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孤鳴 作品

第38章 魔威逞 妖刀冷

    鐵槍門是鐵中堂畢生心血,門中除了近百門徒之外,更有自己的妻兒老小。如今聖傳捲土重來,他們手段血腥殘忍毫無人性,意在報復當年敗退之辱。剛才崇淵雖是有意分散他的心神,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只怕並不是隨口恐嚇之言,因為這種事情魔教是能夠做得出來的。

    而且這一次他們準備充分含恨而來,其手段之無道恐怖,只怕會尤勝當年。

    想到自己一門上下如今已經被屠戮殆盡,鐵中堂就心肝俱碎,他本想倒轉回鐵槍門一探究竟,可一想起傅長青拼死也要讓他先走的情形,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往落日馬場方向去。

    不管現在江湖上有多少當年參與剿滅魔教的中原武林人士已經遭到魔教屠殺,只要還有一線生機,鐵中堂都要前往落日馬場,把魔教已經侵入中土的消息傳揚出去。

    這個江湖,即將再次面臨著一場腥風血雨的彌天浩劫。

    鐵中堂此刻已經無暇他顧,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落日馬場。而倒馬坎距離落日馬場還有將近四十里的路程。

    馬蹄急響,將地上積雪踏得四散飛濺,轉眼之間,年邁魁梧的老者就已經縱馬來到了倒馬坎街道的盡頭。

    街道盡頭有一架年代已久的石設牌坊。

    一人一馬剛閃過牌坊,鐵中堂耳中忽然聽到一陣沉重的呼嘯聲。

    那聲音由前方風雪中傳來,由遠及近,彷彿正滾過陣陣沉雷一般。

    鐵中堂心頭一緊,他情緒極度緊張,此刻無異於驚弓之鳥,他立刻勒住韁繩,胯下飛奔的馬匹收勢不住向前滑出一丈多遠,隨即發出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那滾雷一般的呼嘯聲倏然飆近,鐵中堂雙目圓睜,然後他就看到前面風雪中飛來一團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呼嘯旋轉劈風斬雪快若閃電奔雷而至。鐵中堂心頭駭然,憑著本能的反應橫槍於胸,意圖護住自己的身體。

    可那滾雷一樣的飛旋黑影卻無比沉重迅疾,鐵中堂鐵槍剛抬,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那黑影便已經飛到眼前!

    巨大沉銳的力道迴旋飛斬,座下駿馬一聲長嘶,頓時身首分離;然後再將鐵中堂連人帶槍斬成兩段,血水怒濺中,那黑影餘勢不減,呼嘯著斜飛出去,砰一聲劈進了牌坊的石柱,頓時石屑紛飛,千斤之重的牌坊在那股巨大的力量衝擊下搖搖欲墜。

    那竟是一件奇門兵刃,長約八尺,寬兩尺,通體黑亮,雙刃鋒利,柄在中間,如同雙頭巨劍。

    積雪之中,一大片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鐵中堂在一瞬間被攔腰斬斷,他的兩截身子與斷了頭的死馬堆在一處,鮮血和肚腸流了滿地,場面恐怖至極。

    可是鐵中堂並沒有立刻斷氣,他上半身躺在雪地上,手裡猶自緊握著半截鐵槍,眼裡還有無法置信的驚懼。

    這種驚怖之感甚至超過了肉體的疼痛。

    這個名震西北的鐵槍門掌門,眼睛裡看到一個巨大的人影緩緩自風雪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巨型壯漢,一頭短髮如刺根根倒豎,黑沉的臉上佈滿橫肉,粗眉如刀,突鼻闊口,兩隻眼睛大如銅鈴,散發出凶煞之色。在這樣的風雪天裡,他卻只披了一件黑色斜肩單衣,那筋肉虯結雄壯如山的堅硬身軀上還纏繞著一條條粗如兒臂的鐵鏈。

    如同從魔獄中走出來的巨靈神一般的壯漢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鐵中堂身前,他微微俯身,那銅鈴般大的雙目中滿是冷酷輕蔑沒有半點溫度,他盯著鐵中堂,就像在看一條狗一頭豬,彷彿殺一個人和殺一條牲口根本沒什麼兩樣。

    躺在血泊中身體殘缺不全的鐵中堂眼前彷彿壓著一座沉重的大山,他張著嘴巴,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那壯漢忽然冷笑一聲,然後抬起一腳就踏在了鐵中堂的腦袋上。

    在那隻巨大的腳板之下,鐵中堂的腦袋就像一個西瓜一樣發出一聲脆響,然後稀碎的爆開,紅白之物四濺飛出。

    西北鐵槍門掌門鐵中堂,死於三月下旬的一場雪中,死相悽慘無比。

    那壯漢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半句話,因為他懶得說。而他踩死一個人就和踩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壯漢抬起他那隻沾滿血肉的巨足,看也不看地上腦袋已經碎成一灘骨渣血肉的鐵中堂,自顧邁步來到那牌坊前,伸手毫不費力地取下了那把已經深陷石柱中的雙頭巨劍。

    他反手將巨劍掛在背上的鐵鏈上,就好像揹著一扇門板。

    兇魔立風雪,重劍殺四方。

    酒館之內,氣氛詭異肅殺。

    崇淵手指輕彈,兩雙筷子在血絲中粉碎。

    他看著窗邊站起的年輕人,表情並不如何意外,只是眼神依然如同獵人看著自己的獵物一樣玩味冷漠,忽然冷哼道:“一進門就知道你不簡單,果然不是安份的人,你和那些自以為是的中原武林人一樣,都喜歡多管閒事,真是讓人討厭得緊!”

    傅長青咬牙拼盡餘力從血泊中掙扎著讓自己的身體靠在一張桌腿上,他看著那年輕人,喃喃道:“多謝少俠仗義援手,不過這個魔教中人殺人不眨眼,你恐非他的對手。你若能逃得性命出去,一定還請把今日之事告訴武林同道,讓他們知道魔教又捲土重來了……”忽然語氣不繼,口中湧出血水。

    崇淵頭也不回地冷笑道:“傅長青,你真以為鐵中堂能活著走出此地嗎?實話告訴你,如今的中原早已被我聖傳滲透,那些與當年有關的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就算有人把消息散佈出去,他們又能如何?”

    傅長青聞言,眼神頓時一片絕望。

    “中原武林遲早都會知曉我們又來了的消息,但不是今天。”崇淵成竹在胸地道:“因為今天此地,不會有人活著。”

    “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傅長青絕望的朝崇淵叫著,此時此刻,他也只有以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悲憤了。

    崇淵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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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你應該對你自己說才對。你應該為你感到很幸運,至少以後你不會再親眼目睹他們那些人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