    看元墨的樣子,已經在外面等了有段時間。

    車門打開,一隻帶著繭子的修長手掌伸進來,宿源視線模糊,以為這是司機,將手搭了上去。下一刻,宿源的手被強勢扣緊,拉出了車子,元墨聞到他身上的酒香,黑眸審視著宿源的模樣,“喝酒了?”

    想到自己喝下那杯酒的緣由,宿源心裡就來氣,懶得回答,轉而問:“白瑾池來了嗎?”

    元墨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陰雲密佈:“這麼惦記您的新僕人?”

    醉酒狀態下,宿源的耐心不多:“你能不能講正事?”

    不遠處的蘭玉趁機上前,回答宿源的問題:“新僕人剛到不久,我帶他去了管家安排的僕人房間,他正在房間裡稍作整理,應該很快——”

    話到一半,蘭玉望向僕人房。

    “他出來了。”

    為了方便整理東西,白瑾池左側的微長髮絲掛在耳後,露出墜著細銀鏈的淡金寶石耳飾,晚霞映在他溫潤的金眸裡,呈現出琥珀般的色澤。漆黑項圈作為神職者身上的汙漬,緊緊箍著白瑾池的脖頸,他來到宿源面前,項圈上面鮮紅的“02”數字看得元墨心煩。

    宿源單手抱著企鵝玩偶,白瑾池的視線落在上面,他認出來,這是許希聲很珍視的東西。

    “先讓蘭玉教教你工作的內容。”宿源吩咐道。

    身體在酒精影響下感覺悶熱,宿源隨手扯了扯領口,沒注意到鎖骨的吻痕暴露了出來。

    宿源的鎖骨精緻瘦削,本就容易吸引人的目光,淡紅印記落在上面更是顯眼,白瑾池不由一怔,心頭有不知名的複雜情緒掠過。

    不止白瑾池,元墨同樣看的清楚。

    元墨一言不發拽著宿源走向主屋,白瑾池覺得不妥,開口制止:“你不該不問宿源的意見,強行帶他離開,即使他喝醉了。”

    “你倒是很快代入了關心主人的僕人角色。”元墨嗤道。

    白瑾池語氣平和:“我只是在講正常的道理。”

    元墨道:“這裡不是教堂,輪得到你給人指點迷津。”

    白瑾池看向宿源:“你的意見呢?”

    宿源神色茫然,覺得此時的氣氛非常古怪。

    從元墨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令宿源如芒在背,情不自禁感到畏怯,與面對失控發作的元墨感覺差不多。宿源用酒精侵蝕的大腦,簡單直白將兩者聯繫到一起,以為元墨的失控症又犯了,急著帶他去處理。

    昨夜元墨剛對紅衣主教爆發過精神力,狀態不穩很正常,於是宿源道:“我和元墨離開會兒,你們按我說的,各做各的事。”

    白瑾池的眸光斂了斂:“是。”

    蘭玉不死心問:“我能跟去嗎?好多天沒見少爺,我有好多話想對您說。”

    “不可以。”宿源不假思索拒絕,解決元墨失控的過程不能讓別人看到。

    元墨早已不耐煩,帶著宿源徑直離開。

    “新來的,看到了嗎?”宿源不在後,蘭玉換了副面孔,“元墨就是這樣獨佔少爺關注的,連口湯都不分給我們。你是神眷者,有充足的本錢,可不能讓元墨再囂張下去。”

    白瑾池只當四十五天的僕人,無意參與這類爭寵行為。

    就算要當宿源一輩子的僕人,他也不會。

    這時,白瑾池的智腦響起,來電人是許希聲,他走到一旁接通電話,聽見許希聲問:“瑾池,你已經在宿家了?”

    “嗯。”從許希聲的聲音,白瑾池聽出不對勁,“你也喝酒了?”

    “也?宿源喝酒了?”

    許希聲怔愣過後,很快反應過來,“對了,那杯酒還是我給他喝的。”

    烙印在宿源鎖骨處的吻痕,忽然閃過白瑾池的腦海。

    結合許希聲的話語,白瑾池隱隱猜到吻痕的主人是誰,他猶豫片刻,還是沒剋制住,問了出來:“宿源鎖骨的痕跡,是你留下的?”

    許希聲語氣一變:“你看見了?”

    首次與人討論這種話題,白瑾池有種生疏的不自在:“不小心看到的。”

    明知吻痕就留在領口那裡,很容易被看見,許希聲依然感到不舒服,他帶著宣誓主權的意思,承認道:“是我。”

    白瑾池莫名有點生氣:“為什麼?”

    電話對面的許希聲頓了頓,沒料到向來注重分寸的白瑾池會進一步詢問。

    “因為喝多了酒。”許希聲簡單帶過。

    與宿源之間的事,許希聲沒有詳細講給別人聽的興趣,即使那個人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友。

    白瑾池不再多問。

    他知道,自己已經出格了。

    許希聲問出打電話來的正題:“宿源是剛回莊園嗎?他有沒有去別的地方?”

    白瑾池勸道:“你不該這麼打聽他的私事。”

    “只有這一次,否則我安不下心。”許希聲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依舊懇求道,“麻煩你了,瑾池。”

    這樣的許希聲,不太像白瑾池熟識的好友。

    白瑾池不知道,宿源與許希聲離開教堂後去了哪裡,他為什麼對宿源的行程這麼在意,不弄清楚,許希聲似乎是不會罷休的,白瑾池緩緩道:“一個叫蘭玉的僕人問了司機,宿源離開下城區後,去了一家空中餐廳吃飯,他醉得不輕,應該沒心思去別的地方。”

    得知宿源沒再去藍焰海,許希聲放下了心。

    掛斷通訊,許希聲再次將宿源抱著企鵝玩偶的照片點出來看。

    宿源離開後,他已經反覆看了許多遍。

    許希聲拿過桌上的小型打印機,打印出宿源的照片。

    經過兩三個小時,許希聲差不多醒了酒,回憶著自己在藍焰海的包廂裡,都對宿源做了什麼,先前被酒精壓制的羞澀全部反撲上來。更糟糕的是,他的身體升騰起熱意,產生了難以啟齒的反應。

    許希聲臉色緋紅,帶著宿源的照片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