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江曜騫問:“被誰買走了?”

    “非常抱歉,  我們很體諒您的心情。但這屬於客人的隱私,請恕我們不能告知。”

    江曜騫吐出一口濁氣:“你這麼惶恐幹什麼?難道我沒買到鑽石心情很差嗎?”

    對面:“……”

    您的心情確實不怎麼好啊。

    “雖然粉鑽已經被訂購,但我們這裡還有一顆純度相近的綠鑽,  只是質量略小一點,  也一樣是很漂亮的。”

    江曜騫勉強答應:“把圖片發給我看看。”

    “好的,感謝您的關注。”

    不到兩分鐘。

    江曜騫手機上就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圖片,  以客觀的眼光來看,  這顆綠鑽成色上佳,同樣值得收藏。

    但珠玉在前,江曜騫怎麼看這顆綠鑽怎麼不得勁,  眼前全是那顆粉鑽的樣子。

    他把這張綠鑽的圖片轉給喻寧,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拉黑了。

    “???”

    不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女人??

    “操。”

    江曜騫更加氣不順了。

    不得不承認自己當下情緒很差。

    他昨天在連夜處理黃雲奎的事。

    生怕黃雲奎是沾了不該沾的,連累了虹越,趕緊把這燙手山芋送去了醫院。

    醫院沒查出什麼,  本該是皆大歡喜。

    誰知道黃雲奎這癩皮狗醒了以後,  死活非說是他們酒店有問題,否則自己怎麼會在廁所暈倒。

    江曜騫還沒處說理去呢。

    嚴陣以待了幾個小時,  到頭來還得被倒打一耙。

    就這大張旗鼓送人去醫院的事,老頭子給他打了兩輪電話,  耳提面命他不許敗壞虹越的名聲,  讓他行事正經點。

    江曜騫氣得風度都不要了,也不跟黃雲奎客氣:

    “酒店洗手間是能變成人打你怎麼著?你自己暈倒能怪誰,  怎麼不說是你身體被掏空了底子虛?”

    他手上有天衡娛樂,但虹越酒店是老爺子派給他的,  不容有失。

    江曜騫平常兩邊跑,  兢兢業業打理虹越,  稍有差池底下一群吸血鬼私生子等著把他踩下去,遇到這種事就是無妄之災,怎麼能不氣?

    黃雲奎本就面子上掛不住,才鬧這麼一通,不想讓別人以為是他的問題,嘴硬嚷嚷:“我進去之前還是清醒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酒店洗手間裡有什麼東西?”

    江曜騫簡直火冒三丈:“黃雲奎你說話過腦子嗎?我要不是忌諱你做蠢事,咱倆都不至於在這兒耗著。你要這麼說,我今天還真就跟你槓上了。”

    旁邊幾個人跟著勸:

    “小江總消消氣,這事不就是個誤會嘛。”

    “是啊是啊,都是誤會。改天一塊喝頓酒吃個飯不就結了嘛,何必鬧得這麼難看?”

    “老黃你也是,估計是這些天累著了,趕緊回家歇著吧。散了散了。”

    江曜騫一巴掌拍在桌上:

    “誰都別走!!”

    他讓人把酒店監控調出來:“你就坐在這兒一幀一幀地把監控看完了,看看到底為什麼別人進去了沒事,你進去了就睡成死豬!”

    保鏢就在門外候著。

    一群人就這麼在監控錄像前鵪鶉一樣地排排坐。

    期間黃太太還打了電話過來,在江曜騫的死亡注視下,黃雲奎匆匆扯了個藉口掛斷了,都沒聽清老婆在說什麼。

    “哎,老黃你這後邊不是還有個女的跟著你進去了。這人怎麼回事?”

    江曜騫冷笑一聲:“該問黃總是怎麼回事吧?”

    黃雲奎:“我根本沒見過她!”

    監控拍不到洗手間裡面的情況,只停在走廊通道,但良好的收音設備卻能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的幾聲叫喊。

    江曜騫“嘖”了一聲,把視頻暫停了。

    他冷著臉看向黃雲奎:“黃總,您還有什麼話說?”

    黃雲奎瞠目結舌:“不是,我這、我真沒見過她!!”

    這下連一開始幫著說和的幾個老總也沒話說了,對視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地噤聲了,其中一個拐了下黃雲奎,悄聲說:“老黃啊,這事你早說嘛。又不是什麼大事,總比咱都被扣在這兒好啊。”

    黃雲奎臉都漲紅了,百口莫辯:“我真沒……!就這麼檔子事,我要真幹了有什麼不敢說啊!我對這女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進去之前我好像就已經暈了!”

    但監控顯示,這會兒裡面就你們兩個人啊……

    黃雲奎平常是什麼好色德行在場諸位都知道,都似是而非地搖頭、嘆氣,也不幫他說話。

    “你們這什麼意思!”

    黃雲奎猶在不平大喊,“我這次確實沒做啊!”

    江曜騫眼睛眯了眯。

    若不是黃雲奎在演戲,蹊蹺就該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黃雲奎這個蠢貨顯然沒有這樣精湛的演技。

    江曜騫表面上不動聲色,順坡下驢地把人放走了,轉身就吩咐人去查楚輕韻。

    ……

    黃雲奎除了早期創業,近些年來少有如此憋屈的時刻,就連常在一起聚的酒友也沒以一個真信他的,氣得他打電話給助理:“趕緊把那個女的找出來!查清楚她是什麼身份,誰派來害我的!”

    -

    這傢俬人菜館的味道相當不錯,除了份量上過於精緻,和價格無限呈反比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幾輪東拉西扯之下話題終於打開。

    凌斯宇沒有最初見面時那樣顯而易見的笑容,整個人卻明顯比之前放鬆,肢體語言更加鬆弛:“這案子基本沒有難度,所以你不用擔心。對我也只是舉手之勞,你就當是法庭為你分配了個援助律師好了。”

    宋池方才已經說過感謝的話,隱隱透露出報答的意思。

    聽見這番話,宋池又想說這份恩情當然不能這麼隨意的對待,還沒開口。

    喻寧不輕不重地放下茶杯。

    位置偏了些,擱得更靠近宋池的碟子。

    宋池嘴角輕抿,到底沒再說什麼,只點頭應下:“麻煩您了,凌律師。”

    凌斯宇將這轉瞬即逝的微小互動盡收眼底,釋然地笑了笑,主動說:“警局那邊的朋友告訴我,有人在想辦法撈走喻妤菲,不過動作不大,應該是顧忌著外界的輿論。”

    那場無心造就的輿論來得太迅猛,刻入了廣大網友的心底,哪怕喻家想要出手也得掂量掂量後果。是要拉整個企業共沉淪,還是及早從這攤淤泥裡抽身。

    凌斯宇懷疑過這一切都是喻寧自導自演的炒作手筆,甚至喻寧還可能利用了宋池。

    他抱著揣測觀察的心理而來,結果喻寧從頭至尾很少開口,唯一有的動作也就是剛剛制止宋池不要拒絕好意的那一下。

    其餘時間她要麼在和姚佳曼簡單交流,要麼在專心致志地吃菜,對他和宋池的交談全無興趣。

    ……吃得還挺香。

    凌斯宇順著她的下筷方向,夾了一筷子蘆筍炒臘肉。

    喻寧:“這點凌律師可以放心,喻家要是敢擾亂法紀,我們也有辦法對付。”

    凌斯宇:“喻小姐也是喻家人吧,真是鐵面無私。”

    喻寧一本正經地吐出四個字:“法不容情。”

    凌斯宇被她逗笑了。

    服務生上來續茶水。

    剛靠近。

    姚佳曼主動將自己的碟子往後挪,騰出一片空位,避免熱茶放到喻寧那邊。宋池則主動伸出手,在物理層面將喻寧往後隔開,生怕她被茶水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