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140章 大元鐵騎可敢一戰




    現在他們終於踏足了北京市昌平區,陳標指向一棟一棟殘破的房屋,一具一具殘破的屍骨,還有些屍骨是已經下葬又被挖出來,旁邊還有灰燼。



    什麼是亂世?這就是亂世。



    亂世為什麼要用重典?因為陳標是個自私的人。因為將領都應該自私的人,他們要率先保護的是自己的兵,是自己兵身後的百姓,沒有那個能力,就不要試圖去保護這個界限之外的人。



    許多學生都已經上戰場殺過人,但他們一路走來,臉色都很不好看。有許多學生都止不住嘔吐。



    就算是曾經隨父親在軍營中待過的耿天璧,都臉色很差。



    陳標暫時停止講解路邊的蛛絲馬跡代表了什麼。他握緊了韁繩,望向遠方。



    碰巧此刻,擴廓帖木兒也正在馬上,握緊了韁繩望向遠方。



    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即使徐達等主將已經離開,朱元璋麾下名將如雲,副將單獨拎出去也是能征善戰的人。



    擴廓帖木兒能率領他的人離開寧夏城,沒引起明軍的注意,除了他對地形更熟悉、明軍沒想到他會棄城之外,他早早地謀劃,選好了東進的路,也是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如陳標和學生們講解的一樣,信息戰、心理戰……天時地利人和,擴廓帖木兒都盤算得很清楚。



    以為帥為將的本事,他超出了圍困他的副將一個大層次。



    所以當他發現保安州後再東進,居然幾乎沒有人煙之後,他就察覺了不對勁。



    當他抓到了明軍的探子,即使這些探子都沒有吐露情報,他也從“有探子”前來這一件事本身,窺見了些許北平守將的動靜。



    現在放在擴廓帖木兒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回甘肅的路,在他離開寧夏的時候就已經被堵死,這也是明軍不認為他會棄城的原因。他只能北迴草原,或者繼續東進探一探明軍的虛實。



    擴廓帖木兒沿路抓了許多百姓,除了充當民夫之外,也探聽了許多情報。



    對於逃命的老百姓而言,死亡的恐懼或者一個糠皮餅子的誘惑,就能讓他們知無不言。



    擴廓帖木兒確信,他對北平兵力和將領的判斷沒有出錯。目前北平守城精兵比他的精兵少,且至少有一半是步兵。



    這些精兵分屬好幾個將領,將領們彼此級別差不多,誰也不會服從誰。能成為主將,統合這群人的人,只有朱元璋的義子朱文正或者李文忠,連那位新嶄露頭角的朱元璋義子陳英都不夠資格。



    朱文正和李文忠都已經回到了應天。如今北平沒有主將。



    去,還是不去?



    “河南王,我們該往什麼地方去?”副將擔憂道。



    擴廓帖木兒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認為那個叫陳標的妖童,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副將搖頭:“我不知道。那個陳標的事蹟太神奇,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為何能兩日內連克海津鎮、通州、大都三城,更想不明白他怎麼罵死的陳翰林。”



    擴廓帖木兒道:“我以為他在說謊。但如果不是說謊,北平的主將會不會根本沒有離開?”



    副將驚訝:“河南王,你的意思是,北平真正的主將不是朱文正,也不是李文忠,而是陳標?!”



    擴廓帖木兒道:“如果傳聞都是真的,他為何不能當主將?”



    副將猶豫:“可他年紀很小啊,現在也才十二三吧?我聽說朱元璋麾下的那些將領個個傲氣,能服他?”



    擴廓帖木兒道:“古時有十二歲的丞相,現在為何不能有十二歲的主帥?如果他的傳聞都是真的,他以稚齡掙得潑天功勞,那些將領為何會不服他?”



    副將以己度人,驚出了一頭汗。



    如果陳標的事蹟是真的,自己是親眼看到陳標神奇的將領,當然會心甘情願被陳標驅使!



    副將道:“河南王,你的意思是,北平是陷阱,陳標就等著我們來?那我們回草原?”



    打不過就跑,沒什麼不好意思。他們這麼多人,到了草原照舊能稱霸一方。



    擴廓帖木兒正猶豫,有士兵道,一個自稱大明信使的人來為北平知府、詹事府中書令陳標送信。



    擴廓帖木兒眼皮子一跳,冷笑道:“讓他進來!”



    大明信使被五花大綁拖了過來。



    擴廓帖木兒讓人給他鬆綁,然後非常大膽地親手從信使手中接過信件。



    “河南王已經猜到我才是北平守軍主將了吧?我陳標可有資格成為大元心腹大患?”



    擴廓帖木兒眼皮子跳了跳。



    “我已經率領守軍全軍出擊,請河南王來統漠鎮一敘。無伏兵,無援兵,河南王是否相信?”



    擴廓帖木兒深呼吸了幾下,怒斥道:“黃口小兒竟小瞧我!”



    大明信使平靜道:“軍師並非小瞧河南王,相反,軍師認為河南王對大明的威脅遠超殘元昏庸的皇帝和無能的太子。所以,軍師以自己為餌,以北平為餌,請河南王一敘!”



    大明信使仰頭,毫不畏懼地直視馬上環刀已經出鞘的擴廓帖木兒。



    “統漠鎮地勢開闊,長城早已經廢棄,無關隘可守。兩軍對壘,任何計謀都無用。唯一能決定勝局的就是軍隊本身力量。”



    “軍師言。”



    “大元號稱無敵的重騎兵,可敢與我大明北平守軍一戰?!”



    “大元擴廓帖木兒,可敢與我大明陳標一戰?!”



    擴廓帖木兒看向未看完的後半截信紙,大明信使所說的話,也白紙黑字地寫在了信紙上。



    除此之外,陳標還寫道,為大明籌集錢糧的大元心腹大患陳家家主也是他,聚集大明改良火器的工匠的人也是他,諫言教導大明將士讀書的人還是他。



    “我陳標能保大明兩代帝王,百年安穩!你可要來殺我?!”



    擴廓帖木兒拿著信紙的手不斷顫抖:“好,好得很,不愧是妖童陳標!傳我命令!全軍整備,繼續東進!我大元鐵騎無敵!”



    擴廓帖木兒身後的將領舉起兵器高喊:“大元鐵騎無敵!”



    士兵們也跟著高喊:“大元鐵騎無敵!”



    聲勢震天,風雲變色!



    喊完之後,擴廓帖木兒環刀出鞘,將大明信使一刀梟首。



    大明信使看著刀光一寒,眼中沒有恐懼,倒是有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