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珠葡萄 作品

第8章 第8章

    這樣的東西留著,施了咒一般,早就預示了他那一段婚姻的心不在焉。

    於是十幾年後,他決定還是把它送給段汁桃。

    這東西不能留,留了,往後新的感情也不會好。

    “媽,不是這一站下車。”

    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段汁桃嚇了一激靈,趕緊捏攏手帕藏起戒指。

    兒子單星迴不知什麼時候睡眼惺忪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應該是醒了不見她,出來找了。

    “哦。”

    “回座位吧,花捲尿完了嗎?”單星迴的眸光往車門外的夜色一角輕輕一瞥。

    “尿完了,好大一泡,又黃又騷。”

    懷裡的花捲睡態朦朧,聽見小主人的聲音,懶倦地掀開半縫眼,定定地望著他,似乎想學舌些什麼,可惜它終究不會人語,只堅持了不到十秒鐘的吐露慾望,就又沉甸甸地閤眼睡去。

    “媽,你手上哪來的手絹?”單星迴故意問道。

    “撿的。”段汁桃眼皮一跳也不跳。

    “那你打算還給人家嗎?”單星迴接著問。

    “嗯……過些時候吧,車上這麼多人,沒準主人早下車了,哪天遇上了,就還他。”段汁桃嘆著應道。

    “那就給爸使。”單星迴淡淡悠悠。

    “你說什麼?”段汁桃聽了,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給爸使呀,這手絹的花紋不是男式的麼?”

    段汁桃沉默了,眼睛對上兒子透著促狹幽深的目光,她越看越覺得這小子怎麼一副使著壞的模樣……

    她要是見了單琮容,決定第一件事,就是讓他收拾收拾他的好兒子。

    經她觀察,這孩子從小到大幹的事,樁樁件件,不是坑媽就是坑爹。

    *****

    陽光像一匹綢緞融進了車窗玻璃,絲滑柔軟,輕撫在人身上,叫人昏昏欲睡。

    北京秋後的太陽,就和這座城市一樣,犯著懶。

    段汁桃坐在長途汽車上,一路已經被顛去了半副骨架,從臥鋪上爬起來,麵人似的趴在車窗口,看著汽車路過t安·門。

    饒是已經完全興奮不起來,依舊對著廣場上冉冉的國旗尊敬地行了個注目禮。

    到底段汁桃見了單琮容的第一件事,不是讓他收拾單星迴,而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夫妻,整得新婚小別一般,夜裡把燈一掐,兩人在被窩裡好得蜜裡調油,全然把兒子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