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489.集合 都說說吧,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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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晟正在趕回大營的路上。




這次重傷的人裡有他的哥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比起林風家兄弟相爭,他們家算和諧的了。姑姑雖然強勢,但是對兄弟侄子也算盡心,他就是姑姑給送到姥身邊的。否則哪有今日?




哥哥重傷,表姐也受傷,他心急如焚。




到了蘇喆軍前,蘇喆這次換了一條胳膊吊著,看得蘇晟臉都白了:“怎麼又受傷了?你上次就……”




蘇喆板著臉道:“先別說我了。你怎麼來?”




“姥讓我來接應的,怎麼會……”




蘇喆冷冷地說:“什麼怎麼會?姥授印的時候,他們的臉色你又不是沒見著。就是沒看到,他們把酸話說到你臉上,你總該聽到了!我又不能給他們嘴上套籠頭,哪裡拉得住?”




蘇晟道:“縱然如此,普生家也不至於這麼能打吧?這事不對呀!”他比蘇喆還小一點,對蘇喆說話時總有點小心。




蘇喆平靜地道:“我已報給姥了,普生家的騎兵。”




“啊?這不像是山裡的打法呀。”騎兵,最好用的是兩種,一是衝鋒,二是奔襲。這兩樣在山區是很難發揮效用的。




蘇喆道:“所以要報給姥。來,看看他們吧。”




還有什麼好看的?蘇晟也算是兄弟裡幸運的人,摸一摸腰上掛的圓章,再看看躺著的兄弟,他已是信了蘇喆的話。覺得這位表姐也是太倒黴,姑姑積威二十年,大家不敢跟她鬧,表姐蘇喆不同,經常不在寨子裡,又年輕,時不時就讓人忘了她其實也很厲害。估計,兄弟裡是有些不太聽話的。




這下可好了,不聽話,把自己的命給填進去了,回家去還不知道叔叔們要說什麼呢。




兄弟們也蔫頭耷腦的,見到蘇晟來也都羞得不行。蘇晟小聲問:“怎麼就不聽令的呢?”




說得兄弟們更加不快,原本就驚魂未定,還要被指責,他們便強說:“見到敵人不衝,算什麼打仗?做一頭狼,就算死了,也比當只逃跑的兔子強!”




蘇喆在帳外聽了,暗暗點頭,侍女要撩起簾幕,蘇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進去。待蘇晟看完兄弟,哭了一場,蘇喆又與他商議:“無論死傷,又或者沒傷,你都把他們帶走吧。”




“也是,別再出意外了。只怕他們不肯聽。”




蘇喆冷笑道:“我不是為了他們,我是為了我自己,他們再在這裡擅作主張,不聽軍令,我怕他們拖累死我。一次兩次,我怕我禁不住第三回!”




蘇晟啞然。




蘇喆道:“他們要是不走,我就把他們捆了,你拖回去。舅舅們要有什麼說法,等我回去與他們理論!”




蘇晟道:“我知道了。”他心裡開始犯愁,很怕面對父親和叔叔們,又愁這一路怎麼帶兄弟回去。突然,他有了主意:我先路過大帳!令是姥下的,我順路覆命,這總不能說我做錯了吧?見了姥,興許就有安排了呢?




於是,他就帶著這些死死活活的兄弟,拖著兄弟們的殘兵,奔祝纓大營而來。因有傷患、遺體,路上走得稍慢,他到了大營才發現,不止是他,祝青君等人竟也回還了!




他與祝青君在大帳外見面,祝青君看了一看他身後的幾個輕傷的兄弟,道:“回來了也好,你們運氣也是不太好。派去調小妹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她這幾日也該回來了。你快去見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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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晟與幾個能動的兄弟進了大帳,他才抬起手來抱了個拳,身後的兄弟嚎啕大哭:“姥!您要為我們報仇啊!”




祝纓由他們哭了幾聲,才說:“慢慢說,你們經歷了什麼?”




這個經歷,就不太好描述,因為起因是蘇喆不讓他們衝,但是蘇喆沒有爭過他們,他們帶兵就往前衝了!然後就撞上了“鐵騎”,在此之前,阿蘇家的年輕人是從來沒見過騎兵的。見識過的如蘇喆、蘇晟,都是很小心的。




沒見過,被騎兵一沖人都懵了,接下的印象就是兄弟死了、自己受傷了。




這要怎麼描述?




“他們青面獠牙,臉上塗黑,像鬼一樣,很嚇人!”




“不不不,是赤紅的臉龐!”




反正,對手不是人。




此外又有小小的抱怨:“我們被追趕,小妹在後面也沒跟上來,她還跑偏了。”




祝纓不客氣地道:“她要跟在你們後面,她的隊伍也要被你們衝散了,那就是崩敗。來人,把他們送回梧州去。”




“姥!我們不回去!”




祝纓可不管這些:“上陣,不聽軍令,折損這許多士卒,都該斬了!還要鬧嗎?蘇晟,帶他們下去!”




蘇晟匆匆答應一聲,拖著兄弟們往外走,兄弟們還想掙扎一下,祝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不知怎地,突然顯得很嚇人,幾個年輕人頓時沒了聲音,小碎步跟著蘇晟出去了。蘇晟先將兄弟們安頓好,想了一下,從自己的戰利品裡翻出一把漂亮的小刀,揣著去找祝青君。




走不幾步就看到祝纓一行人走了過來,祝青君正陪在祝纓身邊——她們是來致奠的。




蘇晟耐著性子,等祝纓上了三炷香,說:“人都要好好地送回家。”他也答應了,趁祝纓轉身的時候,他對祝青君使了個眼色,祝青君雖不理解,但也點頭。蘇晟心中大定!




他覷了個祝青君得閒的空兒,到了祝青君的帳外,清清嗓子:“青君姐姐!是我!”




“進來。”




簾幕撩開,一個高壯的漢子理著簾幕的一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蘇晟對他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先問姐姐好,又問:“姐姐也是回來休整的嗎?”




祝青君道:“是。你有事。”




蘇晟拿出小刀:“路上得到個小玩藝兒,想來這東西也只有姐姐能用得上。”這上面鑲滿了寶石,確是一把好貴的兵刃。




祝青君玩味地看著他:“說人話。”




蘇晟道:“那個,姐姐,我不想回梧州,姐姐能不能幫我同姥說一說,我想留在前線。我的兄弟們死傷慘重,我要為他們報仇的!咱們梧州,正經也只有咱們幾個跟著姥在西北練過手。其他人都是野把式。




姐姐不覺得麼?兵只要能活下來,是越打越強的,可是以這樣百戰之餘,現在打吉瑪人,並不比之前打西卡更快。我覺得不是咱們不行,是吉瑪也比之前的敵人更強些。前有強敵,不好叫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