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精神病院護士

    但他沒有走太遠,而是藏在離家不遠的地方。

    他想看看,那個犯人會不會做出其他的舉動。

    沒想到比犯人先行動的是警察。

    第二天,警察就發現了他家中的異樣。

    準確來說,是他的鄰居發現有血跡順著門口的臺階流下來,鄰居推開門的瞬間,發現了他家中的慘狀。

    鄰居瞬間做了他昨天沒做到的事情,給警察報了警。

    警察來後,立馬將他家封得嚴嚴實實。

    這時他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警戒線外,用陰森的視線注視著周圍。

    主人公頓時嚇得收回了腦袋,將身體躲到了牆後。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畫面。

    他曾經和這個男人交流過,他和對方談論了許多關於他父母的事情。

    他甚至邀請那個男人進過他家中。

    他還記得他帶那個男人參觀之後,兩人坐在一樓的茶几旁喝咖啡的畫面。

    那個男人當時對他家裡的事情很感興趣,話題一直集中在他的父母身上。

    主人公在這一刻,明白過來,他曾經引狼入室,將一個變態殺人狂引進了自己的家中。

    那個兇手不但以殘忍的手段殺害了他的父親,還催眠了他,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有一種連環殺人狂,總喜歡在作案後回到案發現場。

    連環殺手將他製造的混亂當做傑作,回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欣賞他人們因為他的傑作而悲痛、焦慮、恐懼。

    這個男人就是這種人。

    除此之外,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裡,還有一種可能。

    兇手如此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警察面前,除了炫耀以外,肯定是想找他。

    他雖然很想站出來指認兇手,但是如果他出現了,那個兇手一定會盯上他。

    至少得讓他在找到那個兇手殺人的證據之後,再舉報這個兇手。

    否則,他肯定會因為證據不足,被警察們趕走,然後被打草後驚起的蛇咬破喉嚨。

    在這之後,主人公晝伏夜出,偽裝成了一個流浪漢,在房子周圍埋伏。

    他發現那個兇手屢次出現在他家中,並且還從他的家裡搬出了許多財物。

    只是兇手太狡猾了,有好幾次都差點發現他。

    每一次,他都幸運地躲了過去,沒讓兇手發現他的蹤跡。

    但是面對如此謹慎的兇手,他想要找到證據的可能性變得更低。

    兇手的收尾工作做得很好,他在這段時間裡,他完全沒有找到任何證明對方殺人的證據。

    他知道,警察也沒有找到兇手,對方至今還逍遙法外,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他家附近。

    這讓他越來越絕望,心中無助且悔恨,為什麼沒有在一切發生之前阻止。

    幾個月後的一天,他坐在家附近的路邊,聞到鳳仙花的味道,覺得身體虛弱,頭也昏昏沉沉。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過這天,於是動筆寫下最後的感想,希望未來有人撿到這本隨筆之後,能將這一切公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幫他找到兇手。

    兩人看完最後一頁,白秋葉疑惑地說:“怎麼突然又多出一個兇手來了,他怎麼能肯定就是那個人殺的他老爸。”

    周嘉木說:“這個主人公的狀態,完全不正常,我認為他描述出來的東西,未必是真實的。”

    白秋葉問:“難道他看到的其實也並不是真的?”

    周嘉木說:“沒錯,他看到自己父親屍體的時候,不是一直在描述,父親的眼睛裡充滿了怒火嗎。”

    白秋葉點了點頭:“沒錯。”

    周嘉木說:“他父親被殺死的時候,要麼被麻醉了,只會雙目無神,要麼恐懼害怕,怎麼可能表現出憤怒。”

    白秋葉想了想,如果她發現自己的孩子突然拿刀捅自己,刀沒入身體的瞬間,再憤怒也會變成恐懼。

    周嘉木說:“所以他看到父親的那種表情,很有可能是他產生的幻覺。”

    白秋葉認同地點點頭。

    周嘉木說:“同樣,他失手殺了自己的母親時,已經將他混亂的狀態表現得很明顯。”

    “包括這個突然出現的他以為的兇手,很有可能只是一個住在旁邊的鄰居,甚至有可能是他家中的親戚。”周嘉木補充道。

    “畢竟兒子不見了,親戚來幫忙收拾後事,挺合理的。”白秋葉說完,聲音一頓,“但換個方向想想,好像又不太合理。”

    周嘉木問是哪裡。

    “警察發現他家的案發現場之後,調查的過程中難道不會找他?”白秋葉說,“他作為這家的兒子突然失蹤,所有的關注點都會集中在他身上吧。”

    周嘉木點了點頭:“沒錯。”

    白秋葉說:“但是,如果楊興海是《隨筆》的作者,一切就說不通了。”

    “首先如果他畏罪潛逃,就沒辦法坐到第十三精神病院院長的這個位置。”

    “其次,書裡的主人公最後應該死了。按照他最後一段話,這本書被其他人撿到之後,被髮表了出來。”

    她總結道:“對不上了。”

    周嘉木想了想:“其實這本書很有可能是虛構出來的,我們看到的內容也不一定是真實的。只是作者的寫作手法很像自述,造成了這種錯覺。”

    白秋葉說:“你是說,《隨筆》其實和楊興山楊興海沒有關係?”

    周嘉木用手摸了摸眉毛,不太確定地說:“考慮到楊興山的死法和這本書裡的死法相似,楊興海和這本書應該有所聯繫。”

    “你說的完全虛構,我已經理解了。”白秋葉說,“楊興海完全可以在殺掉楊興山,並且完美處理掉所有證據之後,寫一本書來耀武揚威。”

    周嘉木擔憂地說:“有很大的可能,不過楊興海畢竟是我們的僱主,如果沒有必要,最好不要和他作對。”

    白秋葉說:“我知道。”

    第十三精神病院第4層。

    那個32級的玩家和自然捲的男人正在拔足狂奔。

    這一次輪到他們兩個查房,只是他們查房回來之後,發現37級的玩家不見了。

    他們兩人頓時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無論如何都要趕在下一次查房前將37級找到。

    然而他們並沒有找到37級的玩家,反而在廁所裡看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背對著他們上吊自殺。

    他們看不見那個人的樣子,只能通過對方留的長髮,初步判定是個女人。

    他們以為是自己負責的病人從房間裡跑出來了,正要上前把那人放下來。

    然而那個病人套在繩子上的身體慢慢轉了過來。

    他們看見了病人的臉。

    那不像是一張剛上吊,或者剛死的臉,反而像已經死了許久,皮膚已經變軟,發脹,腐爛。

    兩人嚇了一跳。

    這哪裡是他們的病人,分明是死鬼。

    他們正想離開廁所,那隻吊死鬼突然瞬移到了廁所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32級的玩家已經嚇得只敢往後退,自然捲還保持著理智,拿出一個道具往面前一扔。

    吊死鬼的身體頓時僵直了,手臂抬到一半又重新放了下來。

    自然捲已經趁此機會衝了出去,32級的玩家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生怕自己被自然捲拋棄。

    兩人一路往前跑,跑到護士站的時候,在燈光下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面前的光線突然一暗,兩人同時抬起頭,看見吊死鬼已經跟來了,並且正吊在護士站上面的橫杆上,用一副死不瞑目的眼睛看著他們。

    他們在吊死鬼撲過來之前,繼續往前跑,衝到了電梯的旁邊。

    32級的玩家按住下行鍵,電梯從6層緩緩往下移動。

    他急得汗流浹背,不住地用手去拍電梯的按鈕。

    自然捲聽到他啪啪拍按鈕的聲音,對他說:“別拍了,你拍再多次也沒用!”

    32級的玩家終於停下手,急迫地說:“它要追過來了啊。”

    兩人死死盯著電梯上方的數字,那個數字已經從6變成了5,正在繼續往下。

    他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笑聲,轉過頭看見吊死鬼像一束可以滑動的窗簾,從遠處朝他們划過來。

    就在吊死鬼即將接近他們的一刻,電梯門終於開了。

    兩人的眼中爆發出激動的光彩,等電梯門縫開到能進門的寬度,就抬腿往裡邁。

    只是他們的腿還沒落地,兩人就完全僵住了。

    電梯裡站著許多人。

    有穿著護士服的護士,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穿病號服的病人。

    他們擠佔了電梯的每一個空間,沒辦法再容納下新的人。

    然而這樣的深夜,電梯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

    他們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電梯裡的人用陰冷的表情注視著門外的兩人。

    他們的目光如同凍庫裡吹來的冷風,讓兩人的後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些人表現得並不像人。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懼怕。

    站在離他們最近位置的,是個女護士。

    她一開始一直低著頭,電梯門開之後,才緩緩地抬起了下巴。

    門外兩人看到她臉的瞬間瞳孔收縮。

    因為護士的下半張臉上,全是從嘴角溢出的鮮血。

    這些血液將護士蒼白的臉染紅,也染紅了她白色的護士服。

    女護士一字一句地問道:“進來嗎?”

    兩人僵硬地搖了搖頭,轉身就往回跑。

    哪怕和吊死鬼拼命,也好過和一箱鬼一起坐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