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銀票 作品

第29章 欲拒還迎

    到底是哪根筋搭錯,怎麼總要跑他跟前去猖狂地現眼?幹下那樣混賬的事,他還能饒得了她嗎?

    司瀅嗚一聲,絕望地捂住了臉。

    織兒跟著慌錯:“好端端的,姑娘這是怎麼了?”

    司瀅哽咽起來,聲音在掌心裡翻滾:“我昨天太混了,我,我把表兄給得罪了……”

    “啊?”織兒也嚇得結巴起來:“怎,怎麼得罪的?怪不得郎君面色那麼差,姑娘,您做什麼了?不會是罵郎君了吧?”

    見司瀅搖頭,織兒略寬心些:“沒有?沒罵就行,別的應該不怕,郎君,郎君大度著呢……”

    “不是沒有,是不止!”司瀅抽噎了下:“我不止罵了他,還打了他,還……差點把他給糟蹋了……”

    越回想越害怕,漸漸哭得氣咽喉幹。

    她還記得他問是不是愛慕他的神情,看瘟神一樣,簡直要把她給吃了。要不是她流鼻血暈倒逃過一劫,怕不是隨便要給她拉個郎,讓她遠遠地嫁出去!

    完了,上回偷看他洗澡還有得說頭,昨天是真的上手褻瀆他,還不是被人安排的。

    這就算是真吃香火的菩薩,也禁不得她那一通造次吧?

    司瀅說的壯舉,織兒差點沒癱在地上。

    怪不得郎君說別告訴,原來裡頭藏著這麼些事!

    夜靜更深,到處空杳杳的,讓人更加心焦。

    良久,織兒提議說:“不如這樣,姑娘明天去陶生居遛達一圈,探探郎君的口風?郎君善性,或許並不打算追究呢?”

    司瀅喉嚨攢動著,手從臉上拿下來,眼裡還蓄著兩層淚花。

    醉意還在纏著她,兩額像被錘子不停擊打著,傍晚那些事更加梗在心頭難以化解。

    想來想去,好像也就這麼一個法子了。

    ……

    次日大早,司瀅提著點心匣子,壯起一顆牛膽去了陶生居。

    苗九滿臉堆笑,搓著手問:“表姑娘……酒醒了?”

    拜他這一問,司瀅更惶惶了。

    她昨晚是有多不顧,竟然當著人的面對謝菩薩毛手毛腳?

    艱難地扯出個笑:“都這個時辰了,表兄今日不用上值麼?”

    “聽說是下午公出,興許明日才能回,所以上午可以歇在家。”苗九哈著腰,伸手往前一引:“郎君在書房呢,表姑娘請隨我來。”

    一面帶路,一面心內暗歎。表姑娘小小的個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喝醉了居然那麼莽,一把就將他們郎君給推倒了!

    女上男下,令人瞠目結舌。還有他們郎君那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也是叫人大開眼界。

    這要是昨晚給表姑娘得了手,怎麼著,今兒府裡也該張羅喜事了吧?

    念著念著,苗九又扼腕不已,覺得自家郎君忒慫了些。人姑娘都主動成那樣,他還囉嗦又墨跡,欲拒還迎過了度,一頭念著人家,一頭又怕給人佔了便宜。

    嘖,平時那麼好謀善斷的人積黏起來,彆彆扭扭小媳婦似的,真是叫旁邊的看了都替他著急。

    唏噓間走到書房門口,苗九敲了敲門:“郎君,表姑娘來了。”

    裡頭應了一聲,司瀅也便站到了門口,見謝枝山正在練字。

    這是頭回到他書房,裡頭沒有過多陳設,書案壁櫃,畫缸裡靠著幾條卷軸,雅室一間,幽致極了。

    新陽劃過瓶形的窗欞子透到他身上,清白的一縷,襯得他文氣十足。

    司瀅敲了敲門,惴惴地喊了聲:“表兄。”

    一聽見她的聲音,謝枝山兩股隱痛,然而露不得聲色,只能頭也不抬地問:“有事?”

    他的淡定,掉在司瀅這頭就是冷淡。她更不安了,可總得有個由頭,於是吶吶地問:“聽說昨晚……丁將軍來了?”

    她關心丁淳,謝枝山右手一抖,毛筆撇出了界。

    趕這麼大早來尋他,不是為了給他送吃的,難道還對丁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