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608. 第 608 章 你們哪來的逼臉【含5……





璐琳道君不禁斥道:“秋山主,還請慎言!”




“我為何要慎言?”秋意泊反問道:“我以禮相待之時,叫我認罪。如今我說實話了,又叫我慎言,這規矩為何總是變來變去的?璐琳道君,你也說我們算是半個朋友,我初來乍到,實在是不懂你們十方道界的規矩,還敢請問一句,到底是禮數為先呢?還是實力為尊呢?總要劃出一條道來才是。”




“可我今日想,我麓雲山好端端在家中,莫名叫個道君打上門來,毀壞我護山大陣不說,所幸老祖庇佑,這才險勝一著,將人活捉,保得門中上下太平。無論是從禮數上,還是從實力上,我麓雲山應當都是無可挑剔了,不知諸君今日是借了誰的臉面來我麓雲山說這等話的?”




秋意泊嗤笑一聲:“若說戮天是覺得我麓雲山護山大陣奇貨可居,那我家門下也有弟子覺得諸君門下護山大陣奇貨可居,也去試一試可好?屆時還請諸君也看在他醉心劍道的份上,放他一放。”




“秋長生,你——!”玄機道君拍案而起:“你不要太過分!”




“到底是誰過分?”秋意泊居高臨下地看著玄機道君:“玄機,你言而無信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容你今日坐在此處,是看在你師傅的臉面,你若識相,趁早閉嘴。”




玄機道君還想說話,忽地面色驟然一變,不由自主地側臉望去,便見有一人緩步入內。堂中都是些什麼人?最低的恐怕就是淵飛真君這個大乘真君,他們只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之感從心而發,帶著一種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危機感,令他們如芒在背。




來人一身青衣素袍,長髮束於腦後,一柄玄黑長劍負於身後,神情平淡如水,他平靜得近乎冷漠地掃了眾人一眼,隨即向秋長生而去。




眾人不由屏息凝神,聽他頷首道:“小師叔。”




反觀那位從方才起言辭凌厲的近乎囂張的秋山主此刻卻撇了撇嘴,道:“師侄,他們都欺負我。”




聽著,還怪委屈的。




雲影道君的話梅在嘴裡,嘴唇微張,差點沒收住口水,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才把自己的口水收住了,沒出現什麼狼狽模樣。




那什麼,為什麼一個剛剛把碧瓏道君師徒三人罵得狗血淋頭的人,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說自己委屈,被人欺負了啊?啊?!他就差沒直接罵碧瓏道君和玄機道君他們怎麼有膽子腆著個逼臉來求他放人了!




哎,不對不對,秋少爺確實委屈啊!依今日之見,他和淵飛猜測的事情基本都是猜中了的,秋少爺買個鋪面被戰雲追殺,發了斥責貼去了戰狂崖,又被玄機推波助瀾,自己還不知道怎麼的呢,就惹上了戰狂崖不說,與玄機還與虎謀皮了!今日被戮天道君殺上門來,若不是秋少爺自家撐得起來,那還能等到現在?碧瓏道君此刻上門還想把此事輕飄飄揭過……換了他,他也委屈死了!




簡直委屈得都快哭了!




秋意泊確實是委屈得雙目微紅——強行逼出來的。他伸手觸碰了一下孤舟道君的袖角,剛想說什麼,卻聽一人笑道:“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的膽子欺負我家長生了?”




有一人自堂後而出,神態自若地行來,見著諸人還微笑頷首,那人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風流俊俏,尤其是那雙眼睛,燦若金陽,委實叫人一見難忘。




只一眼,眾人又確定這又是一位不簡單的人物。




又是一位道君?!




雲影道君掃了一眼廳中諸器靈,又看了看前面危險至極的那位師侄,再看看這個一看也是不太招惹的道君……不是,他們麓雲山到底有幾個道君啊?!有這麼多道君在手,幹嘛不直接打上戰狂崖?!這實力,當著戮天道君的面把戰雲從水牢裡揪出來捅個幾十劍的戮天道君恐怕都無能為力吧?!




不是他瞎吹,但凡他家有這實力,還能忍到戮天道君打上門來?!




那人上前,十分親暱地站在了秋長生身邊,轉而接了器靈手中茶盞,轉而遞給了秋長生,目若暖陽:“長生,莫生氣,喝一口茶緩一緩,誰欺負了你?我替你去出氣可好?”




秋意泊順勢握住了金虹道君的手:“金虹,還是你好。”




金虹道君溫柔得都快能掐出水來了,“素日裡你就是個吃不得虧的性子,也是,誰有敢對你不敬?哪裡不快?與我說一說,總不能叫你傷心。”




孤舟道君眼中有一抹莫名的光閃過,看的出來他很錯愕。




也不能怪他,秋意泊都差點沒崩住。




金虹道君可不是孤舟道君那等只知道拔劍的,他含笑看向廳中諸人:“諸位道友莫怪,此前我在堂後也聽了一些,此事無論放到何處,也無人能說我麓雲山做錯了半點,諸位道友,莫要見我家山主年幼不經世故,就這般欺負他。”




玄機道君怒道:“你又是何人?!”




金虹道君淡淡地一眼從他面上掃過,卻並未答他,那等輕蔑之氣但凡有雙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依舊溫和地笑著:“今日我麓雲山遭逢大劫,僥倖逃脫,山中兵荒馬亂,實在是不宜招呼貴客。諸位道友若是來關心我麓雲山的,金虹在此處謝過諸君,若是為罪首而來,那便請回吧。”




“公道自在人心,諸君今日為天下首,他日莫要為天下恥笑為好。”




金虹道君此言不可為不重,他的態度擺得比秋意泊還要兇,已經上升到了道德層面了——他在警告他們,有些事情做可以做,卻不能說,也不能宣揚。今日戰狂崖棋輸一著,實力上輸了,公道上也輸了,麓雲山絕不會輕飄飄就此放過,若在糾纏下去,便叫天下修士瞧一瞧他們的嘴臉。




碧瓏道君道:“道友何須這般?我等皆為同道中人……”




“道君還請慎言。”金虹道君漫漫地道:“見道君有合道境界,到底算是個長輩,這才客氣三分……誰與你是同道中人?我麓雲山可無福消受。”




金虹道君微微仰首:“道君若是不服,不若叫你那弟子出來,你那弟子言而無信,也不必多說什麼,以我麓雲山的規矩,殺了便是。”




孤舟道君本來是站在秋意泊身邊看著金虹道君罵人,忽地感覺自己袖子被小小的動了一下,當即明白過來,目光落在了碧瓏道君身上。




有時候,身體的本能是很難阻止的。修到了合道境界,這天下能給碧瓏道君這般危機感的人少之又少,碧瓏道君下意識退了一步,便聽金虹道君道:“送客。”




廳中諸器靈皆是上前一步,低眉垂目地道:“請。”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碧瓏道君若不想與那孤舟道君動手,只得離去。雲影道君與淵飛真君對視一眼,很識相的告辭了,唯有卓豐道君還留著。




“……”卓豐道君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一眼在主位一臉冷漠的秋意泊,轉身離去。




秋長生這個人,他是不會懂的了。




等人一走,秋意泊就繃不住笑出了聲,他給金虹道君豎起了大拇指,又給孤舟道君豎了豎,調侃道:“我還當師侄要反應不過來呢……”




孤舟道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他一走,秋意泊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和金虹道君道:“要命,我還當我的大腿又保不住了呢!我好怕我的好師侄一劍就削了過來。”




他伸手輕浮地挑起了金虹道君的下巴:“美人兒,你今日怎麼突然出來了?”




金虹道君本是在秋意泊的小秘境中修養,這一息十年的,他也便捷一點。不過他到了十方道界後沒多久就出來了,說是一個人在裡頭閉關也差不多了,就換了個山水好的地方打坐靜心。




金虹道君也笑:“我察覺到你在喚孤舟道君,我便也來瞧一瞧。”




聽了兩句就知道秋意泊在演什麼了。




這種戲碼,他從小就很喜歡,彷彿就指著誰聽了他爹、他師傅、師祖的名頭就退避三舍,偏偏就沒幾次成功的——一般人聽他自己的名頭就已經很害怕了。




秋意泊撇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戮天道君,道:“我給你的那兩本冊子,吃透了再出來……快回去吧。”




金虹道君挑眉道:“不過是出來散個心罷了,難道還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秋意泊道:“那我不是怕你吃虧嗎?美人兒,莫要不識好人心。”




“你把那等秘卷給了我看,就不怕吃罪?”金虹道君笑問道。




秋意泊翻了個白眼:“我給你的秘卷講的是如何掌控天機,不是春宮秘卷,也不是宗門秘卷,那是我自己寫的,吃什麼罪啊?誰給我定這個罪?”




金虹道君輕笑了一聲,他給秋意泊拋了一個俏生生的媚眼:“那我回去了,郎君。”




“去吧去吧。”秋意泊揮了揮手,隨即心中一動,察覺到那幾個道君都已經離開了麓雲山,他便將麓雲山的護山大陣徹底封閉了起來,順便將玄機留下的幾個小東西都扔了出去。




滾吧,什麼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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