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魅 作品

第45章 珈寶哥哥

    又過了兩天,二人行程準備妥當。因為要先去藍菁寺偷東西,再喝隨身帶的伽隴河的水去到少光天,便叫了陸錦一同前往,負責看行李。

    出發前,魅羽問鶴琅:“我上次從藍菁寺弟子富鳴忻那裡偷來的混元天錘還在嗎?”

    “一直在寶華殿。”

    “你拿來,我想帶上。”

    由於香客通常是上午拜山,三人的馬車在頭天晚上駛出龍螈寺,連夜趕路,清早到了藍菁寺山腳下的小鎮裡。陸錦在客棧要了一間房,看著行李。魅羽一身灰衣,是一副老太裝扮。鶴琅則變成年輕女子,像孫媳婦一樣陪著她去上香。

    這是魅羽第二次來藍菁寺。依然是那依山而建、直插雲霄的藍牆金頂,彷彿再過萬年也會一絲不減。而對鶴琅來說,這是他曾經的家。二人各揣著心事,隨著人流上山、入寺,一路無話。

    二人的計劃,自然是從珈寶入手。鶴琅因為熟門熟路,知道珈寶禪院的位置。但打扮成香客就這樣一路走去勘布禪院,必然會引人注意。

    所以鶴琅告訴了魅羽禪院如何走,她畢竟曾來過一趟,對這裡的道路和建築大致心中有個數。而鶴琅則是要去到人最多的大雄寶殿,假裝上香時碰倒蠟燭,引起火災。

    魅羽一人按照鶴琅的指示走著,路過上次偷聽和受傷的那個摩雲殿,她稍微駐足。抬頭看了看,被珈寶掌力擊碎的屋瓦早就修好了,又繼續前行。此刻她還在香客們也能來的地方,所以並未引人注意。

    等她慢慢接近大片僧房的時候,便聽見身後的遠處開始有騷亂的聲音。有僧人從她身後跑上前來,大概是去叫僧房裡的人都出來滅火。

    跟著就陸陸續續有提著水桶,拿著臉盆的人朝她跑來。她作為一個香客來這裡,當然是不被允許的。但是眾人都忙著救火,而且見她一個老太太,也不擔心幹什麼壞事出來。

    珈寶的禪院比陌巖和景蕭的都要氣派得多,所以很容易辨認。魅羽來到院門口,正打算敲門,身後有人搶上前,砰砰地敲門。

    “堪布,著火了!著火了!”

    門很快就開了。當珈寶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剎那,魅羽使了個攝心術,心裡想著的是之前在紫午甸見過的瑤老太的模樣。

    “好好的為何會著火?”

    “有香客碰到了蠟燭。”

    珈寶眼看就要隨前來的僧人出門了,不經意瞥見站在一旁的魅羽,如遭雷擊!

    “你、你怎麼來了?”

    魅羽低著頭,神色黯然。“我有事……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跟著又抬起頭四顧。“怎麼你們寺裡著火了嗎?剛剛帶我前來的那個小長老,給我指明瞭路,就掉頭跑了。”

    此刻的珈寶身穿褐色僧袍,出來的急,外面隨便罩了件棉衣。臉看著比一年前蒼老了,還多了不少褐斑。魅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衝前來報信的僧人揮了揮手。

    “我去也沒用,你們自己處理吧。”

    他把魅羽請進院子,蒼老的身軀激動得有些顫抖。在那一刻,魅羽突然有些內疚。但轉念一想:你當年打死了陌巖的師父,你去年差點把我打死,你的老情人幾個月前差點把我打死,你的愛徒把我毒啞了,還燒了我的家毀了我的寺。那就別怪我戲弄你一下了。

    院子修得很雅緻,雖然不至於在寺廟裡種花什麼的,但滿眼是各種小巧而賞心悅目的長青植物和假山。進到寬敞的正廳,琳琅滿目地擺著各種皇室賞賜的香爐、觀音、珊瑚樹、琉璃瓶。

    珈寶似是不知該讓魅羽坐還是站。魅羽便搶先開口了,語氣中帶著責備:“是你告訴別人,溪兒是我和你生的兒子?”

    珈寶如遭雷擊。“沒有啊,絕對沒有!這件事我藏了二十年了,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怎麼,給人知道了?”

    魅羽心說,你確實是守口如瓶了,在你清醒的時候。

    ******

    這件事是鶴琅告訴她的。珈寶當年拜師銜雲掌莫前輩,和師妹瑤老太及兩個師兄也不知發生了些什麼,在二十六歲的時候離開師門來到藍菁寺出家。後來十幾年都沒再見過瑤老太。瑤老太據說沒多久也離開了師門,但之後只是收了幾個徒弟在身邊,一直未嫁。

    結果二人在不惑年的時候,師父去世,珈寶和瑤老太都去奔喪。二人不知怎麼一見面又舊情復燃,之後瑤老太就懷孕了。

    這件事二人一直謹慎地保密著,沒有對任何人說,甚至連梓溪都以為瑤老太是他的養母。然而在梓溪十一歲時,瑤老太送他去藍菁寺出家,其實多少帶點兒陪伴珈寶、為他養老的意思。

    鶴琅記得,梓溪來的那天晚上,他有事去珈寶的禪院找他。當時他是珈寶最寵愛的弟子,所以門人就放他自己進去了。

    珈寶那天喝得爛醉如泥,從他斷續的自言自語中,鶴琅弄清楚了是什麼回事。但是這些年來鶴琅也一直守口如瓶,畢竟這是把自己領進門的師父。如果不是這次要去救陌巖,情非得已,他也不會和魅羽說起。

    此時魅羽嘆了口氣。“不管是怎麼傳出去的,反正給龍螈寺的一個俗家女弟子知道了。這個女弟子我不久前在紫午甸見過,當時狠狠打了她一掌。她多半是記恨在心,回來後四處調查我的隱私。畢竟,當年我懷上溪兒的時候,還有幾個女弟子在身邊。雖然我後來把她們打發走了,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