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差距

    “您和星星之間,溝通還順暢嗎?”

    池

    曜神情不變,眼底的平靜卻悄然隱退。

    明明和剛才還是一個表情,但神態細微處的改變,卻帶來讓人心驚的氣勢。

    陸律終於感到了報復的快感。

    池曜:“說完了嗎?”

    心底滋生的陰暗一旦嚐到了甜頭,不可控制地再度過線道,“還剩一句。”

    池曜不言。

    陸律終於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重音問道,“陛下來找我,不會是吃味了吧?”

    池曜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陸律剛想笑,強大的精神力襲來,這次他連抵抗都不能,徑直跪倒,額頭青筋暴起,再幾秒,被全然按倒地面,蜷曲身體,痛苦。

    池曜沒攻擊他,只是使用級別差,把陸律按倒在地。

    陸律一邊掙扎著,一邊還不忘繼續道,“陛下,不會是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時星知道您今天來找我嗎?”

    話落,繼而爆發出痛苦悶聲。

    池曜沒出手,符青出手了。

    池曜沒有阻止。

    陸律難受得在地上打滾,心頭卻是扭曲的快活,彷彿在無形的地方,掰回了一局。

    彌補了一點,自從離開樹巢後,失去時星的痛苦無奈。

    “說了真話就要這樣被對待嗎,陛下的氣度原來就只到這裡啊~”

    陸律繼續不知死活。

    項飛上前了一步。

    在項飛出手前,池曜先一步站了起來。

    精神力沒有收回,也沒有攻擊,同時,仍舊沒有阻止符青的攻擊。

    幾步走到陸律面前。

    陸律看到池曜被擦得光亮的鞋面,同時聽到對方的冷聲回答。

    “這不是你求來的嗎?”

    “故意將話說得那麼難聽,不管身份,也不顧及家人朋友,不就是想讓我發怒?”

    “成全你了。”

    陸律心頭一驚。

    下一刻,池曜才緩慢抬手,叫停符青。

    陸律身上壓力一輕,形容卻是格外狼狽,尤其和衣著光鮮的池曜比起來,可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手指緊緊抓著地毯,脫力中嘗試著起身,池曜就這樣看著他。

    面無表情的臉孔,俯視得陸律難受,卻逞強不想趴著說話,站不起來,強撐著也要坐在地毯上,吃力地揚起下頜。

    是個挑釁對抗的舉動。

    代表不害怕,代表放馬過來。

    靜默須臾,緩緩,池曜再度開口。

    “你和星星一起長大/他對你可能產生過超出友誼的感情/初戀總是美好的……”池曜哂笑,“說得這麼篤定,你們在一起過嗎?”

    “成為過情侶,還是互相之間有過表白?”

    看向陸律,菸灰色的眸子帶著無機質的冰冷,看得陸律背脊發涼。

    “不說話?講得那麼信誓旦旦,所以,其實都是你個人的感覺?”

    陸律分辨:“時星親近我……”

    池曜:“有多親近?和你說話臉會紅?還是對你有過超出朋友關係的舉動?”

    陸律一哽。

    池曜:“你說的親近,不會是指接受你的禮物吧?”

    陸律掙扎:“他還會給我回禮!”

    池曜點了點頭,唇角又帶上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嘲諷的笑,傷害性不大,卻讓陸律感覺到了巨大的羞辱。

    “嗯,收到同學禮物,回禮,我侄子也會做的事情,你其他同學不會嗎?

    ”

    陸律:“。”

    池曜彷彿在看什麼笑話一樣,問他,“這就是你說的親近?”

    “那可能,離我定義中的,都不是差多差少,而是概念就不同的本質區別。”

    池曜又道:“時星確實對你手下留情,但你確定就是因為你的原因,而不是,還有出於對你背後第三軍團勢力的考量?”

    “對了,我可以告訴你,星星來到我身邊一年半,哪怕再生氣,也沒有動手打過人,恭喜你,成為他第一個用拳頭揍的帝國人。”

    陸律啞然。

    池曜肯定:“比起按規定懲罰你,當然,這算是一種‘手下留情’,你願意這樣認為,就這樣想吧。”

    陸律:“……”

    陸律說了很多,池曜的記憶也很好,不徐不疾,一句一句地拆解。

    池曜:“我和時星不是同輩人,這個我承認。”

    “至於溝通問題,星星是很誠摯的一個人,有什麼都會直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目前為止,你覺得佔優勢的條件……”

    太過好笑,池曜控制不住嘲道,“我還是那句話,你願意這樣認為,就這樣想吧。”

    不得不說,皇室教出來的禮儀,想要刻薄的時候,那可太刻薄了。

    符青有理由懷疑,那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符合殿下風格的話,其實是在強烈暗示什麼!

    “最後。”

    “時星不知道我今天來找你。”

    “但並不是我故意不告訴他之類的,是他從一開始,先就沒告訴過我。”

    陸律不解。

    看向坐著的青年,池曜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蓄意道。

    “星星不知道我來找你。”

    “實際上,那天在中庭撞見,回了寢居,有關於你的到訪,我就問過他。”

    “你知道他怎麼描述你找他的這件事嗎?”

    陸律知道自己不該問下去。

    尤其在池曜露出這種勢在必得的神色時,他就該知道是陷阱,不可能,也必然不會有什麼好的回答。

    但是……聽到時星的名字,彷彿受到什麼蠱惑一般,讓陸律情不自禁追問,“他怎麼對你形容我的?”

    池曜勾唇,“問題就在於此,他沒有對我形容。”

    時星都沒有和池曜提過陸律,陸律在他眼裡根本不算個事兒。

    在此基礎上,那池曜見不見陸律,自然不用,也不應該拿去打擾時星。

    陸律譏諷,“那說不定是他不想您知道我的存在……”

    “你這樣說也沒錯。”

    池曜悠悠補全道,“他說不想讓這種事佔據我和他的時間。”

    陸律瞳孔收縮。

    池曜:“說因為自己過得很好,不想和什麼都沒有的人計較。”

    池曜冷漠與陸律對視,殘忍繼續。

    “說——沒必要也犯不著。”

    沒有姓名的存在。

    徹底的漠視。

    陸律不可置信,癲狂中,理智卻又清醒——

    這和時星面對他的時候,是一脈相承的態度。

    是啊,徹底的無視。

    欲反駁,無法反駁,因為陸律心裡,已經相信了。

    看著陸律逐漸深紅的眼眶,池曜不介意火上澆油的,再添道,“開始我也想過,是不是他不想給你惹麻煩,不過見過了你,我承認,我伴侶說得很對,和你搭話確實是一種對時間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