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廖家兄弟雞同鴨講(二更合一。...)

    涉及陳標的事, 廖永安都不會自作主張。



    他在陳家常住,自然可以隨時找陳家家丁給朱元璋送信。他也向馬秀英彙報過。馬秀英還非常善良地問會不會這樣對廖永忠不太好,朱元璋的回信中滿是樂子人的味道。



    其實朱元璋雖要隱藏陳標的身份, 但這隱藏只是相對的。他信任的人和在關鍵崗位上的下屬肯定必須知道陳標的身份,這樣陳標弱冠之年歸位時, 太子之位才會穩固,免得一些人輕視陳標。



    朱元璋手下第一支水軍的統帥, 自然也是有資格得知陳標身份的, 只是朱元璋還在觀察他們。



    幾個水軍統帥中, 論忠心, 朱元璋很相信廖永忠。但因為他查出廖永忠派人跟蹤陳標的事, 發現廖永忠忠心可嘉,腦子不行。



    為防廖永忠得知陳標身份後自作聰明做出危害陳標利益的蠢事,朱元璋才瞞著廖永忠。



    所以,朱元璋可以讓廖永忠知道陳標和太子有關, 對陳標更尊敬一些。



    讓喜歡胡思亂想的廖永忠自己嚇自己, 朱元璋顯然期待極了。



    朱元璋高舉著雙手跳著腳同意,馬秀英只能沉默。於是用假消息坑廖永忠的事,就這麼決定了。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廖永安鬼鬼祟祟從陳家離開, 進入一個不起眼的馬車,在城裡繞了好幾圈, 半夜出城駛入了一個荒廢的小廟。



    他陰謀論猜測,自家兄長不會是在被張士誠關著的幾年中背叛了主公,現在偷偷摸摸出外給張士誠的線人傳遞消息?



    不怪廖永忠如此猜測, 廖永安這樣偷偷摸摸一看就有問題,他當然先往最嚴重的想。如果沒事, 皆大歡喜;如果有事,也做好心理準備。



    廖永忠沒有打草驚蛇,繼續派人盯梢。



    他發現每隔三日,廖永安都會偷偷出城去破廟。如此頻繁出城,讓廖永忠更加擔心。



    廖永安反跟蹤意識特別強,廖永忠派去盯梢的人每到破廟附近,就感到有暴露的危險。廖永忠思來想去,決定去親自“抓”大哥。



    如果是誤會,他作為弟弟,廖永安不會把他怎麼樣;如果不是誤會,他、他就親自綁著大哥去向主公認罪!



    廖永忠想起朱元璋對他的好,想起朱元璋為了救回大哥做的事,下定了最壞的決心。



    陳標在馬車裡打瞌睡:“為什麼又是月黑風高?”



    老天爺啊,我的老爹親孃啊,我是個需要精緻睡眠的孩子,為什麼我非要半夜被這群樂子人放進馬車在城裡兜圈圈?



    古代的馬車可顛簸了,我一點都不想晚上遛彎飆車!



    一個不太大的馬車上,原本擠著廖永安、燕乾、湯和、花雲四個大漢。



    陳標實在是受不了這狹窄的車廂裡擠著的四個大漢,試圖把湯和和花雲踢走。



    但湯和仗著自己官職高,和朱元璋關係更鐵,給燕乾和花雲安排了許多需要他們熬夜才能完成的文書工作,自己每晚陪著陳標遛彎。



    在此只能唾棄一句,可惡的狗賊上司!



    因為不知道廖永忠什麼時候會上鉤,陳標每晚都要跟著一同出門遛彎。



    廖永安拍著胸脯說,以他對弟弟的瞭解,這個急性子弟弟特別容易腦袋發熱,要不了兩三次就會中計。



    陳標滿腹怨氣,聽著廖永安拍著胸脯那可怕的響聲,擔心身體不好的廖永安把自己拍出個好歹來,只能嘆著氣從了。



    廖永安確實非常瞭解弟弟,說兩三次就不會到第四次。今天廖永忠終於中計。



    馬車上,湯和不知道從哪順了個響板,一邊打著響板一邊冒充說書人,張口就是“月黑風高”。



    陳標扶額。湯叔叔這樣的說書人是不會有酒樓茶樓要的!



    湯和把響板給陳標:“那標兒給湯叔說一段?”



    湯和失笑:“你不是現在每日都在騎馬練武嗎?屁股還沒磨出繭子?”



    陳標沒好氣道:“湯叔叔,你還好意思說?”



    陳標很努力,但周圍人都很嬌慣他,生怕他練出個好歹來。即使他只要稍稍一露出疲憊的模樣,教他騎馬練武的廖伯伯、燕叔叔、花叔叔和麵前這個湯叔叔,立刻就不肯讓陳標再練了。



    對了,湯叔叔年紀比爹大但是是叔叔,廖伯伯卻是廖伯伯的原因是,陳標他爹認為湯和就是個弟弟,而廖永安的六年堅持不降感動了他。



    陳標試圖以“我將來很可能還會上戰場”為由增加訓練。叔叔伯伯們有賭咒保護他的,有呸呸呸說童言無忌,還有哭天搶地的……顯然陳標在洪都被圍了一月,把這群叔叔伯伯弄出創傷後應激障礙了。



    之後這群長輩商量,陳標絕不可以在前線拼殺,頂多在後面當軍師,騎術和體力足夠騎馬逃跑就行。



    他以前嫌棄徐叔叔教他習武和玩似的。現在他不嫌棄了。徐叔叔比起面前的長輩們,都可以算得上嚴格了。



    聽了陳標的抱怨以及對正在東南海邊吃海鮮的徐達的懷念,湯和罵道:“屁!那是在洪都之戰前!現在他絕對和我差不多!”



    陳標耷拉著死魚眼:“經歷了洪都之戰,你們不該對我更嚴格嗎?”



    湯和道:“理是這個理,但誰做得到啊!還是別讓你上戰場更好!彥敬,你說是吧?”



    廖永安點頭。



    當他不知道陳標是主公世子時,他只是對陳標很佩服。



    當知道陳標的身份,後怕就佔據了上風。



    當他知道陳標是早就推測出陳友諒會圍困洪都,主動留下來替主公爭取時間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只能說,主公能真的讓標兒被圍一個月,不知道該說主公太過相信自己才總角之年的兒子,還是該說主公的真心狠。



    或許兩者都有吧。



    陳標把耳朵捂住:“好了好了,別唸了,我這不是乖乖待在應天,哪都不去了嗎?我爹原本同意我長大後可以去哥哥們鎮守的城池玩,現在都不准我出應天了。”



    湯和道:“別去!特別是別去朱文正那!他運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