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569. 第 569 章 又是美好的一天

秋意泊舉目四顧,這秘境也被毀得差不多了,他心有所感地看向了天空的某一處,那裡依舊是深藍一片,可在秋意泊的眼中,那一處卻是深邃得恐怖。




整個秘境的靈氣正順著那處洩露出去,天地法則正在崩潰,他甚至可以明確的感知到這一方天地在降級,所剩不多的仙草靈木從繁茂至枯萎,風中溫潤的水汽也逐漸消失了去,再有一剎那,極遠的東方迸濺出一抹橙紅的光,點亮了這一方天地,灰濛濛的雲也被這一抹光染就了一絲暖意,與灰藍穹頂相映,如同畫師手中最濃墨重彩的那一筆。




秋意泊抬起一手,天空之中陡然有星光穿過了濃密的雲層,閃爍不定。天地法則如同被一股不可阻止之力牽引著,萬千銀絲垂落,如銀河倒懸。




秋意泊見過這一幕——在他叩問煉虛合道之時,他也曾見過,只不過那時的天道法則是金色,而此處是銀色。




他一手一握,萬千銀絲的一段匯聚於他的掌中,另一端則綿延向天際,彷彿這方天地是他掌中傀儡,隨他撥弄懸絲起舞。秋意泊雙目微闔,不多時,當即就伸手撥弄了一下銀絲,天地之間陡然響起了無法言喻之聲,如自亙古而來,穿梭了時光,清妙難言。




秋意泊側耳細聽,唇畔若有笑意,一道道金線自他掌中析出,順著銀絲攀爬而上,在天空之上虯結盤繞,凝結成新的天地法則,重新架構著這個世界。




在這一瞬間他什麼都沒有想,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是萬物求存,借他之軀,重現法則罷了。




穹頂之上的缺口消失了,靈氣在重新凝聚,熾烈的陽光因為有了靈霧的阻隔,重新變得溫柔起來,灰燼中生出了新的草木,枯木亦萌生新芽,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整座秘境煥然新生。




秋意泊手中萬千銀絲消隱了去,天空之上垂落一滴銀淚,端端正正地落入了秋意泊掌中,是秘境之主的令牌,八卦道君已死,秋意泊修復秘境天道法則,這秘境自然是歸屬到了他的手上。




秋意泊笑了笑,將令牌收起,忽地體內彷彿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原本放入納戒的令牌在進入納戒之前就被一道清冷月色收去,秋意泊一頓,卻見盤踞在他體內的望舒靈脈將令牌搶奪而去,不過一瞬間,令牌便化作了一顆水晶小球,被望舒靈脈那繁茂的觸枝所捕獲。




望舒靈脈?




秋意泊沒有多去研究,此刻還不是時候研究這些,望舒靈脈本就是他的,如今將新得的秘境歸納進去也不妨礙他用,無所謂了。




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入目所及,皆是閃爍著五彩流光的天材地寶以及點星晶幣。




他這個‘器修’柔弱不善鬥法,八卦、齊若等道君入內之時也沒想過自己會生死,當修士的壞毛病——喜歡把大部分身家都貼身攜帶。




如今不就便宜了他嗎?




秋意泊一揮手,無數寶物盡歸入他囊中。




秋意泊暗暗地想,怪不得世人常說殺人放火金腰帶,那確實是錢來的太容易了……秋意泊堅定地將這個危險的想法推出了腦海,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一出秘境,立刻就感知到了顧真的位置,急速向顧真的方向趕去,一邊通過天道感應和霜落道君打了一聲招呼:“霜落,八卦死了。”




“……我知道。”霜落道君:“嘖,你真的把他殺了?”




秋意泊想了想,還是覺得殺的有點太容易了,他道:“他那秘境現在在我手中,軀殼也已被卻邪吸收,你說他神魂方面吧……如果他留下殘魂,那也是在秘境裡,他出不來。非要說他沒死……”




秋意泊調侃道:“……那你和焚月確實還活著。”




“呸呸呸!”霜落道君連續啐了好幾口:“我和他關係不大,少來掰扯我!”




焚月道君懶洋洋地聲音也插了進來:“複議。”




霜落道君道:“秋長生,你這是要走了?”




“你那好三尸勾結外界,那一位要是發現……據說是個合道巔峰?我一個初入陽神的小修士,殺幾個陽神也就算了,面對合道巔峰,我哪裡有把握?”




霜落道君:“……幾個陽神?”




“你們沒發現?”秋意泊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或許是死在秘境裡,所以此處天道才沒有什麼反應吧?”




霜落道君:“……?”




焚月道君:“……?”




秋意泊又道:“不過確實也有可能沒死,八卦表現出來的實力不太對勁,霜落你們兩個要注意他捲土重來——說不定他早就又分了神識出去?就防著遭遇不測?”




霜落道君:“……他死沒死我們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你又不是本體你感覺到什麼?”言語之間,顧真所在也就到了——也是運氣好,恰好距離秋意泊不遠。秋意泊和霜落又聊了兩句,略微交代了一下就算是完事兒,都是成年人了,倒也沒有必要相送十里亭,掩面泣不停。




顧真本是在打坐療傷,自從無名閣出去後,追殺他的人有所收斂,隨著日久天長,又恢復了原樣,今日好不容易甩脫了他們,隱姓埋名在客棧住下,自然要趕緊療傷。正當他到緊要關頭,忽地聽見門窗有所響動,他心中一動,正在考慮是否要強行打斷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息驟然籠罩了他左右。




有時候就是很奇怪,明明他與泊師弟也不過就是小時候一道玩過幾年,年紀大了就各奔東西,幾百年不曾再見,如今他卻能明確的分辨出泊師弟的氣息——說是氣息也不準確,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每次秋意泊在,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安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