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君 作品

第131章 成效

    *試藥

    張知魚自己吃藥的不僅不是秘密,甚至在狄夫人和幾個小夥伴的大肆宣傳下,南水縣內已經無人不知了,連大桃鄉的里正都上門了一趟,見著張知魚吃了藥方摸著肚皮回家,對兒子章大郎道:“可恨不是個男孩,不然咱們都是狀元鄉了!”

    章大郎慣常拆他爹的臺,納悶道:“學得好醫又不一定念得好書,沒見大桃唸了這麼些年書,乾的最好的還是養豬麼?”

    大桃鄉現在歪名都叫野豬林了,可憐大夥兒種得滿地的桃樹,末了還是豬兒狗兒的,一點仙氣也無!

    里正一噎,半晌才挪出手打兒子——生平不曾做過半點壞事,怎遇上這麼個一愣子。

    轉眼想起魚姐兒說孃胎裡少吃了什麼酸,生下來的孩子可能是個傻的,老頭子咯噔一聲,晚上喊了老婆子就說:“以前懷老大時,可曾吃了酸?”

    老婆子哼道:“那會兒是什麼年月,肚皮能填飽都算頂天的好事兒,還吃酸,你怎不說吃肉?”

    里正點點頭,道:“這般就沒錯了。”

    第一天,章大郎面前就擺了盤老酸菜,如今大桃鄉跟以往大不相同了,家家戶戶不說過上多好的日子,平日裡桌上見著葷腥的日子卻也多了不少。

    里正誠然清廉,但清廉有清廉的發財法子,是以平日裡章家還是有道肉菜的。

    或是豬油渣或是小炒肉,章大郎又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只從這日起,一伸手夾肉就挨爹的揍,日子苦不堪言,再不如往日跳脫,里正在鄉口跟人聊天兒就道:“魚姐兒說得再不錯,往日我還氣,現在我是氣都不氣了。”補夠了酸,瞧瞧人正常多了。

    大桃難得回鄉,聽了趕緊糾正:“葉酸跟酸菜可不是一個品種。”

    里正不信,道:“都是酸,還能怎麼不同?”

    大桃:“都是豬,怎地小寶能吃皇糧,別的豬還在賣肉?”

    里正無話可說,只得承認——豬豬不同,酸酸也不同。

    眾人看著大桃,忍不住道:“這書念得還不如養豬,你要不回來成了親罷。”

    衙門今年沒招人,大桃和牛哥哥兒唸了近六年書,只長年紀,不長身價,本就跟黑碳一般,還不趁著年輕找老婆,以後他們鄉出了老光棍兒多丟人!

    現在女子少,就是城裡的富人人沒權沒勢的也不讓納妾,就是怕百姓找不著娘子。

    但人重男兒,即使有這般命令,鄉里找不著娘子的依然一抓一大把,如今因著騸豬的緣故,大桃鄉已經好些年沒有剩下的光棍兒了,姑娘們嫁得也一個比一個好。

    大桃,就是大桃鄉這片月老親自澆水的樹林中的鹽鹼地,只見肥下去,不見苗起來。

    趁早讓他開花結果,是大桃鄉所有人的心願。

    大桃當然是不肯的,是以回鄉不過半日就人憎狗嫌,他就怕給人留下來看豬,忙不迭拿上包袱跑了。

    明年他還想考進衙門呢!

    張知魚聽了大桃帶回來的消息就皺了眉,跟顧慈道:“宣傳做的還有些不好,起碼不能讓大夥兒將葉酸跟酸菜放在一處。”

    顧慈道:“想個別名,不讓跟酸聯想在一處就好了。”

    張知魚取名向來隨心所欲,眨眼的功夫就道:“能補大人又能補小孩兒,就叫補身丸唄。”

    顧慈對小魚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他只是問:“你身子好些了嗎?”

    張知魚一連吃這丸子都快吃了一個月了,也活蹦亂跳的沒什麼事,便胸有成竹地道:“這藥沒有問題,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現在的人身體缺乏營養,張知魚經常都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調理身子。

    但畢竟小時候還是受過窮,沒吃什麼好東西,身體多少都有些缺營養,最近她娘換著花樣給她做吃的,反而氣血充足了不少,別提什麼毛病,失眠的時候都少了。

    反而顧慈倒跟病了似的,小臉又尖了,當然不只是他,張家人就沒一個不瘦的,就怕魚姐兒嘎嘣沒了,就是夏姐兒也不往外走了,天天跟在大姐後頭,用手貼她的額頭。

    只是她皮太厚,摸著火炭都得過一會兒才喊燙,摸她大姐,便跟見著人上吊似的,回回都絕症起步,一時道——娘,大姐沒脈搏了?

    張知魚問她:“你耳朵不靈。你聽不到心跳?”

    夏姐兒捂住胸口,道:“大姐,你沒說心跳跟脈搏一樣呢?我聽得到但摸不出來。”

    唉,後話自不必說,李氏再也不讓她姐友妹恭了,道:“小閻羅,少在這兒找打!”這咋咋呼呼的,壽都給她叫短了。

    只這事屢禁不止,夏姐兒都急得自個兒看醫術企圖自學成才了,張阿公愁道:“讓她做了大夫,我看咱們家就不出十年都得去了地下給鬼看病。”

    好在張知魚只打算吃夠一個月瞧瞧看,若沒有事就停下來不再吃了,夏姐兒見大姐還活著,鬆了老大一口氣,也不再提學醫的事兒,每日仍在家耍劍,將趙聰折騰得面無人色。

    張知魚確認好了自己身體沒事,顧慈也繼續回了縣學備考。

    婦舍便開始正式對外推廣補身丸,這幾個月張知魚常常叫丹娘安排人,對來生產的娘子們說,以後懷了孕,最好三個月來一趟婦舍,孩子小些便是胎位不正也有許多時間能想法子。

    是以如今的婦舍已經模樣大變,裡頭有許多身子不舒坦來扎針的婦人,也有許多懷了孩子還不曾臨產卻來看懷像的婦人。

    其實大家的針灸術非常一般,畢竟針灸也就是要天份的活兒,但幸好娘子們學的針不多,這麼日日練習,扎得也有七八分準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張知魚的絕技是剖腹術,只要是穩婆就沒有不想學這個的。

    張知魚聽了便皺眉,跟丹娘道:“這個我只會教給嫡傳弟子。”

    此話一出,婦舍的娘子們才不說這事了,嫡傳,那是要正經拜師的,大家年紀都已經大了,也有自己的師父,哪裡能再拜別人?

    高大夫卻知道張知魚不是這樣的人,這麼多年就沒見她藏著掖著,她既然這麼說,必有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