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鍋巴 作品

第八十九章 有人居於高堂漠視生死,有人行於諸地治病賑災!

    “這點,我可與鄭公一同作保,所以使君儘可放心。”

    盧直捧著茶杯,語氣悠然,並不似作偽。

    而聽到他這番話,魏徽這才微微頷首。

    “既能得盧公這般背書,那想來應不會有所差池。”

    “我聽聞此子出身士族,乃是冀州當陽張氏子,也算是出身名門了,又拜入大儒門下,看來這番舉動,也是想要給自己謀取一個晉身之資。”

    “那就任由他自己發展,等到了名聲廣傳之後,我等再賣他一個面子,於朝中舉薦一下其功績,給他博一前程便可。”

    “畢竟天下士族是一家嘛!”

    魏徽放下了一樁心事,隨後談笑間隨口一提。

    因為在他心裡,就憑季秋的行為,也構不成什麼不軌之舉,這次本就是為了與盧直求證一下而已。

    大炎四百載天下江山,又豈能是等閒之人可以撼動的。

    這小子對底層的平民們這般示好,在他來看,無外乎就是想求個好名聲罷了。

    況且他半年間的不辭辛勞,可是為自己又添了不少政績,幾乎跟白撿的一樣,著實是叫魏徽心中頗為高興不已。

    既出身不差,又拜得名師,與其留下一段交情,又有何妨?

    聽到魏徽的言語,盧直面帶怪異,並未回應。

    “當真是這樣麼...”

    文士心中暗想,輕輕搖了搖頭,不做評價。

    起碼以他的見解來看,這位鉅鹿師侄...怕並不是魏徽所言的這般,而是真的心繫天下。

    光憑此點,多少士人,皆不如也啊!

    二人心思各不相同,不過表面上,依舊保持著士族的氣度,聊著些經文風雅之事。

    正說間。

    卻有郡守府內的主簿面色沉默,走上堂前,靠在了魏徽邊上,遞過去了一封信函。

    而目露淡笑正與盧直攀談的魏徽,本來還算高興的表情,在看完這封信函後,當時就拉下了臉色,甚至氣的將茶杯重重砸在了桌上,濺起紛紛茶水。

    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盧直挑了挑眉。

    什麼事情,能讓一位有所涵養的郡守,露出這副表情?

    心下有些奇怪,於是他當即開口問道:

    “魏使君遭逢何事,心情如此沉重?”

    聽到盧直詢問,魏徽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於是面色有些難看的道:

    “范陽縣以東突逢大疫,短短三日時間,平民爭相傳播,一傳十十傳百,已經到了抑制不住的程度。”

    “粗略估計,得有上萬平民遭殃,而且還在蔓延,不僅如此,幽州其他周邊地帶,似乎也有傳播的趨勢!”

    “這...”

    自先帝崩殂以來,大炎朝的天下也不知怎麼的,幾乎是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到了近些時日,更是頻繁不斷。

    眼下幽州出現了狀況,又不知該有多少人因此橫死。

    想到了這裡,魏徽不由心煩意亂,於是擺了擺手,將主簿喚來吩咐道:

    “告訴那些底下的縣令,將這些染疫的平民都當做流民,儘快驅趕在一起,於城外臨時搭個窩,讓他們自生自滅,莫要再讓情況繼續傳播下去!”

    “敢於違抗者,全都以兵鋒強勢鎮殺,以儆效尤!”

    “此事非同小可,根據往年情形要不及時遏制住,估計將會傳播更廣。”

    “要是死的差不多了,就一把火燒了,全都火化,以絕後患!”

    聽到魏徽只一猶豫,就毫不猶豫下達的命令,盧直卻是皺眉皺眉:

    “魏使君,那上萬條人命,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也不救上一救?”

    “他們也是大炎的子民啊,這是否太過無情了些?”

    聽到這文士似有不忍之念,魏徽擰了擰眉心,無奈一嘆:

    “我知公心中所想,可如有他法,本郡守也是不願啊。”

    “以往對於這些擴散性病疫,若不即使針對,最後死的人就將更多,甚至有蔓延一州的趨勢。”

    “而且消息傳開,那些個醫者大夫,又能有哪個不怕死的,敢於去治病救人?且不說能不能救的活,光是去估計都沒有一個願意去的。”

    “武道和文道高手,對於此亦是束手無策,至於化外方士...”

    魏徽冷哼一聲:

    “那些山野之輩或許有法子,但是大部分都是自持清高,視天下於無物,連世家都不放在眼裡,更莫說是底下平民了。”

    “尤其是這幽州的通幽道,就他們修的那些歪門邪道,不添亂就算不錯了,指望他們,還不如叫本郡守親自下場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