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一章 冬去春來

    幽篁巔峰入玉階,只需要五行本命的品階能扛過雷劫即可。

    靈燁靠著薅師尊和男人羊毛,湊齊了五天神本命,雖然中洲鹿角品階遜色於其他四樣,但扛過大雷劫輕而易舉,日後只需要想辦法把本命土養起來即可。

    而左凌泉則不然,煉化了五行本命,但五行之土是短板,本命劍更誇張,與其說是他的本命劍,不如說他是劍的劍架,根本不鳥他。

    在本命劍不幫忙、五行之土有短板的情況下強行渡大雷劫,和自殺區別不大,什麼時候能真正踏上通往山巔的‘白玉長階’,目前還遙遙無期。

    謝秋桃同樣如此,躋身幽篁巔峰,但本命物品階不夠,怕被雷劈死,不敢渡劫,還得慢慢溫養本命物的品階。

    抵達這個境界後,左凌泉算是明白了世上為何那麼多‘半步玉階’,玉階仙尊卻屈指可數,最後這半步,實在太苛刻,足以掃清世間所有濫竽充數之輩。

    經過一段時間閉關苦修後,耗盡了往日積累,隨著到了瓶頸難以再突破後,左凌泉再次啟程,前往絕劍崖,想辦法把‘世間最強半步玉階’的封印打開。

    絕劍崖在華鈞洲,距離十分遙遠,左凌泉計劃是和媳婦們一起過去,修行的同時看看外面的風土人情。

    但靈燁和老祖說這事兒時,老祖否決了這個提議,意思很簡單——遊歷不是風花雪月,千里獨行獨面萬般險阻才叫修行,要是眷戀溫柔鄉,就老老實實當個閒漢別出去。

    除此之外,老祖還警告,讓左凌泉出去了別給九宗丟人,為人處世要秉承她的風格,用最霸道的姿態,讓九州大地的仙家,在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時,就明白千百年後,誰是這片天地的話事人。

    此行既是遊歷,也是給天下仙家立威。

    左凌泉知道老祖言之有理,無法回絕,只能和靈燁分頭行動,他跟前只有嚮導謝秋桃,和要去外面尋找突破的方向的靜煣。

    此時來到登潮港的集市,謝秋桃說左凌泉言談舉止有點老成,就是因為遵從了老祖的教誨,不能太輕浮,免得看起來像個初來乍到的小年輕。

    時至初夏,位於海岸的登潮港,颳起了颱風,哪怕集市有陣法卸去大半天威,集市上依舊橫風回捲、暴雨如注。

    左凌泉和謝秋桃輕聲閒談,走到了小道士被攆出來的那間茶館。

    茶館賣的是仙家茶水,一壺白玉珠一壺,物美價廉,不過因為修行中人屁股長凳子上坐一個月都沒問題,不能續杯。

    此時茶館裡已經滿客,都是避雨、登船的山上人,打扮五花八門,武服、錦袍、道袍、文袍、襦裙等等,窗口甚至還坐了個身著低胸裙子的騷浪女修。

    九宗民風偏保守,沒有這麼浪的裝束,看起來是從外面來的修士,正在眉目傳情勾搭外面罰站的小道士。

    茶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湯靜煣做俗世酒娘打扮,出門在外打扮並不明豔,正偷偷望著那個騷蹄子女修,看模樣是想罵人家別勾引小孩子,但身在外面怕惹事,不好開口。

    左凌泉踏上茶館的臺階,發現被淋成落湯雞似的的小道士,並未被窗口的浪蹄子勾引,目光一直望著街道盡頭女子的背影。他想了想開口道:

    “修行中人,要遵從本心,一時遲疑錯過,可能就成了一輩子的心結,小友可得想清楚了。”

    年輕道士約莫十五六,尚未長開,看起來很嫩。

    聽了左凌泉的話,小道士好像有所領悟,回頭看了裡面喝茶的師傅一眼後,鼓起勇氣,大步跑向了街道盡頭那個身材不錯的女修,高聲道:

    “仙子留步!”

    女子再次回眸:“嗯?”

    “那什麼,我看仙子的腰牌,是雲浮山的弟子;咱們九宗修士恪守正道,講究衣著肅穆整潔,出門在外更是如此。仙子作為九宗修士,怎麼能穿得和外面來的妖女一樣?裙子再往下點屁股蛋都漏出來了,這不是丟你家老祖臉嗎……”

    “……!”

    滿街寂靜。

    被喊住的女子,和窗口的騷浪女修,表情都是一僵。

    左凌泉面容波瀾不驚,心裡卻忍不住來了一句:靠!你腦子進水了吧?

    謝秋桃瞪大眸子滿眼震驚,望向旁邊仙風道骨點化晚輩的左凌泉,小聲嘀咕:

    “老君像前苦修三世,只為換你今生一次回眸,嘖嘖……仙長眼神真準。”

    “……”

    左凌泉已經初窺神魂之道,方才肯定沒看錯小道士眼底的驚豔。只是沒料到這個小臭牛鼻子,會用這種清新脫俗的搭訕方式。

    常言‘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左凌泉也懶得管這小王八蛋以後怎麼了卻心結了,緩步進入了茶館。

    茶館裡的諸多修士,正在憋著笑看熱鬧。

    作為師長的老道士,端著茶杯一口‘我不認識這蠢蛋兒,別看貧道’的模樣,看師徒倆裝束,師承和伏龍山有關。

    左凌泉害得人家徒弟被仙子拿傘追著打,不好搭腔,直接來到了靜煣面前坐了下來。

    湯靜煣目光望著窗外,看得津津有味,低聲道:

    “小左,這小道長真勇,把我不敢說的話全說了,以後肯定成大器。”

    “是啊,把謝姑娘都驚呆了。”

    “對了,你們去找船,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唉,最近出海的兩條渡船,都只讓靈獸待在船底的獸圈,不能帶進船樓,給錢都不能破例。”

    “嘰?”

    桌子底下,蹲在湯靜煣腿根睡覺覺的糰子,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神委屈,意思很明顯——鳥鳥怎麼能住獸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