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欲 作品

第42章 她恨

    王之娚死死揪住衣服,憋了半天也不過說出一句:“你真的瘋了!”

    導員看了看王之娚,又看了看秦枝,她在學校安閒日子過慣了,乍一處理事情真有點頭大,想了想,她說:“你們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我也沒法貿然斷案,這樣吧…我繼續去上課,你們倆好好聊聊,看這事兒怎麼辦,如果在我下班之前還沒結果,我就把你們交給學校,到時候請家長,去警局,我說了就不算了。”

    導員倒是會省事。

    秦枝笑了。

    她目送導員離開。

    然後就近找了個椅子坐,翹著二郎腿,點了根菸,不緊不慢的抽。

    而王之娚在一旁站著。

    “秦枝……哦不,朱慧,你的確變了很多,剛才我一直在回憶,你的字跡,有時候忽然出現的某個表情,對我的態度……原來都有跡可循啊……”

    王之娚掛著甜甜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很契合她純真的長相。秦枝發完火了,現在沒力氣了,看她這樣竟然不覺得諷刺,不覺得厭惡,她沒有任何感覺,面對王之娚,她只把她當異類。

    秦枝冷冷說:“有空廢話,不如考慮一下指紋的事。”

    “你真驗出指紋了?”

    秦枝抽菸的手一頓,果然,面對她的指控,王之娚沒耐心了。

    “你說呢?你以為我憑什麼敢這麼對你?”秦枝繼續編。

    實際上那衣服上指紋多了,當時衣服壞了之後不知道多少人摸過,她還去驗指紋?她驗什麼也驗不出來。可王之娚當時不在現場,她對此一無所知。要打聽也是出了這道門之後的事,再說,她也不能去打聽,打聽就意味心虛,心虛就意味有貓膩。

    王之娚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做個交易吧。”

    她腦子轉得倒快。

    秦枝好整以暇看著她,悠悠吐出個菸圈:“說。”

    “衣服的事兒你忘了,今天你打我的事兒,我忘了。”

    秦枝笑:“我要是忘不了呢?”

    王之娚靜了好一會,才說:“說到底,你還是在意當年的事?”她不明白,“但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何況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孩子……”

    “孩子?”秦枝笑了,“你們打人的時候把自己當孩子,打別人的時候有把別人當孩子嗎?”

    王之娚盯著秦枝,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就知道很多事都還沒結束。

    可她家風嚴謹,尤其是今年以來,她答應爸爸和李京州斷了聯繫,現在家裡正給她物色男朋友,如果這時候她出醜聞,後果難以想象。

    默了默,王之娚問:“我再給你加兩百萬,算是我為我年少不懂事補償,我們一筆勾銷吧。”

    “一筆勾銷?”秦枝把煙朝地上狠狠一摔,起身走到王之娚面前,把菸頭碾在腳下,“王之娚,這麼不要臉的話你都說得出來?”

    說什麼一筆勾銷?

    不可能。

    永遠不可能和解,永遠也不會原諒。

    有很多人都想得到一句對不起,可秦枝早就明白,如果一直糾結那句對不起,反而是沒有放下。

    得到公平了嗎,得到正義了嗎,會得到公平嗎,會得到正義嗎……

    秦枝只想冷笑。

    就算得到還有意義嗎。

    她不要對不起,她要那些人遭報應。

    “我告訴你,今天下午我敢打你就把後果想清楚了,你敢動我,第一個不放過你的就是李京州。”秦枝說到這笑了笑,一種故意炫耀的笑。

    “你弄壞我衣服的證據,我不會銷燬。”秦枝繼續糊弄她,“如果以後你不找事兒我還能放你一馬,你要是還不安分,我們看看光腳的怕不怕穿鞋的。”

    秦枝這是拿雞毛當令箭了。

    反正證據是假的,也不可能真讓她吃官司,不如嚇唬嚇唬她。

    “我累了,先走了,你去找老師說一下解決結果吧。”秦枝輕飄飄丟下這句話離開。

    王之娚看著秦枝的背影,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她心裡很複雜,她恨自己被秦枝拿捏,可又毫無辦法!

    尤其是秦枝那句“你敢動我,第一個不放過你的就是李京州”,她簡直恨死了!

    其實早在雙旦晚會之後,她就已經接受她不會和李京州有什麼結果了。

    可即便李京州不是她的,又怎麼可以是秦枝的呢。

    王之娚真的無法接受以前那個醜陋不堪的朱慧,竟然和她愛了一整個青春的男孩在一起,她不能忍受她曾經的失敗者,現在炫耀著她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可她又深深知道,她做不了什麼了。

    她喜歡李京州,但爸爸早就說過,她的婚事需要建立在家族利益上,以前的李京州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可現在的李京州不行。

    其實這幾年下來,她的愛意也被李京州的冷漠耗光了。

    她這兩天一直在想,她真的有那麼愛他嗎,真的非他不可嗎。

    好像也不是。

    她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她從記事起就知道,她的人生很多事情是不由自己掌控的,因此這兩年,她把追求李京州這回事當做人生最後的叛逆。

    她早就接受了李京州不是她的事實。

    現實並非演戲,沒有那麼多的手段可以使,而即便有,也是非常愚蠢的,她既然註定不能和李京州在一起,做再多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王之娚摁了摁鼻樑,緩解了一點疲憊。

    她想,或許她曾經對秦枝的施暴和羞辱,就是在抵消今天秦枝對她報復的一切吧。

    一切都扯平了。

    作者有話說:

    王之娚:一切都扯平了。

    秦枝:還不知悔改,扯平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