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第 344 章

    泊意秋的指尖動了動, 終究還是沒忍住,抱住了秋意泊,耐心地道:“好了, 就這麼點事兒, 實在不行你請我吃飯吧?你不是薅了不少蜃妖肉嗎?好吃嗎?”

    “……全給我做成蒜蓉的了。”秋意泊悶悶地說:“好吃是好吃,我都快吃吐了。”

    “行,那剩下的給我。”泊意秋擰了一下秋意泊的鼻子:“這事兒都算是扯平了。”

    “真不生氣?”

    “不生氣。”

    “不後悔?”

    “那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泊意秋想了想:“要不我們兩努力一下,問天榜也是人煉的,等以後我們也弄一個, 就規定真君級別才能打, 到時候我們兩開掛, 想怎麼改數據就怎麼改數據……還能更簡單一點, 做個百曉生榜好了,我就寫我天下第一,不服不辯!”

    秋意泊聽著聽著也樂了起來:“那是不是還能再做個兵器排行榜, 我就把我的兵器從頭往下排, 嘩啦啦一串都是我的作品,藉機抬一抬身價, 以後都飢餓營銷, 什麼十年出一把, 出之前造勢一通吹, 這靈石不是嘩嘩嘩地來?”

    “你出息一點,好歹百年一作吧?”

    “百年一作那不得是紀念版?等我一千歲那就是千歲一夢諸天萬界唯一限量紀念版。”

    “笑死。”泊意秋攏了攏他耳邊的碎髮,愜意地說:“……也不是不行, 按照我們兩這樣花錢的速度, 不弄幾個固定產業真擋不住。”

    “你不是有望來城的稅收嗎?”

    “你是指一年還不夠一株無涯仙芝的分紅?”

    兩人對視了一眼, 不約而同地輕笑了起來。秋意泊眉峰微動, 認真考慮起做點限量版的法寶來炒作這件事,他之前賣法寶不管是輝寶閣還是十步閣都是大批量大批量的出貨,畢竟從他自己的角度來說當然是一次性解決最方便,誰有功夫三天兩頭往那裡跑?

    “我覺得這個主意好。”

    泊意秋道:“我來吧,你不是還有活嗎?我剛好說我心有所感,劫數加身,打算閉關,參加不了天榜就好。”

    在修真界只要說自己‘渡劫’,就能在最大程度上獲得大家的認可和原諒。

    秋意泊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就把凌霄宗內部的事情也抹平了,泊意秋輕輕在他唇上親了親,轉而便乾脆利落地鬆開了他:“行了,去忙吧。”

    秋意泊心知是泊意秋也開始覺得煩了,他將裝了蒜蓉烤蜃肉的納戒轉交給了他就出門去了——確實也有事情要忙。

    泊意秋的目光追逐著他的背影,秋意泊出了房門,剪影又投映在了床上,精緻的花窗將他的剪影分割成了許多份,他不由自主的看著,直到他消失在了窗戶的盡頭。

    今天天氣很好,秋意泊會喜歡的。

    ——因為我也喜歡。

    這世界突然就變得美妙了起來,泊意秋慢吞吞地想著——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愉快的一件事。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時候。

    似乎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我與他互為半身,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毫無疑問。

    ***

    秋意泊帶隊地榜,也要像之前離安真君給他們分析一樣幫著弟子們分析對手,他自己也參加過天榜,也得將自己的經驗交給他們,雖說實用性不強,但參考參考總是沒問題的。

    “弟子等見過長生真君!”一眾弟子整齊劃一的向他行禮。

    參與地榜大比的境界是練氣、築基兩個境界,有那麼點菜雞互啄的意思,凌霄宗乾脆就沒帶練氣期的弟子,至少都是築基起步。這些弟子中大部分是來自於外門,還有一部分則是剛從春宴選上來的內門弟子——算下來他們這一屆和秋意泊他那一屆差不多,都是拜入宗門二十年不到就被提溜來了大比了,只不過這屆內門弟子似乎也沒什麼太出類拔萃的角色,唯一一個金丹期剛突破,如今在宗門閉關,剩下的都還在築基境界。

    對於秋意泊而言大多數都是眼生的,可他們對秋意泊老熟了!

    “真君,方才您的名字怎麼出現在了天榜上?”一名弟子好奇的問道。

    秋意泊答道:“許是我剛突破合體境界,天榜一時有所疏忽,這才將我的姓名放上去了……好了,都坐下,三日後便要開啟地榜大比,我們第一戰的對手是太虛門,往後還有合歡宗、大光明寺幾大名門,勢必是一場苦戰。”

    有弟子插嘴道:“真君我們明白,一定會拿下地榜第一,不給宗門丟人的!”

    “噤聲。”秋意泊指節在桌上一叩,斂去了笑意:“誰叫你們要拿命去換第一?區區一屆天榜,若無什麼深仇血恨,豁出性命也要將對手立斃臺上……自然是命要緊。”

    眾弟子不敢再說話,只專心地聽秋意泊說話:“自幼年拜入宗門,宗門於你們身上花費多少心血資源,若為了一時名利便要叫宗門一腔心血化為烏有,宗門便是白教了你們。”

    “言盡於此,這是太虛門的對戰留影,今日我給你們四個時辰,四個時辰後我來一一與你們對練。”秋意泊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一人交一份兩千字的觀後感’這種話說出來,畢竟被他打完了還得拖著殘軀回去寫報告,這也太慘了。

    嗯,這樣好了,誰在大比上輸了回來就交一萬字檢討好了。

    至於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希望這些弟子能領悟到一些。

    秋意泊給留影石設置了一個自動重播後就離開了,他在這兒坐著估計他們也放不開討論,待他一走,弟子們這才鬆了口氣,低聲說:“真君不笑的時候好嚇人……”

    “是啊,怎麼突然就嚴肅起來了。”

    “說起來,真君怎麼又叫我們不要拿第一?”

    “你笨啊!”有弟子聽出來了關竅,低聲指點道:“真君的意思是宗門不需要我們拿命去換第一,但是能拿的話當然要拿!”

    “……?為什麼我沒聽出來?”弟子撓了撓頭:“我還以為真君的意思是讓我們能退則退。”

    “能退則退帶我們來天榜做什麼?踏青嗎?”

    ……

    秋意泊坐在小亭中微微點頭,雖然距離已經離得有些遠了,但他想聽的時候裡面的對話聲就像是被風帶了過來,聽的一清二楚——這弟子的聲音他記下了,回頭看看是誰,回頭給秋懷黎當個幫手也不錯。

    凌霄宗最不缺的是劍修,除了劍修外其他什麼都缺。

    胖乎乎的雲朵在天空中緩慢地挪動著,問天榜四季如春,微涼的風恰當好處的中和了暖融融地春意,秋意泊往後仰去,倒在了軟塌上。

    啊,太陽曬得他迷迷瞪瞪。

    俗話說得好,春日綿綿正好眠,還有四個時辰呢,足夠睡一覺了。

    ***

    是夜,秋意泊瞅著有空,就打算出門在問天山裡頭逛一圈——無他,他也沒去過地榜大比,地榜大比明顯不是跟天榜在一個地方比的,他要帶著隊打地榜,萬一到時候摸不到地方怎麼辦?萬一帶著弟子一道迷路結果直接輸給太虛門怎麼辦?這回去至少要被罰在寒牢裡掃一百年地。

    是的,不是在寒牢裡坐牢了,寒牢裡坐牢那叫做賞你個靈氣充裕的地方閉關,在寒牢裡掃地才是真的罰苦役。

    不過他也不是孤身一人走,而是拉了個小夥伴一道——萬一再冒出來個忘川真君類似的,他雖然打得過,但總是危險的,他區區一個合體境界的小人物,自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師叔!”

    金虹真君就立在不遠處,他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衫,那種嬌嫩的顏色放在他身上卻顯得溫潤如玉,金虹見他來也微微頷首:“來了?”

    秋意泊笑道:“今日有勞師叔陪我轉一圈了。”

    金虹真君輕笑道:“長生真君天縱之才,也會有害怕的一天?”

    “那可不?”秋意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黑黢黢的群山,再示意他看自己:“你看我這等松形鶴骨、霜凝雪塑、月射寒江,霞映澄塘的俊俏少年,萬一遇到點什麼,難道我喊破喉嚨也無人來救我。”

    “你叫吧。”金虹真君笑道:“你叫破喉嚨之前師叔一定來救你。”

    秋意泊也笑:“那我就先謝過師叔了。”

    兩人並肩而行,金虹真君看著秋意泊,似乎在想什麼,秋意泊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反問道:“師叔在看什麼呢?”

    金虹真君慢吞吞地說:“我在想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你是一個‘松形鶴骨、霜凝雪塑、月射寒江,霞映澄塘的俊俏少年’的。”yushugu.com

    “難道我不配?”秋意泊反問道。

    金虹真君的目光自他深邃的眉眼上劃過,夜晚的空氣有些微涼,秋意泊多加了一件外衫,那外衫應該是他自己的,水青色的長衣上繡滿了同色的牡丹,乍一看一色如水,在月下卻盈盈地閃爍著瀲灩的流光,奢華精美至極。若換了別人來穿,恐怕要叫這件衣服奪去三分顏色,換了秋意泊來,卻是正正好好。

    金虹真君想了想,道:“也算是配。”

    秋意泊笑道:“我給你三息之間收回‘也算’兩個字。”

    那就是‘是配’。

    金虹真君輕笑了起來,“我還未見過你這般不要臉的人,你在外面也這樣?”

    秋意泊道:“那自然不是,我是個表裡不一的,在外自然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這不你也不算是外人嗎?”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要是師叔出去說我這麼誇自己了,我是肯定不會認的,師叔你名聲也就那樣,大家肯定信我不信你,還要說兩句太虛門和凌霄宗關係真的差到了這個份上,堂堂大乘真君居然欺負一個晚輩。”

    金虹真君笑得不可自抑,“你這人……”

    秋意泊也忍不住笑,麻溜無比的給金虹真君塞了一支玉簡,等他笑完了,這才道:“單子就在這兒了,師叔你看著湊一湊,要是有現成的,過兩天就能給你。”

    金虹真君拿著玉簡看了看,俊秀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嗯?百花蜂蜜、松子選優品,晾曬後取……”

    秋意泊連忙接了過來,把另一支玉簡給了他,尷尬地說:“拿錯了,是這一支。”

    他當然不是沒事幹把金虹真君叫出來陪他遛彎兒,又不是談對象呢,哪敢在天榜時候幹這種事,叫金虹出來是因為金虹派人來問他單子什麼時候開給他,他再有不久要出去遊歷尋求突破的機緣,芥子空間多一些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