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牧閒 作品

第四百四十八章 損失很大!

 三興家紡市場跟玉珍所在的正漢街服裝鞋帽批發市場一樣,每天上午很忙,下午沒什麼人。

 可開門做生意要守,不能因為沒什麼客戶就打洋。

 閒著也是閒著,韓申和小舅子季小軍跟往常一樣來陪大舅、二舅打牌。

 小舅子結婚了,在市場裡有自己的鋪面。

 但他倆都是後來的,鋪面的市口沒大舅、二舅的好,面積沒大舅、二舅家的鋪面大。並且他倆主要做批發,不像大舅、二舅家裡有廠。

 總之,沒有大舅二舅幫忙,就沒他倆的今天。

 兩位舅舅喜歡打長牌,必須要陪好。

 “哈……哈猶來的個到啊!”

 “你的丈夫當的個新四軍,盒子槍背了好幾根,紅綢子汰到個腳後跟……”

 長牌是濱江特有的牌,也叫紙牌或“篤子胡”,作為一種民間流傳的娛樂方式,有著強烈的地域特色。

 玩法有那麼點像麻將,可碰不可吃,胡牌有“飄胡”、“清胡”、“塌子胡”,也有單將打法和五張“喜”(“福”“祿”“壽”“喜”“財”)。

 三個人打,一個人看。

 這一把打完,看的人上場,另一個人休息。

 輪著來,並不累。

 像大舅二舅這樣的老派牌友,在一邊打牌時還一邊哼唱著牌兒經。

 牌兒經是摸紙牌時唱的曲調,同樣流行濱江各區縣。嘴裡哼著牌兒經,手上搬弄牌兒,心裡算計著。有的唱詞含有雙關語,既能借唱助興,又向牌友通報牌名。

 通常一人領唱,眾人齊唱,唱詞大部分與歷史人物、傳說故事、世俗人情有關,也有一些粗俗的黃段子。

 “三萬人馬找不到王金標……”二舅見大舅出了一張“三條”,一邊哼唱著一邊拔出張“三萬”。

 韓申沒學到唱牌兒經的精髓,只學會了一些糟粕。

 一邊看著大舅、二舅打牌,一邊又就著曲調哼唱起:“我半夜三更把你家大門敲,走你家大門狗子要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種粗俗的唱詞季小軍學的有模有樣,扔下一張“二筒”,搖頭晃腦地哼唱道:“走你家後門生怕個蚊子叮啊,狗子唄咬到猶自可。”

 二舅樂了,不禁跟著哼唱道:“我蚊子(唄)一叮癢兮兒痛,我也不曉得你妹妹是開門不開門……”

 跟兩個小輩一起唱這個,為老不尊!

 大舅抬起頭,正準備換個唱詞,只是三興派出所的兩個公安帶著五六個聯防隊員衝了進來。

 “不許動!”

 “我們是派出所的,手都放在桌上!”

 三興派出所的幾個人是出了名的“渣”,尤其那個李光明,就知道變著法抓賭抓嫖搞罰款。

 大舅大吃一驚,急忙道:“同志,我們都是自個兒家人,我們玩幾把打發時間的。”

 “誰跟你是自個兒家人?”

 年輕的公安厲喝一聲,摁住大舅的肩膀,示意一起來抓賭的同事清點賭資。

 大舅急了,一把推開他胳膊,站起身解釋:“我叫羅延安,他叫羅延長,我們是親兄弟。這是我外甥,這個是我外甥的小舅子,怎麼就不是一家人!”

 年輕的公安愣了愣,隨即看著桌上的錢呵斥道:“一家人就可以賭博嗎?再說在法律意義上你們不是一家人!”

 中年公安清點完季小軍面前的錢,抬頭道:“一百八十六,玩這麼大,不是賭博是什麼?”

 年輕公安沒想到來抓韓申,居然能摟草打兔子抓了一窩賭,別提多激動,一邊清點羅延安面前的賭資,一邊警告道:“都給我老實點,誰要是不老實我拘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