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第七十章 正文完結

    就那種種過往來看,確實並非善類,司瀅這頭還思索著,又聽夫婿添話道:“我去過雲平寺這事她早就知道,國公府那頭,不止一次試探我是否知情。”

    司瀅立起眉頭,明白他的顧慮了。

    既然屢屢試探,起碼是存了五分懷疑的,而倘使小皇子真繼了位,國公府便會逐漸掌權。

    一旦有了權勢,就算為了那五分懷疑,也肯定會想法子除掉隱患,才好高枕無憂。

    正挖空心思想這裡頭的事,一根手指輕飄飄劃過司瀅的頸。

    看過去,謝枝山純良地衝她笑了笑,過去攀肩貼耳:“既然娘子還沒懷,那咱們……找點事做?”

    果然臭德行,司瀅滿腦門子的包,杵開他:“國喪呢,怎麼使得?”

    “不妨,”謝枝山在她肩上挖了一道,扣住手:“正好可以給娘子……學學本事。”說罷掀開衣襬,邀她前來摧折。

    司瀅縮了下手,偏偏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口齒不清地撈住她:“娘子千萬要珍惜這會兒,過了今日,我一時半會不得空的。”

    氣息呵得司瀅笑了幾聲,且他嘴上說不得空,卻又悄悄填滿她掌隙的空。這樣把戲,火辣辣的地方變成了她的臉,水中撈月,月兒又像蠍子尾,還不是說塌就塌。

    但謝枝山沒有說大話,那日過後,他著實忙好一陣子。

    有的是要跟的公務,要應付的人,還有亟待收拾的一堆尾攤子。

    任上的事司瀅不太懂,只能在吃睡上頭,儘量讓夫婿省些心。

    有時下值早了,司瀅被迫玷汙過他的道體後,同他一頭躺著,會聽他說些朝堂上的事。

    當然,也有取笑陸慈在岳丈跟前像孫子的時候,但笑完兄弟,往往謝枝山亦能與之共情。

    畢竟在舅兄跟前,他也得矮三分。

    再有,就是與新帝相關的,後宮的事。

    新帝即位,後宮空無一人。這樣當口,哪家有未嫁女兒的都想塞進去,袁家也不能免俗。

    袁逐玉初時扭扭捏捏的並不怎麼情願,又說自己比新帝大幾歲,跟個年紀小的男人不一定合得來。

    袁大人和袁夫人急得眉毛跳舞,司瀅則借哥哥的耳報神,趁新帝去長公主府的那日,帶著袁逐玉出街。

    離不遠的地方,馬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貓著,見到了新帝的模樣。

    十六的少年郎,有如還在抽條的柳枝,他穿著素而無紋的行衣,因在寺中修行過,目光如水,且行止不急不緩。

    與人說話時,彷彿能聽到他語速有多慢。身上的那份靜,令他哪怕處於馬囂人聲當中,整個人還是現世安穩的姿態。

    天宇靜闊,像能破空的青煙似的。

    過後,司瀅把謝枝山的意思轉告袁逐玉:“其實你要真不想,咱們誰也不會真逼著你,但出家當姑子這種話還是想清楚些,總掛在口頭上,姑母姑丈聽了也難受。”

    興許是瞧上了人,興許是聽進了話,總之見天嚷嚷著要出家當姑子的袁逐玉,最終也成了采女中的一員。

    不知謝枝山背地怎樣使的勁,皇后的位置,最終落到了袁逐玉的頭上。

    還有一樣為人所關注的,便是太后了。

    躺半個多月,太后雖然醒了,但喉嚨燒啞掉,人也成了偏癱。

    偏癱不算太嚴重,只她雖然能動,但步態很不穩,右腿走一步劃半個圈,讓人看了很不落忍。

    新帝聽從太醫提議,將其送去嵊城的行宮靜養。

    起駕那日,司瀅陪著婆母去送行。

    太后半躺在金玉攢尖的行輦之中,兩眼直直看著胞妹。

    謝母倒是坦然,替她理領子擦臉:“去吧,好好養著,看看花看看鳥,下半輩子安安靜靜地過。百年之後,你做的事我不會與爹孃提起,倘使你比我先走,投胎的時候咱們都記住了,別再當親姊妹。”

    錐心刺血般,太后動了動嘴皮子,眼裡流下一行淚來。

    那天回到府裡,司瀅沒再跟著婆母去正院,自己一個人默默回了陶生居。

    等晚上謝枝山回來,她枕著他的肚子,把白日裡的事說了。

    本以為謝枝山會跟著難過,或說些慨嘆的話,哪知人家挺了挺身腰:“別想藉機偷懶。”

    司瀅被顛得差點滾下去,連忙捶了他兩下,沒好氣地兇他:“偷什麼懶?睡覺!”

    謝枝山壓住她的肩:“昨晚上我也幫娘子了,今晚,不該娘子回報我麼?”他手指蘭花尖似的,忽又往下游:“還是說……昨夜裡我沒伺候到位?”

    這模樣活像個無賴,司瀅啐他:“我頭回見你,你不是這樣的。”

    謝枝山點點頭,兜著她坐起來:“可我頭回見你,就知道你是哪樣的。”

    這倒讓司瀅奇了:“我是哪樣的?”

    謝枝山把她轉了個向,膝上支著她的腿彎。

    什麼樣的?膽大的,氣人的,以及……沒能跑脫的。

    他曾死而有憾,然而上天垂憐,許他重活一世,且抓住了這個沒心肝的。

    既然如此,肯定不能輕易放過。

    司瀅驚覺這廝別有目的時,一張白壁無暇的臉已經從後面欺近來:“娘子當初瞧中我,不就是圖我的臉?”他循循善誘,又振振有詞:“美貌單薄,要想長久得娘子的疼愛,必要勤修苦練,況且……孩兒該是已經等急了。”

    司瀅眼睛在他袖口打轉:“哪來的孩兒?你又發胎夢了?”

    謝枝山伸手摸她的肚子,羞澀地笑:“其實我掐算過了,最遲明年年底,孩兒便能抱到手。”

    司瀅抓住他的手,復又放開,暈著臉低啐了聲:“老賊。”

    初見時,她當他是尊樓作養出的世家公子,清逸有如謫仙,哪知越接近,越要驚脫人的下巴。

    天菩薩,怎麼就嫁了這麼個人?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