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623. 第 623 章 無悲齋之謎

這幾縷魔煞之氣濃郁至極,如同一條條自無邊孽海中爬出的孽債黑蛇,猙獰的毒牙刺入永朗道君的識海,永朗道君當即慘叫了起來,可那慘叫只有半聲,就卡在了喉中,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截斷了去,只留下無邊的寂靜與詭異。




他目光從痛苦變成了一種平靜到了極點的呆滯,不過兩個呼吸之間,他便露出了一點笑意,他的嘴角揚得越來越高,宛若一個笑面人偶一般。秋意泊只看了一眼,就確定永朗道君擺脫不出了——若他能擺脫得出,就不會耗費這麼多時間。




有這麼點時間,都夠秋意泊殺他十次了。




永朗道君腳下出現了一個暗紫色的洞口,永朗道君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吞入其中。秋意泊身形一動,空中一道青色流光倏地橫飛而過,一隻素白修長的手驟然攬住了塗朱的腰,將她向後一拉,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即將刺入她胸膛的長槍。




秋意泊心念一動,整片界域倏地被劃分為了兩半,兩人面前驟然出現了一道如水一般的屏障,七殺將那柄金頂紅纓槍抵在屏障之上,一圈圈的漣漪自二者相接之處擴開,秋意泊修長的手臂毫無凝滯的穿過屏障,一掌拍在了七殺將血肉模糊的胸膛上。




七殺將低啞地嘶吼了一聲,羅剎鬼面下的血目霎時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手掌吐力,極光金焰剎那間順著他的手掌在七殺將胸口冒出,須臾之間就將七殺將吞噬,與此同時,細微的靈絲也在此刻將七殺將通體經脈毀去。




金色近白的火焰在一瞬間將七殺將的甲冑融化,緊接著便是其中的人形,秋意泊的手掌依舊抵在了七殺將的胸口:“去吧。”




火焰中的人形在這一刻若有所感的停止了動作,下一剎那,火焰中就再也不剩什麼七殺神將,只剩下了一堆齏粉,再有一個呼吸,齏粉也不復存在。




秋意泊側臉看著被他攬著的塗朱:“傷得重嗎?”




塗朱愣怔了一瞬間,俏臉微紅,隨即才道:“我……我沒什麼大礙。”




秋意泊點了點頭,鬆開了她,塗朱無礙,卻邪劍卻是渾身浴血,一身紅衣溼漉漉的,卻邪抬眼看了過來,同樣赤紅的眼睛盯著秋意泊,霜凝雪塑的面容上出現了一點邪笑。




秋意泊一頓,霎時間抬手照著卻邪的後腦勺就是一下,隨即揪住了他的頭髮,卻邪在這一刻顯露出了本體,果然上面裂紋遍佈,秋意泊雙指並起,在劍身一拂,指尖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他眉目不動,將靈氣輸送過去,硬是穩住了卻邪的神魂,接下來的慢慢修就是了。




塗朱忽地看見了什麼,飛向了下方,不多時就又回來了,手裡還捧了一團金疙瘩,約有一臂見長,應該是剛剛七殺將身上穿的那套甲冑被融化後的產物。塗朱道:“這甲冑委實厲害,我與卻邪都破不開,主上先收著。”




“還是你細緻。”秋意泊讚了一聲,便收起了那塊金疙瘩,塗朱也化作了原形,飛到了秋意泊手中。




秋意泊翻看著手中的塗朱劍釵,見上面有幾道森森缺口,一看上面附著的血紅煞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果然,讓卻邪和塗朱聯手這事兒就是個錯誤,兩人實力不足也就罷了,本就是覺得他們單獨對上合道境界的七殺將要吃虧才派兩人一道,但沒想到卻邪就是個不知道合作的,一加一的威力遠遠小於二不說,還傷了塗朱。




他倒不是沒有其他器靈,但論起戰力和熟悉度而言自然是他們二人用的最順手,當時情況也來不及多想,就把他們兩派了出去。




是了,還有個永朗道君,秋意泊將人從自己的秘境裡頭扔了出來,見他面容痴呆,眼中有魔煞之氣翻滾,心念一動,極光金焰便將人籠罩了起來,饒是永朗道君此刻心神被魘,渾身肌肉依舊在火中抽搐,秋意泊目光平靜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將他也化作了齏粉——折磨他沒有想象中的有意思。




依他所想,以永朗道君這等使用邪術煉製人形法寶的,算是個邪修,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麼算也是報應不爽。惡有惡報,他多少應該有些痛快,但如今一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並不覺得解氣,也不覺得有意思,區區一個永朗道君,也值得他這麼浪費時間?




他揮手拍散了魔煞之氣,見魔煞之氣迴歸天地,心中微微搖頭——這魔煞之氣他也算是嘗過厲害了,怪不得此前多少道君在這上面折戟沉沙。魔煞之氣源頭不解決,恐怕問虛道界永無寧日。




秋意泊隨手脫下了外袍,換上了一件新的,至於舊的那件則是被一簇極小的火焰所吞噬,半點灰燼都留不下來。他有了空閒便去關注金虹道君,卻發現金虹道君已經好端端的在別苑裡喝茶了。




這麼快?




秋意泊一步回了別苑,金虹道君眉間有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神色,饒是秋意泊這等見慣了絕色的人也不禁多看了兩眼,金虹道君低眉淺笑,問:“看什麼?”




“看師叔好看。”秋意泊在一旁坐下,喝了半杯溫水,他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打完了,周圍倒是安分多了。”




他還以為會有來撿漏的。




金虹道君倒是不以為然:“來了就再殺。”




秋意泊也是這麼個意思,既然寶物都落入手中了,總不好就此拱手送人——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1




他取出令牌,細細地打量著令牌,金虹道君見他沉默,便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秋意泊道:“這令牌到手,說不容易也容易,說容易卻也不算是太容易,我倒是比較在意那位廣陵城主……師叔,你說他憑什麼能在諸多合道之間保住令牌?可他既然能保,當時又何必請我們幫忙?”




金虹道君一哂,“一力破萬會,世間道理,大抵如此。”




秋意泊道:“我卻不覺得,那種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師叔,你說,他該不會是在費盡心思讓我們進鏡月天境吧?”




金虹道君沉吟片刻:“於他而言,這又有什麼好處?”




眾所周知,鏡月天境中有造化機緣,雖說是傳言,但到底不會空穴來風,這樣的機緣握在自己手中顯然要更好一些,畢竟如今的問虛道界千瘡百孔,論起來,問虛道界中的道君才是最需要這份機緣之人。絕弦真君費勁心思想讓他們這兩個外來人入鏡月天境,又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