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看天 作品

第239章 何以渡我(2)




    就像現在。



    董玉秀鼻尖泛紅,鼻樑上的眼鏡已經在慌亂中碰落下來,含著淚光的樣子讓他想要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她的眼角,想安撫一句。



    但也只是啞聲回應她一句之後,昏昏沉沉,倒在草地上。



    ……



    醫院裡。



    郎卡的手下們和雷東川等在走廊上,人數雖多,但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只偶爾有護士過來的時候,眾人儘可能避讓出一條狹窄的道路,讓對方通過。



    副手錶情最為焦灼,進進出出,用當地話跟醫生低聲交談著什麼。



    飲馬城的醫院不大,走廊自然也狹小,雷東川學得快,大概能聽懂他們說的幾個最簡單的詞,重傷、危險一類的幾次提起。



    雷東川擰眉,但是很快又鬆開,他知道郎卡曾經受過很重的傷,但是看周圍人的樣子,卻是從不避諱提起生死。



    他本來今天一早帶著董玉秀再次來拜訪郎卡,想談談金佛的事,但是即便來得早了,也被告知郎卡外出。雷東川剛開始以為郎卡的手下在耍人玩兒,但是董玉秀脾氣好,認真問過之後,知道郎卡是去敬山,就帶著他一同找到山上去。



    雷東川本來和董玉秀一同上山,但遇到郎卡的副手,跟他們在那裡交談幾句,也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沒成想郎卡竟然昏倒了。



    郎卡躺在地上的時候,他那個副手臉色大變,帶著七八個人呼啦啦就衝過去,要不是董玉秀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恐怕當場就要被他們給抓起來了。



    雷東川跑得快,他想去護著董玉秀,但不成想董玉秀比郎卡那幫手下還要著急,催著他去找醫院。



    雷東川也沒多想,他在這幫人裡頭身材最高大,二話不說背起郎卡就下山,上車之後一路衝到了醫院。



    如今郎卡還在病房裡昏睡,身旁只有董玉秀一人。



    副手也不放心,但他也分不開,郎卡昏迷的時候手裡握著董玉秀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氣,一時半會分不開。



    董玉秀就讓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病床邊陪著。



    醫生檢查之後,一時沒有查到什麼,只能叮囑讓靜養,等郎卡自己醒過來。



    病房太小,又需要安靜,其餘眾人只能等在走廊裡。



    雷東川抬頭去看郎卡帶來的人。



    副手也抬眼看他。



    沉默片刻之後,雷東川先開口道:“這次事情湊巧,我們昨天來拜訪過一次,也沒想到會在山上碰到郎卡生病,他這是怎麼了?我剛才聽你們說,好像是舊疾復發?”



    副手常年在郎卡身邊,會說一些漢話,不太流利地回覆道:“是以前的一些傷。”



    “很重嗎?”



    “嗯。”



    雷東川跟他們乾巴巴地聊了幾句,也問不出什麼,反倒是對方開始主動問他:“你門找郎卡,做生意?”



    雷東川含糊道:“算是吧,談些事。”



    副手:“郎卡很會做生意,他心腸也好,往年來飲馬城還會捐贈一些物資,給這裡的人提供食物和帳篷,去年還送了好多牛羊。”他說了幾句,又看向雷東川。



    雷東川沒聽懂,有些迷茫,這話太硬,上下都沒點銜接,聽起來也不像是讓他拍馬屁的樣子。



    副手撓了撓頭,他漢話說得一般,但好奇心半點不少:“裡面那個,是你什麼人?也是你媽媽?”



    雷東川早就拿白子慕一家當自己家的人,對他道:“我們內地不分那麼仔細,我喊她一聲姨,算是我長輩,她的話我都聽。”



    對方點點頭,又問:“你弟弟,為什麼不姓雷,也不姓董?”



    雷東川道:“他當然跟白家一個姓呀,我弟叫白子慕,他姓白。”



    副手追問幾句,被繞暈了。



    雷東川擺擺手,道:“這事不怪你,主要是我們家情況特殊,比較複雜。”



    副手跟著點頭,他瞧瞧看了病房裡一眼,看到那個明顯比他們當地女人纖細許多的身影,帶了些不贊成道:“不管怎麼樣,這樣的季節都不該讓一個女人獨自來飲馬城,路上暴風雪太大,要是沒遇上我們,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