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橋明月夜 作品

第993章 孫真變賈真

軍民魚水情在這片蒼茫大地演繹出無邊的風采。

如同一張畫布悄然鋪開,從零丁洋北岸,一路鋪開……

民眾戰爭,這種嶄新的戰爭模式,在這異世界的威力跟林蘇曾經的那個世界經歷的慘痛歷史,一般無二,甚至更強。

因為這片天地,受的壓迫太深太重。

民眾所求的太少太少。

三座大山你減少一座,民眾都能流下感動的熱淚,何況是全盤改革,讓民眾真正可以看到頭頂湛藍的天空?

為了這份從來不曾想到,更加不可能接觸到的夢想,所有百姓都有一個堅定的認知,哪怕拿自己的命去換,都值得!因為他們的子弟還在這片大地之上,他們哪怕身死,也給子弟留下了一個美好的生活。

這,就是人類樸素的願景!

這,就成了飛龍軍團、晉地軍團一路北進最大的助力!

幽都城,大隅僅有的三百萬大軍嚴陣以待!

城頭,戰旗肅殺。

城中,戰意盎然。

城外,已是前線。

來自北部大草原的百萬雄師,終於與厲嘯天的飛龍軍團正面碰上。

單以數目而論,厲嘯天並無劣勢,甚至他還有優勢。

因為目前的飛龍軍團,史無前例地擴充到了兩百萬。

但是,以單兵實力而論,來自北部大草原的百萬雄師,卻遠超飛龍軍團,因為一點,厲嘯天的飛龍軍團中,真正的精銳只有二十萬不到,其餘的,全是來自佔領區的普通人,有的甚至前幾日還在地裡彎腰鋤草。

在北部大草原統帥看來,這支軍隊該在他的狂狼旗下一洩千里,然而,厲嘯天的兵法,改變了這一固有思維。

厲嘯天兵法一出,戰陣如潮,兩百萬大軍形成幾千個基礎戰陣,十個九級基礎戰陣合成一個八級戰陣,十個八級戰陣合成一個七級戰陣,轉眼間,將兩百萬大軍的力量完全整合。

他大旗所到之處,宛若源天二境。

他的部下,隨意組合,力量隨意調節。

更有他驚豔一世的奇妙兵法,北部大草原鐵血騎兵面前,要麼是火光沖天,要麼反水反殺,要麼是面臨厲嘯天大軍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在騎兵中心,要麼是突然離去,連影子都不留。

這一接戰,三個時辰的白熱化,一個時辰的單方面屠殺,最後,大草原統帥帶著不到十萬大軍倉惶而逃,逃入幽都。

整個幽都全都震動了。

入北部大草原,將北王鄭原所屬的北原軍殺得血流成河的王牌勁旅,竟然敵不過飛龍軍團,一天時間就被打散。

幽都真的會淪陷嗎?

幽都百官慌了。

幽都文道亂了。

幽都學府放假了。

文廟之前,無數大儒上書,要求文廟趕緊表明立場,助一國正統平定入侵軍。

深宮之中,李熾面前跪著一地的大臣,都將希望寄託於這個一代雄君。

李熾肚子裡一肚子的包包,兩國軍事,真刀真槍,如果能憑戰場手段真刀真槍擊敗飛龍軍團,他李熾早已大軍出動,啟動大戰了!

問題是,林蘇入晉地以來,他大隅的軍事力量真的不比從前了。

最強大的荒原狼團早沒了。

北原軍團沒了。

這兩支力量,是大隅在大蒼這勁敵面前展示的力量,其實也是大隅的最強力量,大隅北邊靠北海,西邊接夜郎,北海不用設防,夜郎也不在他的心頭,王牌勁旅不拿來撐南部的檯面,又拿到哪裡去?

所以,南邊的王牌本身就是真正的王牌。

然而,王牌在林蘇手下,沒有個王牌的樣,三下兩下就打沒了,大隅還有多少力量?

真正的王牌勁旅,也只剩下北部草原上的幾支大軍。

但是,北王鄭原這個混賬當日閱兵式上一叛,這幾支王牌勁旅在北部大草原上拼了整整一年,全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現在半壁山河淪陷,南部不僅成不了他的兵源補給地,反而為飛龍軍團源源不斷地輸送兵力,而北部,原本被李熾壓得抬不起頭來的鄭原殘部,窺見了這突然出現的戰機,一時之間竟然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亢奮起來了。

李熾派出特使與這些殘部的首領談,說當年大隅面臨異國入侵,江山社稷堪憂,內戰可暫時停止,矛頭一致對外。

慷慨激昂的大儒言論尚未說完,對方首領大笑:“此時休戰?等你李熾擊退了外敵,騰出手來再將咱們朝死裡收拾是吧?美得你,老子就要趁你病要你命!”

一頓砍瓜切菜,李熾派出的特使全成了肉泥。

李熾有一個非常痛的領悟:北部草原上,真的都是蠻子啊,根本沒有家國之念!

但又如何?

這就是世道!

有的人,是有家國之念的,比如說,當日的淮南王姬浦。

但有的人,屁!什麼家國之念?老子先得活命!比如說北部大草原上的殘部。

李熾大怒,發聖旨怒罵北部大草原,義正辭嚴。

但是,很快有消息回傳,公告天下,對李熾也是一番痛罵,罵詞如下:李熾連煙雨樓、問心閣都能接納,連違反人族底線的“助異族登陸”都幹得出來,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無視家國大業?

這番罵詞入骨三分,這番罵詞入腦入心。

這番罵詞讓李熾的臉都綠了。

他甚至懷疑這罵詞是林蘇放出來的。

事實上,真不是,這是暗香乾的,畢玄機的暗香早已滲透大隅國方方面面,站出來一帶節奏,將李熾氣個半死,但偏偏一句都辯不了,因為,這些全是事實,越辯越髒。

大臣隊伍之中,一位裝束異常的大臣道:“陛下勿憂,飛龍軍團野外作戰,戰無不勝,但是,單憑這支力量,尚不足以攻破幽都。大蒼欲憑這一戰而覆滅六百年大隅皇朝,終歸痴人說夢。”

眾人目光一落,集中於他的臉上。

此人三縷長鬚,相貌清雅絕倫,一舉一動自有書卷氣,身上穿的衣服也與眾不同,別人都是一品二品朝服,唯有他,只是一襲文士衣,沒有任何品級。

但是,在這種場合,沒有品級之人如何能夠出現?

又如何擁有發言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