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參商 作品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青年卻一反常態,並未安慰他,而是冷聲斥道:“還不快向前輩賠罪!”

    文弱少年像被霜打的茄子,不敢違揹他的話,只能乖乖賠罪。

    燕愁餘不語,太上葳蕤清楚,他就算能多說兩個字,意識恢復得也有限,未必聽得懂青年所言,也不知如何應對,於是越過他道:“無妨,些許小事而已。”

    說罷,沒有看燕愁餘,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行去。

    看著她的背影,文弱少年目光中透著三分不捨,卻實在沒有膽子追上去。

    燕愁餘有些茫然,見太上葳蕤的身影漸漸遠了,他連忙追了上去。

    握住太上葳蕤的手,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赤色雙眸在這一刻透出一股不自知的歡喜。

    餘光看著這一幕,太上葳蕤垂眸,心情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複雜。

    前世,她和燕愁餘是舊識,他也算她的恩人,只是所求不同,終究殊途,從太上葳蕤成為妖尊之後,他們便已經站在正邪兩面。

    太上葳蕤曾經想過,倘若她沒有做容玦的棋子,沒有成為玄陰刺客,不曾有那麼多生死不能絕的血仇,未曾滿心仇恨,或許她和燕愁餘還能做一世知交。

    她想過自己同燕愁餘可以有許多種關係,卻獨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之前,太上葳蕤只將燕愁餘對自己的獨佔欲歸結於兩人有魂契相連,待他恢復了意識大約就會歸於正常,她並不喜歡自作多情。

    但方才發生的事,如果還不能讓太上葳蕤意識到什麼,她未免就白活了那些年歲。

    她從未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關係。

    太上葳蕤的心少有這樣亂,倘若燕愁餘不是燕愁餘,她便無須這樣煩惱。倘若他是旁人,他歡喜她也好,厭惡她也罷,都不重要。

    但燕愁餘不同。

    太上葳蕤始終記得,當她身處泥淖,幾近絕望的時候,他伸出的手。

    那是她為人的前半生,唯一的一點微末光明。

    前方有扮作花神的車隊經過,太上葳蕤停住腳步。

    “葳蕤……”

    燕愁餘喚了她一聲,她卻沒有答

    燕愁餘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朵月白色海棠,他小心翼翼地為她簪在髮間,帶著幾分討好地看向她。

    太上葳蕤有一瞬怔然,燈市如晝,車水馬龍,她和燕愁餘站在花燈下,一切恰好正是最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