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君 作品

第114章 有盼頭的未來

    只來了後見狄夫人容色更勝往昔,一時啞了聲兒,紛紛問她:“狄姐姐怎個保養法子,幾日不見竟跟春花似的嬌豔!”

    狄夫人說:“三分喜事七分胭脂,離了壞男人誰都得年輕十歲!”

    說完便將制好的紫茉莉潤脂膏拿出來給大家看。

    諸位夫人中也有不少買過的,當下便眼前一亮,狄夫人順勢說道:“這膏潤澤肌膚,孕期也可以用些潤唇。”

    說到孕字,夫人們便回了神,想起了正事兒。

    大冷的天兒哪有什麼花,如今狄家就一進的宅子,坐院子裡人都快凍死了,大夥兒還硬挺著不挪動,胡亂讚了兩句狄夫人頭上的絹花栩栩如生,便揀著話兒問淑娘:“剖腹產子真的能成?那以後咱們豈不是人人都不用疼一夜了?”

    狄夫人記得清楚裡頭的忌諱,忙搖頭解釋。

    眾夫人也不知聽進去沒有,都面色複雜,還有人問:“裡頭住的可真是弟妹?可能出來見一見?”

    別是給弄死了,裝神弄鬼的糊弄人!

    “自然是淑娘。”狄夫人笑:“淑娘雖剖腹次日就下了床。但這會兒還不足一月,尚在屋裡坐月子。”

    大家便為難起來,做月子總不好叫人打擾。

    淑娘在裡頭中氣十足地喊:“姐姐淨說怪話,這有什麼不能看的。”

    大夥兒豎著耳朵聽得精神一振,狄夫人裝模作樣底思考一番,惹得眾人賭咒發誓不得亂說話,還將紫茉莉賣得一乾二淨,才猶豫地將人帶到臥室。

    大夥兒咂嘴道:“狄姐姐也是,咱們都是自家人,這般大的事兒,事先也不打發人來說說,便是做不得什麼,也能在院子裡給弟妹鼓氣不是?”

    狄夫人笑著點頭:“下回妹妹家有人剖腹,我一準過來守著,不叫妹妹這番心意白費了去!”

    大夥兒已經忘了懟回去,實在是渾身乾乾淨淨,正在做提臀操的淑娘已經震得大家頭皮發麻。

    大夥兒張大了嘴巴,忍不住道:“你真給人開了肚子?”

    這看著比她們正常產子的婦人都快活,哪像動了刀的?

    屋裡都是女人,淑娘想著魚姐兒,一狠心,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傷疤是做不得假的,孩子也做不得。

    眾夫人回家時還暈乎乎的回不過神,老天爺,那麼長的傷疤,竟這般久就能行動自如了,月子都還沒坐完!這就能活蹦亂跳了?

    大家都是生產過的婦人,家中還有待嫁的女兒,孃家也有姊妹,難保有朝一日鬼門關不會開在自家肚皮上,若剖腹產子真的能行,豈非大夥兒都多了一條命?

    夫人們對這事兒太有興趣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處嘀嘀咕咕地說話,大家平日在家也沒個事兒做,又是南水縣最有影響力的婦人。

    於是沒得幾日,芹娘和魚姐兒的賭約便隨著淑娘剖腹生孩的消息傳遍了南水縣。

    趙掌櫃也在門口貼了張告示,五年內,南水縣家貧無錢治病的女兒若身體有疾,保和堂分文不取。

    造勢,跟誰不會似的。趙掌櫃看著告示滿意一笑,

    秦大夫心說,虎父無犬子,趙家爺倆都是正宗的敗家子兒!

    *生的希望

    南水縣一處種滿藕花的鄉中,一位身材瘦小,肚如大瓜的婦人正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門外赤腳郎中道:“你家兒媳這般大的肚子卻胯骨窄小,無論如何也是生不下的,如今孩子已經滿八月,若這會兒開了催產藥,說不得僥倖可活。”

    婆婆呸了一聲,果斷道:“她盆骨窄小不能生養,便是活著也不能生下一胎,倒讓我孫兒早產傷身,還不如攢了銀子再娶個屁股大的。”

    婦人驚恐地躺在床上,手死死地抓住床單,咬緊被子不讓自己叫出聲,後邊大夫說了什麼她都聽不到了,等婆婆一走,便下床自己慢慢走回了孃家,抱著娘哭著說:“他們想要我的命!”

    婦人孃家一窮二白,爹看著四面光的牆和外頭嬉笑的親孫,沉默會兒,勸她:“你已經嫁了出去,算不得家裡的人了。”

    娘看著女兒高高聳起的肚皮和小小的人掩面哭泣,卻不出聲。

    婦人漸漸寒了心,抬腳往門外走,只不知如今何處可以容身,便在門口站得略久了些。

    嫂子冷眼看著小姑子,翹著腿兒吃了最後兩片魚糕,一腳踢倒新打的洗衣水。

    水順著泥巴地直流到婦人腳邊,鞋底都被濡溼了,婦人腳心一涼,低頭看著這盆水逐漸回過神來,沒有回頭再看孃家,順著小路慢慢地散心。

    路邊有在城裡打短工的鄉人正說起淑娘剖腹生產,魚姐兒願為南水縣所有女子看胎的事。

    婦人抱著肚子聽得怔住,走過去拉著鄉人,聲音又澀又啞:“五叔,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真能救生不下孩子的婦人?”

    五叔看著侄女兒過大的肚子,想起鄉里的傳聞,嘆了口氣,沒敢把話說太滿:“我在主家做活兒聽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城裡那個娘子據說還活著,你叫你相公帶著你去看看。”

    婦人連忙道:“那大夫叫什麼名字,她要多少錢才肯為人治病?”如果太多,她也拿不出來。

    “好似姓張,叫什麼魚來著。”五叔還真知道這個,感慨道:“若是真的,你便是趕上了好時候,她說給貧戶女子看病只收診費,聽說保和堂給她挪了一間屋子接生,藥材都是保和堂出。”

    這不是活菩薩麼,五叔自己不是很信,但他也從小見著雲娘長大,真看著她試都不試一下便抱著肚子等死,總有些良心不安。

    旁邊地裡正有兩夫妻,男的在耙地,婦人坐在路邊席子上給男人倒水,這兩人便是谷二郎和豆娘。

    豆娘這一二年身子漸漸好轉,前幾月還去保和堂找過魚姐兒扎針培本固元,聽到姓張的小大夫,又是保和堂的,琢磨一下便覺得是魚姐兒。

    豆娘也是胎兒過大險些死在床上,對一樣的女兒更多幾分同情,起身道:“若是保和堂的小張大夫,這事兒便**不離十,我就是她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