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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賭與造船(求訂閱)

    “你還有更多的機會嗎?”

    “你以為你是誰?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

    幼年父母突兀的死亡,流落潛龍會的恐懼和無助,修成法術後的志得意滿,得知自己處於修士底層的不甘與痛苦……短短十幾年人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

    “啊……不要再說了。”

    震耳欲聾的聲音,即便捂住雙耳也能清晰的傳入腦海,如同一隻只錐子在腦子裡攪動,爆發的痛苦讓青黛忍不住尖叫出聲。

    隨著這聲尖叫,腦袋中的話語聲竟神奇的消失了。

    睜眼環視四周,還是雨夜下的寂靜河邊,手中的烤獐子腿還散發著溫熱的氣息。

    “如果無法下定決心的話,你可以離開這裡。這可是三百多斤的陰銅啊,這世上有的是人能為它出賣自己的一切。”

    青黛連忙低垂目光,不想讓杜康看到自己眼中的恨意。

    她明白,剛才一定是這個男人在搞鬼,才讓她想起了這些痛苦的回憶。但她不敢表露自己的不滿,只是將獐子腿放在一旁乾淨的石頭上,便躬身告退。

    初時腳步還不快,但她很快就奔跑起來,向原路而去。

    嘩啦啦!

    鑄成銅錠的陰銅從胃囊中傾瀉而出,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讓還未跑遠的青黛身體微微一頓,之後就加速跑出了杜康的視線。

    杜康並未去追,也並未發動禁制將青黛燒死,而是用爪刃將獐子切成兩半,架在火上讓還未熟的腹腔充分接受烘烤。

    直到整隻獐子完全成熟,油脂浸透了瘦肉,附近滿是飄散出的誘人味道,不遠處又響起一串細微的腳步聲。

    “接受這枚役妖印,你能讓我變強嗎?睚眥法丙階還不夠,至少要才成為一箇中階修士。”

    青黛全身溼漉漉的,她的眼眶紅腫,溼漉漉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向杜康大聲問道。

    “好,我答應你。”

    暗地裡鬆了口氣的杜康,臉上露出了一個智珠在握的微笑如此回答道。如果不是役妖印的植入需要受術者完全自願,他何必演這樣一場戲。

    鼓起勇氣和杜康對視一陣,記憶中杜康對待手下的態度終於成了壓垮青黛心中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咬牙來到役妖印前,這次絲毫沒有遲疑,將這枚散發著夢幻青光的符籙一把抓在手心。

    “希望我沒有賭錯,這是一個表裡如一的老大。”

    ……

    楊六是個造船的老師傅。

    在盛家船廠從學徒做起,一路做到能獨自主持建造大海船的大師傅,他用了足足三十年。

    之後,楊六又在這個位子上幹了二十年,共主持建造大船二十多艘,小船不計其數。直到前年六十八歲,連畫圖的筆都拿不穩才從船廠回家頤養天年。

    要說盛家發的養老銀雖然不算多,也足夠楊六養老、享受含飴弄孫之樂了。

    但誰叫他有個不爭氣的兒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能讓楊六節儉開銷二三十年的銀子,不到兩年就被不孝子折騰了個乾乾淨淨,只能拖著老弱之軀出來為自己再掙一筆死後的棺材錢。

    今天,楊六就通過以前在船廠的徒弟,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新活。

    具體的事項,徒弟也不太清楚,這活也是他從別處打聽到的。

    似乎是一個新開的小船廠,想找個經驗老道的老師傅去為老闆把把關,不要讓新請的師傅們相互間磨合不順,出什麼大簍子。

    這是個好活!

    徒弟一聽就覺得這個職位極適合自家師父,清貴、輕鬆、有地位、還能捎帶掙點錢,沒有比自家師父更合適的人了,直接幫忙聯繫了那家新船廠。

    對方主事的是個戴著黑紗斗笠的女修士,在一番簡單的交談後,工作的事就直接敲定了。

    任期為直到第一艘海船建好之前,報酬為八百兩銀子,先付兩百兩安家費,之後在船廠吃住,剩餘的薪資每月一發。

    等兩百兩銀子落袋為安,楊六將銀子藏在兒子找不到的地方後,就孤身一人隨對方啟程了。

    楊六的心情很放鬆,反正船塢離得也不遠,就在城南幾十裡外的蕩水河,自家一個快死的老頭也沒有什麼可被人貪圖的地方,吃著一桌酒菜就高高興興地啟程了。

    楊六走的是水路,小船在滄瀾江顛簸一個多時辰後,就拐進了蕩水河,直到走進對方建的船塢才發覺不對。

    船塢老舊,內部也空無一人,裡面滿是常年荒廢的痕跡,水裡長滿了散發惡臭的水草,一根根鐵星木原木隨意地堆放在一旁將早春枯黃的雜草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