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笑闌珊 作品

第57章 第57章

    柳弦安追問:“那是什麼樣?”

    “怕我在去白鶴山莊求親的路上跑了。”梁戍道,“這種事我經常幹,皇兄也就有了對策。”

    經常幹,就說明經常有人給驍王殿下說親,面對這隨時都有可能成親的極高危戶,柳弦安覺得頭很痛,他儘量擺出四萬八千歲的權威來,說:“成親也沒什麼好的。”

    “沒什麼好,就應該不成親。”梁戍反問,“那你還‘誰都可以’?”

    柳弦安立刻接話:“那我也可以不成。”

    從“誰都可以”變成“誰都不可以”,梁戍也不知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於是抬手彈他的腦袋瓜,想看看裡頭到底還裝了多少能噎死自己的本事。柳弦安卻已經抱著頭跑了,心想王爺怎麼這樣,我只是提議大家也可以不成親,他就敲我。

    梁戍命令:“過來。”

    柳弦安不肯過來,他問:“王爺為何要派人盯著童鷗?”

    “東九營離懷貞城只有八天路程,再不濟還有東三營、東十二營,哪怕是北邊四營,也要比他的南三十五營距離更近。”梁戍道,“西南駐軍總統領是我指派的,他的脾氣我最清楚不過,從來不會浪費人力,更不會捨近求遠,所以除非是童鷗自願請求來懷貞城,那麼看在整支駐軍都很閒的份上,他才有可能點頭答應。”

    柳弦安道:“原來如此。”

    城裡鬧小鬼這種事,哪怕案子查得再快再好,也不會算作軍功,確實沒必要跨越十幾個大營專程趕來。柳弦安便繼續說:“方才我在解釋所有骨傷的時候,他只是點頭,但腕骨那處卻是我隨口編的,而他果然也提出了質疑,說明童鷗八成知道那裡沒有傷。”

    梁戍笑道:“學會騙人了。”

    “這不叫騙人,叫兵不厭詐。”柳弦安道,“走,我們去把這件事告訴高副將。”

    “告訴他做什麼?”梁戍不同意,“高林這輩子,可能也就認認真真翻這麼一回書了,你竟還要去打擾。”

    柳弦安就說,那不去也可以。

    兩人一同回到客棧休息,把高副將獨自丟在了冷風寒霜的破爛卷宗房裡。

    簡直聞者落淚。

    而當天夜裡,柳二公子又失眠了,阿寧掏出藥箱提議,不如我給公子扎一針。

    柳弦安踩著軟鞋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爺睡沒睡。”

    阿寧答應一聲,躡手躡腳站在走廊上想偷聽,卻正好被開門的驍王殿下逮了個正著,頓時大窘:“王爺還還還沒歇息?”

    “沒有。”梁戍往他身後一掃,“有事?”

    阿寧維持著尷尬而又熱情的笑,也扭頭看向自家公子,我們應該有事……嗎?

    柳弦安覺得,那可以有一下,因為反正睡不著。

    於是阿寧便被派到樓下煮了一壺花茶。柳弦安坐在桌邊,看著只在寢衣外罩了一件寬袍的驍王殿下,覺得這確實要比自己畫出的那些浴袍好看許多,可見宮廷裁縫的手藝果然不一般。

    梁戍問:“你又在看什麼?”

    柳弦安答:“衣服。”

    梁戍道:“倘若喜歡,將來回到王城,我也送一件給你。”

    柳弦安卻想,喜歡歸喜歡,但我自己不想穿,因為看起來就很冷。領口敞著,寬袍的布料像流水一樣薄軟,正輕柔覆在驍王殿下因為常年征戰,而顯得異常精悍漂亮的肌肉上。

    梁戍扯著他的髮帶:“你怎麼看得一點都不收斂?”

    柳弦安疼得皺眉:“因為王爺穿得也並不收斂。”

    一句話就戳穿了驍王殿下求偶開屏,看似不經意出門,其實在房間裡換了半天|衣服的孔雀本質,不愧是活了四萬八千歲的睡仙。

    梁戍將茶杯從他手中奪走:“不許喝。”

    柳弦安也不搶,將另一個茶杯端過來,低頭啜飲一口。

    雙唇紅而溼潤。

    搶杯子這種行為幼稚不幼稚暫且不論,但趙小毛顯然是沒法體會此時驍王殿下心情的。

    似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