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114章 給標兒培養點人手




    哄好自家護衛後,陳標才得以出門。



    李貞跟著出門時,不由扶額嘆氣。



    陳標疑惑:“姑父,你嘆什麼氣?”



    李貞道:“沒什麼。”



    他總不能說,標兒脾氣太好,連身邊護衛都哄,擔心標兒以後壓不住別人?



    不過現在這些護衛都對標兒很尊敬,或許他想太多。標兒的馭人之術應該可能大概還是蠻強,不用他擔心。



    陳標以為李貞還在擔心他的安全,對李貞曲著手掌勾了勾,然後從袖子裡和衣襟裡掏掏掏,掏出一堆小球:“姑父,看!”



    李貞疑惑:“這是什麼?”



    陳標得意:“是摔炮!還記得我們今年春節玩的那個嗎?扔到地上就會很響的響炮。這個是有煙霧的版本。我這麼謹慎,當然帶了防身的東西!”



    如果方家人真的發癲,他就把小球使勁往地上砸,噼裡啪啦還冒煙霧,嚇死他們。



    陳標把小球收好:“我和護衛大哥們一同訓練過。他們見我丟了摔炮球,就會立刻拔刀護衛。哼,這不比什麼摔杯為號強。”



    李貞哭笑不得:“來,給我幾個。”



    陳標摸了幾個小球給李貞,道:“新的軍用炸|藥沒研究出來,新的煙花爆竹倒是做出來不少,今年希望哥哥們都能回家過年,我們一起放煙花。”



    李貞點頭:“我也希望。”



    他也想兒子了。



    知道陳標做了萬全準備,李貞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他甚至有些期待方家惹惱陳標,陳標噼裡啪啦甩出一堆摔炮的場景。不過方國珍都向主公稱臣,又不知道陳標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李貞緊張歸緊張,理智還是有。



    陳標到了方家,守門的士兵早就得到消息陳標要來訪,緊張得不得了。



    陳標下馬車,看著大冬天滿頭大汗的士兵,疑惑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守門的士兵快哭出來了:“陳公子,快到期末考了,我緊張。”



    陳標“噗嗤”笑出聲。



    對哦,今年他接手應天守軍的基礎教育後,也給他們制定了期中期末考試,考試成績和將來升職掛鉤。



    這個升職的意思是,以前小兵升職除了看軍功,就是看將領的眼緣。現在把眼緣這一塊變成成績了。



    這個士兵能來方家守門,當然不是普通的兵。他正卡在升職的關鍵時刻,要是考試不合格,哦豁,請下次再來。



    所以他看到出題官和考官陳標,緊張地想哭也可想而知了。



    陳標笑嘻嘻道:“考試加油,好好考,爭取當個頭幾名。我會和主公建議,給你們戴大紅花,當眾表彰。”



    守門士兵更想哭了。



    頭幾名公開表彰,後幾名是不是就要公開批評啊?陳先生,你是羅剎鬼嗎!



    陳標輕快地跳過門檻,面帶笑容走進方家的門。



    方國珍帶著幾個兒子侄子已經在中庭等著了。



    他們沒想到自己的信剛遞上去,陳標就要來拜訪。



    在陳標來之前,方國珍擦著腦門冷汗道:“明王這麼快就有反應是好事,怎麼先來見咱們的是陳標?”



    方行則高興道:“來者是陳標,恐怕才顯得明王更看重我們。爹,你不知道,陳標現在已經在教將領們識字,他將來的聲望在朝中肯定是獨一份。”



    方明善板著臉道:“他的聲望在朝中已經獨一份。我們千萬不要得罪他。”



    方國珍使勁點頭:“你們要儘可能地謙虛!都把聲音收小一點!”



    方家人都是武將,嗓門都挺大,方國珍很擔心自家人嗓門太大被陳標誤解。



    陳標笑著進門時,方家人在中庭排排站,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僵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讓陳標的笑容也跟著一僵。



    陳標忙拱手:“方將軍,小子陳標有禮。”



    方國珍可不敢託大,立刻還禮:“陳先生,久仰久仰,趕緊進來。”



    方國珍轉身,一群人嘩啦啦湧入堂內。



    陳標摸了摸腦袋,疑惑極了,不知道這一家人在幹什麼。



    不過他們看上去很和善,陳標摸了摸懷裡的摔炮小球,點了點頭。



    嗯,看來他們不會被自己嚇到了。



    李貞見方家人都沒有佩帶武器,鬆了一口氣。



    想想也是,軟禁他們的時候,主公肯定收走了他們所有武器。就算他們有拳頭,自家護衛拿著刀也能以一敵多。



    陳標走入堂內的時候,方國珍親自給陳標斟茶。



    陳標沒有喝茶,先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我們都是武人,不寒暄了,直接開門見山吧。”



    方國珍一邊點頭,一邊在心裡道,陳先生你的模樣看上去哪裡像個武人?



    但陳先生說是,那就是!



    陳標見方國珍點頭如搗蒜的模樣,心中略微生出一絲悵然。



    方國珍作為割據一方的軍閥,算不上英雄,曾經也能算一方豪傑。現在他對著一個白身少年點頭哈腰,陳標心裡不太舒服。



    陳標想,或許換一個人對他點頭哈腰,他也心裡不舒服吧。



    即使這是這個世道的常態。



    陳標知道現在讓方國珍放輕鬆些方國珍也不敢,也懶得做那些收買人心的事。



    他展開信紙,道:“方明謙是誰?”



    方明謙立刻出列:“是我!”



    陳標看著這個嘴上無毛的青年,驚訝:“你真年輕!”



    方國珍立刻道:“明謙雖然剛二十出頭,但一直跟著我打仗,很有本事!”



    陳標笑道:“我不是說他沒本事。再年輕,能有我年輕?方明謙小將軍,你是不是經常和倭寇打交道?”



    方明謙點頭:“我負責沿海駐防,保護海邊漁民,經常和他們打仗。”



    陳標摸了摸脖子,對方國珍道:“方將軍,能不能讓你的兒子和侄子坐下來說話?我個子矮,仰著頭好難受。”



    聽了陳標就像是自家晚輩撒嬌般的請求,內心緊張的方國珍稍稍放鬆了一些:“好、好,你們都坐著說話。”



    方明謙等人這才坐下來。



    陳標把方明謙的書信攤開後放在腿上,念著裡面的獻策,一條一條詳細詢問。



    方明謙都回答得井井有條,顯然已經思索過無數次。



    陳標抬起頭,又問起一些信上沒有的事。



    比如這些倭寇背後的勢力,現在倭島的局面,他們勾連了誰,是不是倭島內部也有人支持。



    方明謙居然連倭島內部的事都略知一二,更對其背後勢力瞭如指掌。



    陳標驚訝:“你會倭國的話?”



    方明謙點頭:“為了審問,學了點。”



    陳標笑道:“那好。看來我不用擔心了。我也討厭他們,遲早會上倭島看看,到時候咱們一起去。”



    方明謙愣住。



    方國珍激動道:“還不快點跪謝陳先生!”



    方明謙立刻起身,跪下磕頭道:“謝陳先生賞識。”



    陳標沒有阻止方明謙磕頭。



    他現在算是方明謙的“伯樂”,按照這個世間的常理,他應該受方明謙這個磕頭。



    待方明謙磕完頭後,陳標才道:“起來吧。我已經和主公說了,主公恐怕要考驗你一二,才會讓跟著我。不過不用擔心,只要你討厭倭島和倭寇,以後我們倆一定能共事!到時候我就要請多多看照顧了。”



    方明謙起手後抱拳:“是!”



    陳標讓方明謙坐下,又拿出一封書信:“方明善,你有治民的才能,但品德稍稍欠缺。主公的意思是,你們方家和其他降將一樣,都會先進勞動改造營。你要多一門課,多讀書,多學經濟學問。我會專門為你列書單。”



    方明善也立刻磕頭:“謝先生。”



    陳標道:“現在主公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讓你們掌兵,我想你們心裡也明白。不過在大明朝建立之後,比起武將也更缺文臣,你有這個天賦就好好學,將來成為封疆大吏也未可知。”



    陳標笑了笑,打趣道:“你們方家地盤最多的時候也就三郡之地,將來你能幹一點,當個一省大員,管得地盤更多。若你幹得好,也會青史留名,說不準百姓還會為你建造廟宇。”



    方明善也起身抱拳:“是!”



    他很激動。被陳標認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情澎湃。



    陳標點點頭,道:“你們方家和我主公一樣都生於微末,被元朝逼得起義,本應該都代表著最貧苦百姓的利益。我希望你將來能銘記你的出身,銘記你應該幫助的人。只要你記得這一點,你將來的前程肯定不會差。”



    方明善道:“在下定銘記在心!”



    方國珍的臉色略有些悵然。



    陳標現在說起這件事,他才想起,自己確實出身微末,連對元朝舉起叛旗都是被冤枉。



    方國珍最初沒想當起義軍,但被官吏誣告臣起義軍,無奈只能真的起義了。



    他領著一眾方家人奮力拼殺,其實只是想活下去,根本沒有什麼大志向。被陳標這麼一說,他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些悵然和愧疚。



    其餘方家人也一樣。



    他們現在模糊意識到為什麼他們比不過朱元璋。



    這可能就是眼界和志向的區別吧。



    陳標又道:“方行是誰?”



    方行壓抑住內心激動,起身上前跪地下拜。



    終於輪到我了!



    方行心裡略有些酸。論才學,他絕對是方家同輩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