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767.第 767 章 萬劍穿身!

回到望舒靈脈佔據的一方小天地, 秋意泊第一件事就是在那仙雲繚繞,一看這就是叼的二五八萬的望舒靈脈的主幹上吃了頓火鍋。

沒辦法,習慣了, 一頓不吃餓得慌。

吃飽了的秋意泊狠狠地打了個嗝, 溼漉漉的天地中飄揚著濃郁霸道的火鍋味兒,讓這方天地頓時多了幾分人間煙火, 活似下一秒就會有無數人掀開幕布出現,收拾著手裡的道具器材,呼朋喚友喊著‘下班了下班了, 吃飯去’勾肩搭背一道往外走。

秋意泊抱著一盤水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吃, 他覺得有些熱, 大概是剛吃飽的緣故,哪想到心中剛有這個念頭,整座小天地的溫度便陡然下降了一截, 達到了一個令他舒適的區間,恰好是小風微涼,細雨送寒。

秋意泊眉目間流過一絲了悟,雖然只有一絲, 但他卻感覺到了他對望舒靈脈的掌控力上升了。望舒靈脈恰在此時遞來了一個道界,秋意泊將它握在手中, 打量著這個道界。

這個道界並未衍化出人類, 也未曾衍化出‘修行’, 秋意泊的神識與那道界的天地法則接觸了一瞬,就發現裡生活著一群……藍精靈?

啥玩意兒啊怎麼藍精靈都蹦躂出來了?!

那是一群身材矮小的類人生物, 皮膚呈現明豔的藍色,卻是半透明的,它們擁有一個巨大的宛若皇宮一樣的巢穴, 在巢穴的最深處則是躺著一隻巨大的藍精靈,從它臃腫的腹部和笨拙的身形以及周邊散落的卵鞘來看,這應該是類似於蟻后的存在。

他與這個道界的接觸依舊是暢通無阻的,順遂到了極點,甚至無需他進入這方道界,此處便輕而易舉的接納了他的存在,讓他盤踞在此處,存在於此處。

秋意泊忽地臉色一變,試圖將那顆道界甩脫出去,不想在抬起手的一瞬間,便已經無力的垂了下來,這道界有問題!祂正在極力的與他交融,試圖從他這裡獲取什麼。

秋意泊只覺得頭疼欲裂,神識一寸寸的在被解析,與他而言宛若肉身被細細密密的針線一寸寸地穿梭編織,屬於那方天地的意識從他的神識中尋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再抽出去。

是法則!

這個道界缺失法則,祂以秋意泊的神識為媒介,從中剝離出秋意泊所領悟的法則,填充自身天道!

秋意泊咬緊了牙關,只見他面色慘白,他垂眸看著手中的道界之果,被分解得零落殘破的神識陡然整合成一束,無形中與那方天地纏鬥起來。

他的神色從痛苦到平靜,幾乎是一瞬間的便完成了轉變。

忽地,秋意泊五指一合,啪的一聲,透明的閃爍著銀光的粉末從他指間如沙流逝而下。

——那道界居然被他硬生生捏碎了去!

秋意泊松開了五指,饒是神識遭受重創,他還記得拿著手帕將手擦了擦,這才取了丹藥送入口中,等到丹藥起效,這才輕鬆了些許。

果然,誰也不知道驚嚇和意外什麼時候會到來。

他不過是隨手接了一樣東西,就讓自己在下一瞬間與一個道界的天道對上,虧得那天道太過孱弱,否則今日的他絕非是用‘重傷’兩個字能輕易解決的。

雨又落了下來。

秋意泊沒有撐傘,任由輕雨沾衣,望舒靈脈這麼坑他,他也沒有再客氣,雨水卷著這方小天地中的靈氣緩緩注入他的體內,為他療養傷勢。

但神識的傷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好的,秋意泊現在最想做的是睡一覺,睡很長的一覺,直至身體自然修復,才能擺脫掉這痛得連視線都模糊的折磨。

秋意泊上一回吃神識的虧還是在他築基那會兒,秋意泊痛成這個狗德行還有心情慢吞吞地想著……或許當年翔鳴道君就不是認真想要他的命的。

這要是換成現在的自己,就算頂著神識重傷,給他來一百個築基期的秋意泊他都能照殺不誤。

望舒靈脈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秋意泊無奈地想著,其實他現在應該趕緊脫離望舒靈脈所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閉關養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動,他有些艱難地笑了笑——就這樣吧,看它還能怎麼樣?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他拼著重修肉身把望舒靈脈扯出去,他都不稀罕拿它去送道祖結個善緣,他回頭就把它脈糞坑裡,誰想要它就自己挖糞坑去吧!

秋意泊頭一歪,昏迷了過去。

……

“長生,記得去掃地,今日要掃完地才有飯吃。”似乎有人在與他說話。

身體自然而然地動了起來,視線有些模糊,他看見有一雙手握住了一根掃帚,竹子做的,竹節都被磨得圓潤光滑了,瞧著像是經常有人使用。

誰的手?

有點像是我的手。

視線搖晃了起來,秋意泊看不清,又覺得有些頭疼。

有人嘆氣道:“……痴兒!罷了罷了……”

他似乎是在往下山的路走,他看見有幾個穿著靛藍袍子的小孩兒從他身邊跑了過去,他們又圍了過來,手拉著手圍著他轉,笑嘻嘻地唱道:“傻子!傻子師叔又來掃地了!傻子師叔又來掃地了——!”

秋意泊感覺自己停了下來,他朦朦朧朧地覺得不能再走,再走的話會站不穩摔倒的。

這些小孩兒又是誰?繞著他又唱又跳的,好煩,好討厭。

噫——鼻涕和口水都流下來了!

那群小孩兒渾然未覺,笑鬧得正高興,還有一個小孩兒扯著他的袖子去擦自己的鼻涕,秋意泊下意識地揮了揮袖子,不想被他抓去擦鼻涕,只見那小孩兒哇的一聲摔倒在了石階上,小臉抬起來的時候臉頰上好長一條傷口,鮮血直流。

“哇——!好疼!”

“青明流血了——!”

“傻子師叔打人了!傻子師叔打人了——!”

小孩子們都怕事,見自己的小夥伴血流如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個嚇得大叫著逃走了,秋意泊本就頭疼,又見那小孩兒哭得讓他頭暈目眩,想也不想就把衣袍下襬扯了一塊下來,堵住了那小孩兒的嘴。

總算是沒有哭聲了……好多了……

秋意泊那一絲理智這麼想著……好像,傷口也得止血。

怎麼止血?

先堵著吧。

修長的十指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靈動,笨拙的握住了那小孩兒的手,然後將小孩兒的手臂壓在了臉上,小孩兒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一聲,驚恐地看著他,秋意泊的手一離開,那小孩兒就想鬆開,他心想這小孩兒好笨啊,止血都不懂嗎?他乾脆又抓著小孩兒的手臂強行壓在了小孩兒的臉上。

小孩兒痛得面目扭曲。

接下來又該怎麼樣呢?

好像是要清創……衣袖很髒,會感染髮炎。

秋意泊下意識地提起了小孩兒的腰帶,將他提在了手中。百來斤的小孩兒提在手中也不覺得重,混沌的腦海裡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哪裡有水,應該往那個地方去。

大約走了一刻鐘,他就到了大概是半山腰的地方,這裡有供遊人休息的涼亭,還有一座廟宇,裡頭供奉的是什麼神像?

秋意泊看了好一會兒,他好像認識,但想不起來。

算了,不看了。

小孩兒被他帶到了小池邊,山上引下來的溪水,做了一個小小的瀑布,很乾淨,可以直接喝,小孩兒被他掐著臉湊到了小瀑布旁邊,用溪水沖洗著傷口。

被血染得微紅的溪水滾落,秋意泊茫然地看著小孩兒的臉。

哦,沒事了。

年紀小,癒合能力好,那傷口就是出血出的有點多,又是在臉上,所以看上去嚴重了點,實則連血痂都已經長出來了,都不用縫合。

縫合……?縫合是什麼?拿針在臉上縫嗎?

秋意泊將小孩兒扔到了一旁坐著,拿著掃帚自顧自的開始掃地,師傅說了,今天要掃了地才有飯吃,人活著就要吃飯……大概是師傅吧?

應該是要的吧?他好餓,餓得胃裡面好像有一團火在燒。

他麻木的掃著地面,一片葉子對他而言都無比重要,認認真真地將它們都歸攏起來,可風一吹,葉子又散落了一地。

好煩啊。

他好想睡覺,他該睡覺的。

掃帚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坐在了那塊好像他經常坐著的山石上,依靠著凹凸不平的石頭沉沉地睡去了。

等通雲道長下山來看的時候,就發現他躺在那裡安詳的睡著,小弟子早就跑不見了,他卻渾然未覺,他嘆了一口氣,拿著拂塵敲了敲他的腦袋:“長生,醒醒!”

“不許偷懶,快醒醒!”

秋意泊迷茫之中聽見有人在叫他,有些不開心,他很想睡覺,真的很想睡覺,但好像是師傅的聲音,他睜開眼睛來看,通雲道長見那雙漂亮到了極點的眼中依舊毫無半點光亮,滿是迷茫懵懂,不禁嘆了一口氣。

長生是他五年前在山中撿到的,他就靜靜地躺在深山中,昏迷不醒。他見他衣著華貴,容貌絕塵,還當是哪個富家子弟在山上出了意外,將人救了回來,自古醫道不分家,觀主來瞧了瞧他,說他無甚問題,只是睡著了而已。

哪想到他睡了十日都不見醒,不進水,不進食,只是睡著,就是不醒,常人換作他這般早就死了,怎麼可能呼吸平穩,面色紅潤?

觀中的弟子們都快當他是個山精鬼魅變的了。

不是山精鬼魅,總不能是仙人吧?

也無人來尋他。

他還特意打聽了一圈,都說沒有哪家子弟出了事,失了蹤,他好像就是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了深山中,無牽無掛的。等到了半個月,長生依舊未醒,觀中眾人決議將他扔回深山,免得鬧得人心惶惶,沒想到那時長生卻醒了。

人醒了是醒了,卻是個不會說話的傻子,似乎也聽不懂人話,活似是被山精鬼魅抽去了三魂七魄的行屍走肉一般。觀主叫他離開,推著他出了門,他也不會走,就坐在了山門口,無人理他,他就這麼坐著,依在石階上睡著,不進食水。

可他卻發現長生的嘴角起了皮,正巧那日下了雨,他便仰著頭喝著天上的雨水,他實在是心有不忍,便帶著他回了觀中,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長生’,平素就在觀中做些雜貨,混口飯吃。

觀主本是不同意的,但長生似乎天生就與道有緣。他極是容易睡著,但凡是派他做什麼事情,只要不管他,他很快就會在某個地方睡著,但每日只有在弟子唱經的時候,他就不會睡著,他會坐在一旁靜聽,直到經文唱完,早晚課散去,他也會跟著離開。

有時也會見他盤坐在樹下,在溪上,在瀑布下,似是入定了一般。

後來觀主便同意了。

通雲道長板著臉說:“長生,你怎麼又在這裡偷懶,為什麼不掃地?為什麼要推青明他們?我都說了多少次,不要與青明他們計較,他們還小,決不能出手打人,你連師傅的話都不放在心上了?”

秋意泊抬起頭來看他,好像是師傅,大概是,這個人經常這麼自稱,但他記得他師傅是另外一個小老頭,雖然都是些小老頭,但是他記得的那個明顯更可愛點。

他在說什麼?

說的太快了,他沒有聽明白。

通雲道長見他依舊是宛若三歲稚童,重重嘆了一口氣,其實他知道是怎麼回事。長生生得俊美絕塵,又心智失常,不知道要吃多少虧,至今沒吃什麼虧主要是他力能扛鼎,尋常幾個壯漢都拿他沒有辦法。

也不知道他哪裡學的劍術,哪怕是拿著掃帚也能看得出有深厚的功底,讓人知道哪怕是掃帚也能捅穿人的臂膀,這才沒有什麼大人敢招惹他,但小孩子就不一定了,小孩子心智不全,哪裡知道其他,見他痴傻就一味的欺負他,鬧他。

但今日是見了血的,通雲道長只能罰他,要給觀中一個交代:“罰你三天不許吃飯!以後再也不許了!聽到沒有!”

秋意泊就聽懂了三天不吃飯,他一醒就覺得餓得胃疼,但對比起吃飯他更想睡覺,不吃就不吃吧,這人快走吧,他好想睡覺。

通雲道長說完就走了,他面對這個撿來的徒弟永遠有嘆不完的氣。

秋意泊在溪邊一直睡到了夜晚,那些蚊蟲圍著他,太吵了,他睡不著了。有一隻巨大的蚊子趴在他的手背上,試圖吸點血,卻硬是探了好幾下都沒能把口器插進他的皮膚裡。

啪!

蚊子死了!

秋意泊心氣順了。

好像該回去了。

秋意泊換了個姿勢,想起身,但又有些不想動,回去了也沒有飯吃,走回去會更餓的,不如坐在這裡等著天亮,天亮了就安靜了。雖然那時候會有鳥叫,但是那聽著很好聽,太陽出來的時候,山裡的霧都會被染成橙紅色,很好看。

秋意泊扯了一片衣袍,分成了兩個布團塞進了耳朵裡,好了,聽不見蟲子的聲音了。

他睡著睡著,突然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味,身體就像是探知到了什麼,睡意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他睜開了眼睛,慢吞吞地取下了耳中的布條,他順著香氣的方向走著,他似乎走了好遠好遠,都沒有找到香氣的來源。

但是他聽見了聲音。

有人在說話。

“凌風道友,一別數年,一切可還安好?”

“柏蘅……”

秋意泊慢吞吞地坐下了,那個很香的就在前面,但是他找不到,明明也沒有人,為什麼他能聽見說話的聲音?

裡面的對話還在繼續,似乎是在聊什麼見聞,說的太快了,秋意泊聽不懂。只聽見什麼死不死的,有趣不有趣的,秋意泊一點興趣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晨露在秋意泊的髮梢上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水珠,皮膚好像都變得溼潤了起來,秋意泊抱膝而坐,等待著裡面的人——他們怎麼還沒說完?他們攔住他找那個香香的東西了!

大概是吃的吧。

真的好餓。

“咦?”突然有人道:“柏蘅,這是你的弟子嗎?”

秋意泊抬起頭來,那個白衣高冠的青年突然就不說話了,連帶著後面出現的紫衣道人也沒有說話,兩人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那紫衣道人才說:“……應該是此處道觀的弟子。”

白衣高冠的青年俯身湊到了他的面前,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過了好半晌才道:“……原來是個痴兒。”

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這般容姿居然是個痴愚之人。

紫衣道人也眯著眼睛打量著他,溫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守在此處?”

那個很香的味道就是從這個人身上傳出來的。

原來,沒有白等啊。

秋意泊抬手,牽住了紫衣人道袍的一角,靜靜地看著他。

凌風真人挑眉看向了柏蘅真人,柏蘅真人揚眉,問道:“為何牽著我?”

秋意泊沒有說話,一般人都知道他是餓了吧?道觀其他人都知道給他吃的,這個人應該也會知道吧?

“你可會說話?”柏蘅真人又道。

秋意泊張了張嘴,喉嚨有些乾澀,沒有說出話來。

“他應該不會說話。”凌風真人道:“走吧,不過是一個痴人罷了。”

柏蘅真人頷首,便與轉身離開,那雙手看似修長有力,實則只是虛虛搭著他的衣角,都不必他抽回來。

秋意泊也是被餓得狠了,見這個人要帶著他很香的吃的要走,急得蹦出了幾個字:“你……香!”

兩人腳步一頓,凌風真人在短暫的愣怔後大笑出聲,他指著柏蘅真人道:“你居然還有被人調戲的一天!柏蘅!可真有你的!連個痴兒都覺得你好看!可見你長得是真的好看!”

柏蘅真人可謂是目瞪口呆,他也沒料到這個痴兒能說這句話,他倒是不覺得怎麼生氣,這個痴兒本就一副絕世姿容,又是一個痴兒,他能有什麼壞心眼呢?大抵是真的覺得他香,所以才這麼說。

柏蘅真人無奈地笑道:“凌風道友……”

凌風真人轉而調侃道:“看來這痴兒是真與你有緣,不如你就收入門下吧!”

柏蘅真人搖了搖頭,凌風真人也是隨口開個玩笑,但‘有緣’二字確實擔得上,柏蘅真人想了想,便從納戒中取出了一瓶辟穀丹和一瓶凡人能夠服用的滋養身體的丹藥,放在了秋意泊的懷中,隨即便要離去。

沒想到他剛走兩步,又覺得後背一緊,回頭一看,便見衣袍的一角又給抓住了,凌風真人回頭一看,嗤笑了一聲,霎那間一道劍氣削向了那痴兒的手臂,只聽裂錦聲頓起,柏蘅真人看著自己缺了一大塊的衣袍,看向了凌風真人:“……”

凌風真人本就是想出手教訓那痴兒,可不想那痴兒運道是真的高,他出手的瞬間,他居然拽著柏蘅真人的衣服往後縮了縮,那一道劍氣就落在了柏蘅的衣袍上。

柏蘅真人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忽地又聽那痴兒蹦出了幾個字:“餓……傷……香!”

兩人皆是一頓,凌風真人起了一點興趣:“他什麼意思?他剛剛是不是說‘傷’這個字?”

“他受傷了?”凌風真人三兩步走到了秋意泊面前,屈指搭在了他的脈門上,忽地神情一變,他看向了柏蘅真人:“……救不救?”

“至少是個老怪。”凌風真人輕笑了一聲:“藏得真好,若不是我仔細探查,佯作攻勢,還探不出他體內的靈力來。”

是個老怪……那就至少也是一位合體或者渡劫真君。

他們如果不救,直接將這人殺了,說不定能得此人身上所攜帶的寶物,雖然不知道這位真君為何落到這個地步,但對於他們而言,一個真君的寶物,簡直是一筆天降橫財。

柏蘅真人看著秋意泊,忽地嘆息了一聲:“或許他也曾是一方大能……罷了,救了吧。”

柏蘅真人善於煉丹,他將手中最好的治傷的丹藥拿了出來,果然這丹藥一出現,那痴兒眼中就有了一絲光亮,他低聲道:“吃。”

凌風真人:“你可想好了?這丹藥放到外面可是舉世難求。”

柏蘅真人笑了笑,將丹藥送到了那痴兒的唇邊,他們沒想到的是,那痴兒居然不張嘴。

凌風真人嗤笑道:“還不快吃?你自己求的丹藥怎麼又不吃了?”

那痴兒接了丹藥,居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看著挺乾淨的帕子,硬是擦了一下,這才送入了口中。

兩人看得都有些發愣,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丹藥入喉,那痴兒闔上了雙目,有什麼自他身上褪去了,說不明,道不清。再睜開眼睛時,那是一雙淡然平靜的眼睛,那裡慢慢地泛上了一點笑意。那人輕輕笑了笑,聲音還帶著微微的沙啞,如同絲綢在皮膚上輕輕地摩挲而過:“……多謝兩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