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君 作品

第103章 徹底解決

    張知魚把她領到裡頭,掀開衣服按她的身子,邊按邊問:“這疼嗎?”

    “不疼。”

    “這兒呢?”

    “哎呦!”張知魚按到小腹,岑老孃冷汗都流下來了。

    張知魚一下就明白了:“是白淋病。”

    岑老孃只生了女兒,跟夫家人經常拌嘴,又被氣落了兩回胎,這幾個孩子生下來如廁就漸漸有些不對。

    張知魚取針給她暖宮,又開了方子給她抓藥,讓她女兒大火快煎一刻鐘,岑老孃喝了藥,拔了針,覺得小肚子漸漸暖了起來,臉色一下就好看了許多,還跟魚姐兒搭話:“本來我許久都不犯病了,都是前兩日不知道哪裡做活的小王八羔子在老孃上廁所時來敲門,嚇得我立刻就不好了,不然這會兒都回鄉下種地了。”

    她女兒也說:“那小東巷子真不是人住的,”

    張知魚想起小東巷的環境瞭然地點點頭,還道:“你們住在哪?先前我也有個病人在那邊,說不得你們還做過鄰居呢。”

    “順著小東巷直走,路過一家賣餛飩的就是。”岑老孃笑。

    餛飩鋪子旁邊,張知魚回想當日走過小東巷的情景,忽然問:“是大柳樹底下那間屋子嗎?”

    “可不是麼。”岑老孃點頭,笑:“小大夫可見是常去的。”

    “裡頭有婦人生病,我去給她扎過針。”張知魚回,又問她:“每天都有人來敲門?”。

    岑老孃憤憤:“一次倒還嚇不著老孃。”

    “這兩日也有?”張知魚打了個激靈,那底下正是童四郎之前住的地方。

    岑老孃道:“這兩日才來的!老孃攏共就沒住幾日,這鬼日日來拍門,一打開門就不見了。幸好小東巷跟老鼠洞似的,到處都是活人挨擠著,不然非把老孃嚇死不可。”

    張知魚眼珠一轉,心道看來還有水匪活著,而且已經摸上了南水縣,看來得快點兒跟何縣丞和她爹說一聲才成。

    岑老孃被扎得昏昏欲睡,自尋了個地兒曬太陽,單留女兒在裡頭排隊取藥。

    張知魚正收拾包袱要讓長生帶著她回去一趟,外頭就來了位瘦條條的黃瘦漢子,後頭還跟了位面色慘白的老婦人,一看就有病在身。

    那漢子長得瘦小卻很有力氣,就這一息功夫,好端端排隊的女娘全被他扯開了。

    張知魚聽見動靜,抬頭就看見面前排隊的人換了一個,被擠開的娘子在後頭敢怒不敢言。

    張知魚眉毛一豎道:“看病都得排隊。”

    男人將老婦人直接塞到椅子上,從懷裡拍出半兩銀子說:“我們有錢,先看我娘。”

    張知魚看都不看他道:“今兒只治沒錢的,你先家去花乾淨再過來。”

    娘子們哈哈大笑,岑老孃的女兒卻臉色古怪地嘀咕:“生了個鬼拍門的嗓,人也這般惡。”

    張知魚離得近,雖然她說得含糊還是聽清楚了,便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兩人來,

    那漢子怒目圓睜。

    娘子們才不怕他,一個人打不過,一群人還打不過麼,都回瞪他:“不知道還當你來殺人的,要治病先排隊!”漢子還要再兇,眾娘子已經抄起了板凳。

    老婦人頭髮都花白了,身子不舒坦哪聽得了這些嘈雜的聲,虛弱地看魚姐兒:“老婆子著實不舒坦,小娘子勿要怪罪,快叫大夫來給我看看。”

    她一示弱,娘子們反而放了凳子說:“小張大夫就是大夫,她一直給我們看病的。”

    老婦人聽了此言,看著面前的小女娘道:“你姓張?哪個張?”

    張知魚睜著眼睛說瞎話:“文章的章。”那頭正在忙的高大夫聞言愣了下,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卻沒說話。

    這對母子湊近後,張知魚就覺著鼻尖有一股鹹鹹的海水味,這股氣息她在童四郎身上聞到過,當下就有了數,但依然不動聲色地給老婦人看病。

    老婦人眼下青黑,看起來跟幾夜不曾閤眼一般。

    “小大夫好眼力。”老婦人贊,“我這幾日跟人吵架大動了一場氣,許多日都沒睡個囫圇覺,今兒險些沒起得來,你且給我開包安眠的藥吃吃。”

    張知魚點頭,伸手要給她摸脈。

    老婦人猶豫了一下才把手伸給她。

    張知魚見她脈象虛損,似乎不僅是因為大生了一場氣,還因為平日勞碌太過。

    就道:“大娘的病必須連續吃三月人參六君子湯和瓊玉膏,我只能給你扎針。你的藥裡有人參,我們沒有,你得上外頭買。”

    老婦人不是很願意給她扎針,她和兒子都是水匪窩裡打雜的小卒,專管灶上的事,不去前頭拼也就容易活,那些個漏網之魚還念著要在南水縣興風作浪,乾脆立地為王,還派她和兒子去尋童四郎祭旗。

    老婦人被這幾日折磨得只覺大限將至,遂跟兒子道:“這破鑼窩不能待,再待下一次官差的刀準落咱孃兒兩個頭上來。”

    兩人便趁著買菜的功夫,在酒裡下了兩包蒙汗藥,等人都睡熟了,捲了細軟便從那殘兵敗將窩跑出來,想著往後從良得置點兒產業,老婦人沒捨得去藥鋪,去藥鋪也麻煩些,在外頭看了病,若被摸出自個兒是個習武之人,下手滅口多少方便些。

    坐在地上曬太陽的岑老孃不明就裡,心中自有一番自己的揣測,笑:“多大的老婆子還怕針,我跟你說,紮了就好了。”

    說完岑老孃就伸手去拽她,張知魚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攔,就怕不速之客突然暴起。

    老婦人已想著從良,不想多造殺孽,便對胳膊上的這隻老手寬容一笑,還跟張知魚道:“你先給後頭的小娘子扎兩針,我且歇口氣。”

    張知魚連著給後頭的女娘紮了三套,老婦人在那頭不錯眼地盯著,見幾個女子都好好的才轉身回來讓她扎。

    只下針的位置稍稍不對,她都能恰好移動身體對上跟其他婦人一樣的穴位。

    張知魚從針尖感受老婦人的氣息和脈搏,學過武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的血液流速會更快更有力,一個人能壓制一時的脈搏跳動,卻不可能一直壓制。

    扎完一套針後,張知魚也就把她摸得差不多了,不由心頭微驚,這個老婦人得脈跟她爹張大郎有些像,好像有層東西罩著似的讓人聽不清楚。

    得出這個結論後,張知魚沒有明說。還對老婦人說:“這針得扎半個時辰才能取下來,你大怒傷肝,又氣虛胸悶得久灸一下才能起效。”

    老婦人是真氣虛,這幾日老窩被人端了氣得她幾日都不曾入睡,又上了年紀很有些怕死,左思右想看著她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娘,便應了聲兒。

    老婦人感受著經脈裡流動的點點暖氣,睏意漸漸上頭,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得半個時辰才能取下來。”張知魚停了手道,又寫了張紙條交給正熬藥的長生,“按這個方子去顧家抓兩幅藥,棚子裡的用完了。”

    那漢子是個識字的,親眼湊過來看著張知魚寫了紙條,見都是藥材才笑著說:“這些字我都認識。”

    眾娘子:臭顯擺!

    長生看著方子愣了下:“我這就過去。”隨後又遞給張知魚一個小藥爐子,還囑咐:“裡頭還有藥,別錯了時辰。”

    張知魚點頭笑道:“放心吧長生哥,我這麼好的記性還能有錯?”

    長生看著她慢慢點了個頭,轉身駕車跟往常一樣地離開,只一進城門便揚鞭疾馳。

    抓藥不會去顧家,只有救人才會!

    之前是救顧慈,現在輪到救她自己了。

    顧慈身子將將好了一些,前幾日又強撐著跟魚姐兒走了幾趟成家,現在還躺在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