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 作品

第63章 衣 親親

    裴策隨手拈起江音晚置於一側的輕容紗對襟上衫,展開,披到她雪肩上。亳州輕容紗,薄如蟬翼,質如煙霧。裴策攏著她的柔荑,緩緩穿過寬大袖擺。兩側皆如是。

    對襟上衫衣領無需交疊,江音晚垂眸看著衣帶在她腰前繫上。其實她今日的心衣並不合適,這樣的薄衫,配上齊胸裙後,隱隱可見肩上細帶,應當換一件訶子更為合宜。但她抿著唇,全然不知該如何說。

    裴策的動作卻到此頓住。江音晚以為他也是想到了此節,側首,抬眼望去,對上一雙深潭般的眸,不可捉摸,表面卻只是澹靜一片。

    她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裴策漫然“嗯”了一聲,問她:“怎麼突然想到這樣裝扮?”

    江音晚抿唇,猶豫不語,耳尖卻已紅了。裴策的大掌鬆鬆環著她的楚腰,分明未曾貼得多近,卻似強勢將她整個人籠罩。

    最後她輕如蚊訥地答:“我想告訴殿下,其實我沒有不願。”

    裴策說過,她不願的事,他不會再做。

    江音晚說完,不敢裴策的反應,匆忙移開視線,想要轉回頭去,後腦卻被大掌扣住,力道不重,卻不許她躲避。

    裴策神情寡漠,看不出什麼,彷彿仍是那個威嚴自持的太子,眸底幽潭冷淡,一望下去,濃黑深不可測,蘊出險峭。

    下一瞬,他俯身,沉沉吻下去。

    這樣的力道碾著,江音晚唇上疼而麻,幾乎感受不到細膩的輾轉。她細眉微微蹙起,輕嚅一聲,柔細的嗓音轉瞬被吞沒,齒關被趁機撬開。

    裴策橫在她腰前的一臂收緊,攥得纖腰欲折,另一手抬起,撫覆輕容紗下的棠梨繡紋。

    時間太久,江音晚舌根隱隱發疼,她閉著眼,睫羽顫顫,睫下滲出的淚珠漣漣,如揉碎了一把星子。

    裴策終於退開。江音晚睜眼看向他,沒有說話,眼眶洇紅一片,是離群的幼鹿,脆弱易碎的琉璃。裴策輕淡視線靜靜凝著她,不過一息,又吻下來。

    湢室內久久靜謐,只聞船底波瀾起落,掩去嬌弱女子的哀宛細嚥,似極可憐。

    卻只是吻,終究沒做什麼。最後裴策將江音晚轉過來,攏在懷裡,大掌握著她的細腰,幫她站穩。另一手一遍遍撫她的肩背,為她順著氣,動作柔緩至極,全然不似方才。

    江音晚無力地偎在他懷裡,唇上嫣然,幾乎不像樣。她平復著呼吸,嗓子裡無意帶出幾聲輕泣。

    裴策輕輕拍著她的背,微低頭,薄唇貼了貼她的額角,蜻蜓點水的輕吻,彷彿無限珍重。他嗓音低低沉沉,緩聲道:“再等等,孤不著急。”

    他不願江音晚這樣早就有孕。避子的湯藥也好,香囊也罷,藥性再溫和,終究損傷女子身體。可惜世上並無供男子服用的避子藥,即便要名醫們研製,也得等回京之後。

    待江音晚緩過了這陣,裴策才停下拍撫的動作,俯身,攬著她的肩背,為她拭去眼下淚痕。

    天光早已大亮,江風攜著微涼的水汽拂過,江音晚被他溫熱體溫護著,尚未覺出寒冷,裴策卻修眉輕蹙。

    湢室內暫無可供她更換的衣裳,裴策拿起方才替她褪下的寢衣,披在她身上,攏了攏衣襟,猶覺不放心,又伸手從一旁取了一件自己的墨袍,裹到她身上。

    墨袍在江音晚身上過於寬大,更襯得她纖柔嬌小,弱不勝衣。眼眶還紅紅的,彷彿被欺得慘兮兮。

    裴策凝著眉,多少回教她仔細自己的身子,偏總是不聽,有心責備幾句,最後只是將聲線放得低柔,道一句:“日後不許這般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