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君 作品

第11章 現學的針

    張阿公見狀也取了針給他放血,不過他的這套針看起來比高大夫的簡陋不少,血也去得更慢。張知魚心裡雖知道高大夫那套怎麼使,但沒高大夫同意她是不敢告訴自家阿公的。這終究是一個注重禮數的時代,偷師的罪名能直接壓垮一個人,讓張家從此在南水縣杏林中呆不下去。況且慢點兒也死不了人。

    待血去幹淨了,張阿公便動手摸起來,他摸的位置更準,張大郎額頭一下就沁出薄薄一層冷汗。

    張知魚見了就有些心疼,道:“爹,你到塌上躺著吧。”

    張大郎遞給女兒一個困惑的眼神。

    張知魚就伸出一隻拳頭道:“我怕我這一拳下去,你又趴下了。”

    張大郎恍然大悟,頓時也覺得這辦法也不錯,當下就麻溜兒地上了塌。誰也不會在有辦法不疼的時候忍疼,他也不例外。

    張阿公還納悶這父女倆在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就見張知魚在張大郎肩頭某處用力地打了一拳,他那一力抵三牛的兒子瞬間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張知魚拍拍手轉頭對張阿公開心道:“阿公。爹沒感覺了,你趕緊使勁摸。”

    張阿公心中一動,過去一看張大郎果然都合不上嘴了,當下就不客氣地仔細檢查了一番,反正自個兒兒子不怕摸,張大郎不是不疼他只是麻的感覺超越了疼痛,見他爹下得這般狠手,不由開始在心裡慶幸起魚姐兒不知從哪學回來這一爪子。

    見著兒子眉頭都不皺一下,張阿公作為一個大夫比他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疼是會疼死人的,麻沸散普通人家壓根兒用不起,針灸止疼術一般大夫也不會,可見平民百姓這年頭看病得多難了,儘管這個法子有很大的侷限性,但起碼不用額外花錢,光憑這一點,這就已經算得上一劑止疼良方了。

    張阿公又換了沒受傷的左手摸了一下道:“這邊有感覺嗎。”

    張大郎就道:“只有左邊麻,右邊不麻。”

    張阿公又捏了下右邊道:“這樣呢,疼嗎?”

    張大郎道:“這會兒兩邊都不麻了。”

    這樣快便失效了,張阿公這下就清楚這法子只能拿來應急,心裡頗有些失望,不過也總是個辦法,不由好奇起孫女是打哪兒知道的。這個家只有他是大夫,可他打小就沒教過魚姐兒。

    張知魚早在心裡把這個問題過了無數遍,聞言便鎮定地眨眨眼道:“上次趙小郎來家玩告訴我的。”

    張阿公不疑有他,心裡光想著下次可得找個機會好好感謝趙掌櫃。上次魚姐兒生病他就送了一枚小兒保濟丸,雖後來沒用上,卻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如今他兒子又給魚姐兒露了這麼一手,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好處了。

    不過這念頭只在張阿公腦子裡閃了一下,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張大郎的手臂情況不樂觀,裡邊骨頭雖沒斷,卻腫得跟饅頭似的,但這樣的傷一但紅腫發熱,就得及時退熱,不然手臂怕會留下頑疾。

    想到這張阿公從木櫃裡拿出了一本醫術和一個小木人,說是醫書不如說是一張張脈案集成的冊子,都是他師父老胡大夫畢生的經驗,因為老胡大夫沒有兒子,這書在老胡大夫死前就傳給了張阿公。

    張知魚掃了一眼書見著上邊兒盡是鬼畫符一樣的字,瞬間便沒了興趣,她對那個木頭人倒是很好奇,拿過來一看才看到就這巴掌大的木頭人身上四處都標滿了經絡,顯然是一個針灸用的經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