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第 710 章

不能看朋友的好戲, 不能當面戳他的傷心事當然是有些遺憾的。




秋意泊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這麼壞心眼——嗯,等到張雪休渡完劫, 到了大乘期,就把這個幻境送給他, 要是他同意,就給全宗門弟子整個新遊戲……嘖嘖。




紅袖旖旎在榻, 秋意泊隨手捉了袖角,只見床單都被染紅了一片,他凝眉掀開紅袖, 便見張雪休雙臂上滿是傷口,都是新傷——應該是方才弄的。




他或許已經陷入了幻象許久, 但一群同窗圍著,他不能也不想傷害他們, 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勉力維持一絲理智。至於攻擊他……不過是他知道他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傷害,攢了許久的憤怒與癲狂需要一個口子發洩出去而已。




秋意泊在床邊坐下, 靈力一探入張雪休的經脈, 就發現他體內的靈氣雜亂無章,橫衝直撞之下經脈大多破損, 算起來也是標準的重傷。




張雪休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他不願意醒來, 他甚是覺得這個狀態很舒服。那些劇烈的、令人厭惡的痛楚與灼熱都離他遠去了,已經困擾了他數十年的血來道君的幻象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 記憶像是從他身上被輕描淡寫的拔除了,他只是他,只是凌霄宗張雪休、凌霄宗雪休真君,而非是血來宮少君, 那個白衣血袖的張雪休。




忽然之間,手腕上傳來了一道沁涼的靈力,從腕間侵入了他的經脈,在他體內緩緩的遊走著,他像是一鍋沸騰的水,陡然被加入了幾瓢冰水,一切都變得清寧了起來。




……好舒服。




張雪休無意識地想著,這樣舒服的感覺似乎持續了許久,又似乎只持續了一個呼吸,那個沁涼的靈力變得微小起來,似乎要遠離他了。




不能讓它離開。




秋意泊剛鬆開張雪休的手,就被張雪休猛然擒住了手腕,張雪休的雙目已經睜開,卻滿是茫然,顯然神智還未清醒,只依靠本能罷了。張雪休手掌發力,試圖將他拖到他身邊去,秋意泊佁然不動,張雪休無法,只能靠過來,試圖貼到秋意泊身上。




秋意泊微微笑了笑,在一旁扔下了一個留影石,然後把張雪休撇開,張雪休不依不饒,又撲了過來,秋意泊再把他撇開……週而復始,直到秋意泊覺得黑歷史留存的差不多夠了,這才一掌劈昏了張雪休,讓他躺好。




他還看了一眼張雪休的後頸——還好自己三次打的地方不同,要全打在張雪休後頸上,他脖子都能被他打斷。




秋意泊將裝滿了土儀的納戒放在了床頭,興致來了,又提筆寫了一張紙條壓在了下面,飄然離去。




約莫是晚上的時候,張雪休醒來了,他難得有了些清明,只覺得後頸痠痛得不行,他摸了一把,果然頸椎發出瞭如同嘶啞刺耳的低鳴,可見秋長生下了多重的手……不是,他怎麼記得秋意泊打的是胸口?




“嘶——”果然胸口也很疼。




張雪休眉目有些倦懶,他其實有些厭煩醒來,方才那一覺睡得很好,他許久沒有這麼正常的睡著了,體內的靈氣又隱隱有沸騰之勢,他伸了個懶腰,忽地就摸到了床頭一個圓圓的硬物,他抓來一看,居然是一個納戒。




一起抓來的還有一張紙條,上書:年少只恨道緣淺,如今唯恐道緣深。1




張雪休看了好一會兒,隨手就將它揉作一團,扔到了牆角去——秋長生這是在嘲笑他啊!




他彷彿都看見了秋長生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啊不,是可惡的嘴臉!




張雪休又倒了下來,在被捂得溫熱的被窩裡打了個滾,這時才發現手中還握著那枚納戒,他神識在納戒裡一掃,也不拘什麼,隨意摸了個東西就往嘴裡塞。




……甜的。




蜂蜜莓子蜜餞。




嘖,一大把年紀了,還喜歡吃這種小孩子才喜歡吃的東西,簡直是丟人……




再吃一顆。




***




秋意泊這頭收拾了張雪休出來,就聽聞秋露黎到了,此前秋露黎和林月清跑到十方道界遊歷去了,後來就沒什麼消息了——主要是他自己當時也不太好就是了。他順道就去了一趟浣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