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愛 作品

第80章 第八十章(劇情)

    遙遠的庫鹿山腳下起了薄霧,天還未亮,一直警戒外圍的突厥騎兵布真打了個哈欠,對前來換班的脫兀兒露出一個笑容, 這一路行來,他們浮屠騎很是小心謹慎,每到一個地方都小心的不讓人發現,帶隊的阿史思力將領對他們要求很嚴格。

    "太陽。"脫兀兒用突厥語和布真說了今日的換班的暗號,脫兀兒和布真一樣穿戴著盔甲,頭盔,濃密的絡腮將他的面容完全遮住,發黃的鬍鬚被編成一縷縷垂下來,許是天暗的緣故,他的臉有點木,不怎麼自然, 但布真並不奇怪,行軍打仗哪有不辛苦的,尤其是還要躲躲藏藏的,就像洞裡的老鼠不能被人發現,這種憋屈感一直壓在他們的心底。

    而他們有這種感覺很久很久了, 自從被幽州鐵騎驅趕到了北海,他們就一直揹負著這種血海深仇,般的屈辱,族裡的年輕族人已經不知道他們以前的風光了,只剩下他們這些上一輩才記得。

    歲給繒絮棉彩十萬緞,傾府藏以給之, 大楚聖上以前還會時不時的"賞賜"他們,以乞求中原一段時間的和平,讓他們突厥不要侵略他們。

    那時的他們在中原上可謂是想幹什麼幹什麼,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哪裡像現在啊。

    年逾四十,,算是一名老兵的布真懷念起了從前,這次大可汗特意讓他們這些有作戰經驗的老人帶著族裡訓練好的年輕力強的小輩一起作戰,也有讓他們調/教那些年輕族人的想法,戰場是個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快速成長起來的地方。

    只要這次打敗了幽州節度使!他們就能推翻壓在他們心底的大山,重拾以前的自信!

    只要打敗那周緒。

    這個名字已經成了突厥人無比厭惡的一個名字,不知有多少族人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布真則回以突厥語的狼,突厥語十分純正,就是有點含糊。

    布真打了個哈欠,人終究是上了年紀了,他擺擺手讓脫兀兒好好值守,畢竟天還要好一會才亮,他得回去眯一會,等天亮還要趕路。

    像這種兩時辰換班的制度還是他們這些老兵的特權,如果是年輕族人,要守一整夜,白日裡還不得休息,只能等到第二天晚上,他不再值班了,才能休息。

    "我知道了。"脫兀兒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盔甲和帶著的刀,又回了一句,布真見沒什麼異樣,便想回去。

    雖說他們突厥前些年受中原文化較深,但除了上層的那些貴族們,一般他們內部還是用突厥語交流,當然,這並不是他們不想說那些中原話,而是,他們平日裡也接觸不到根本無法學,學習中原文化那是突厥王朝上層貴族才擁有的待遇。

    "你掉了一個東西。"

    身後傳來脫兀兒的聲音,布真轉身,熬了一夜的頭腦有點沉∶ "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就是脖頸一涼。

    布真後退一步,捂著脖子嗬嗬喘氣,感覺自己的頭要掉了,可是沒有用,血還是像天山裡的泉水流了出來,他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望著脫兀兒,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甚至就連一直拿著手裡的哨子也沒有時間吹出去,敵襲二字被掐死在了喉嚨處。

    他的眼睛漸漸失去生命的光彩。

    不明白脫兀兒為何要殺掉他們,他們可是同一族人啊,最後的黑暗前,布真看到脫兀兒撕下了他的臉。

    那是脫兀兒的臉。

    臉皮之下也是一張突厥人的面孔,只不過看起來更年輕了一些,也更無情了些…

    他究竟是誰?

    可惜,布真再也得不到這個答案了。

    金輯望著死掉的布真,回答他的問題∶"你的頭掉了。"

    他看向遠方,從半月前他們就跟著這支突厥騎兵了,帶隊的阿史思力果真謹慎的過分,為了不洩露行蹤,他們偶爾遇到了不慎看見他們的小型部落一概屠之,且和前方的另兩支騎兵保持著距離,就遠遠的跟著,並時不時的派出斥候往四周偵查,唯恐有詐。

    而他殺死這個身形和他相仿的突厥人,割下他的麵皮裝作是他已有三日,已經知道了這支突厥騎兵共有多少兵力,帶隊的是阿史思力,兵強馬壯,其中不少是以前上過戰場的老兵,如果這次都殺了,毫無疑問,就是把他們突厥下一代在戰場上的老師給殺了。

    金想到一千騎想到背後藏的含義,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

    一千騎啊,許久沒見過突厥這麼大的手筆了,而這僅僅是後續部隊,聽說回焱城還有大可汗的大兒子,金輯覺得這個可信度很高,突厥不像中原的貴人講究嫡長子繼承家業,他們這邊更多的是幼子守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