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魅 作品

第60章 陪你打群架

    “棉族人先說,我希望身邊永遠都不缺糧食。通族人說,我厭倦了腳上的璞。我要和他倆一樣,能結結實實站在地面上。谷族人說,住夠島嶼了。希望閉著眼睛走,一輩子也走不到水裡。”

    說道這裡,停下望了望啟婭和無澗,才說:“結果三人下輩子投胎,變成了三隻拉磨的驢。”

    聽眾們都笑了。

    魅羽暗暗佩服。講笑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嘲,這樣就不存在歧視別人的問題。這個四潁的家教可是真好。

    正想著,聽無澗說:“我、我也、也講個笑話。”

    這倒是有點兒出乎大家意料。

    只聽他說:“有次我見一個盲、盲人,站在河邊,帽子掉在身前。問我走幾步能撿起帽子。我說你走、走、走、走一步。還沒說完他就掉河裡了。”

    啟婭和四潁都笑了。無澗正要繼續,卻神色嚴肅下來,仰頭四望了一下。

    ******

    啟婭也環顧四周,魅羽這才發現他們這艘小艇已被兩艘二層高的大船夾在了中間。

    一艘船的甲板上站滿了年輕的道士和道姑,看穿戴打扮像各個天的人。女的眼皮上撲著亮閃閃的粉色、藍色、紅色,頭頂的髻梳得老高,手裡拿著奇形怪狀的小包。男的很多戴著誇張的耳環或鏈子,肩上點綴著彩色羽毛。這艘船上站的應該就是那個天界班了。

    另一艘船上,不用問,一看相貌和裝束就是餓鬼地獄道的學生。不管男人女人都體格健壯,目光明亮。有頭上長角的,嘴唇紫紅的,尖長指甲的。但總的來說,應該是來自兩道中相貌頂尖的有錢階層。

    “看這樣子,”天界班一個道士說,“人道班的小傢伙們是破罐破摔了。”

    此人頭上的道冠十分高,好像還弄成了個雞冠的形狀。再加上肩膀上的一大堆羽毛,乍一看像只公雞。

    他身邊的幾人一陣鬨笑。“還有十幾天就是年度第一次競技賽了。你們這些弱雞們還不趕緊廢寢忘食、臨時抱佛腳?居然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談情說愛。”

    鬼道地獄道船上一個女人接話道:“一女二男是什麼情況?一女侍二夫嗎?”

    又一陣爆笑。

    四潁抬起頭來,有些不滿地向兩隻船上各瞅了一眼。

    “噢——”

    女人們又手捧心,叫了起來。這個反應更加激怒了她們身邊的男人們。

    “上來上來!”天界的船上扔下一條繩子的一端。“上來玩玩兒。”筆趣庫

    四潁和無澗同時伸手,一人按住啟婭的一隻手腕。微一給力,啟婭便帶著魅羽從小船上彈到空中。等雙腳穩穩地落在甲板上時,發現二男也剛好落在自己身邊。

    “有兩下,”公雞衝他們說道。

    這時從另一隻船上也紛紛跳過來六七個人。人間的三人被連推帶搡、簇擁著進了船艙。

    ******

    僕一進大廳,魅羽便通過啟婭感到一股熱浪襲面,裡面混雜著酒氣和脂粉香氣。耳中聽到的是光怪陸離的音樂和半說半唱的男女聲。人們三五一堆地擠在各種酒桌、棋牌桌之間。倒不全是道士和道姑,也有些俗家打扮的男女,估計是本地人。

    還沒走幾步,四潁便被幾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圍了一圈,各種問題和東拉西扯。四潁一邊觀看四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話,看神情倒也習以為常。

    又瘦又小的無澗則被公雞和兩個身材高大的鬼道黑衣男人領到一張大圓桌旁。桌子上方垂下盞燈,隨著船身的起伏微微搖晃著。

    “玩什麼?搖骰子猜大小?”公雞問他。

    “可以。”

    旁邊一個黑衣人早把一大壇酒和一摞瓷碗放到他面前。一個頭上插著夜光簪的女人在一旁負責倒酒。

    “我們這兒的規矩是,”公雞說道,“輸了喝一碗,贏了喝兩碗。我陪你玩。”

    “可以,”無澗還是那兩個字。

    另一個目光如電、胸膛掛滿閃亮裝飾物的黑衣人隨即拿起三個骰子扔到桌上,用骰盅拾起搖了幾下,扣住。

    “小,”無澗說完,不等開盅,就兩手各從桌上端起碗酒,依次喝光。然後“哐”地把空碗放回桌面。

    “果然是小,”搖盅的黑衣人這時才說。

    公雞意味深長地盯了無澗一眼。輪到他了,黑衣人搖骰子,公雞也說對了,連喝兩碗。

    又到了無澗,還是聽完聲便立刻回答,答完便連喝兩碗。等每人五局下來,無澗猜對了五局,已經喝了十碗。公雞猜對了四局,喝了九碗。二人都是面不改色。

    “接下來玩、玩什麼?”無澗問他。

    “換位,”公雞說,“記住紅色骰子的位置。”

    一旁的黑衣人這次拿了一紅二黑三個骰子,排成一排,由三個一模一樣的骰盅罩住。然後開始在桌上滑動骰盅,看似隨意地交換位置。

    按說魅羽自從修為晉級後,看別人出招都像放慢了速度一樣。可黑衣人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最後她連兩隻手的左手在哪兒右手在哪兒都分不清了,更不用說記住紅色是哪個了。

    “殿下的手法真是神奇呢,”倒酒的女人嫵媚地衝黑衣人說。

    殿下……怪不得魅羽之前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呢,原來是普仞王的獨子、軼雋。

    再抬頭看無澗。他原本也在仔細觀察,沒過多久竟似無聊起來,轉過身去,坐在了桌

    沿上。等軼雋的雙手停住後,無澗只淡淡說了句:“最右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