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 作品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姜錯那雙冷清的鳳眼瞪的通紅。
眼中有隱隱的暴虐和偏執升起。
蘇纖纖有了她還不夠嗎？
明明當初約定好的, 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
她知道當初蘇纖纖說出那樣的話，與她約定不過是為了穩住她，然後在相處的過程中慢慢溫水煮青蛙, 得到她的心。
她一直深知把握人心的道理, 所以時不時的，會給蘇纖纖一點甜頭, 讓蘇纖纖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對於她想達到的目的來說, 那些付出根本算不上什麼。
可是，是蘇纖纖先毀了約定的。
這時候姜錯外公看到姜錯半天沒有進屋，來到到廚房來尋姜錯，看到姜錯愣愣地看著手機，心情格外不好，而且手指還懟在鋒利的刀刃上, 血流了一菜板, 被嚇得不輕。
“姜錯, 你怎麼了？怎麼還握著刀？快點擦一下。”
姜錯被外公的聲音打斷思緒，回過來神時, 將手機屏關掉, 放到了口袋中, 後知後覺般感受到手指的疼痛，但也只是淡漠的抬起手，拿紙巾將自己手上的傷口包住, 然後微微垂下眼眸，掩飾住自己眼中的腥風血雨。
“外公, 沒什麼, 只不過是看消息, 不小心看入神了, 外公不用擔心，不疼。”
外公彷彿是看懂了什麼，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深，什麼事兒都喜歡憋在心裡，不肯和別人說，小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摔跤磕傷都不肯說疼，就怕我和你外婆擔心。
你母親去世的太早，我和你外婆和你有代溝，也不知道和你溝通什麼，更不知道說什麼是對你好的，讓你養成這樣的性子，自己承擔了這麼多。
可你又這麼優秀，真不知道你背地裡吃了多少苦，孩子你受累了，外公看了，怎麼可能不心疼？”
姜錯將手指的傷口包住，之後又將菜板子拿到水池下進行清洗，“外公不必這麼說，我有什麼可累的？不過是每天學習而已，這都是應該的。
是外公外婆更累，把我養到這麼大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我的心中只有感激，沒有一丁點的抱怨。”
聽到姜錯這麼說，姜錯的外公也明白了，姜錯是不打算和他說實話。
之前一家人住在蘇纖纖的別墅時，姜錯外公也沒有多想，以為是兩個孩子關係單純的要好。
畢竟蘇纖纖轉到了姜錯的學校，兩個人在一個班級，還是同桌，蘇纖纖性子外向，姜錯內向，他從來沒有見姜錯和誰走的這麼近過，因為姜錯是因為與活潑的孩子走在一起，性格也外向了些。
蘇纖纖父母也都不在身邊，他以為姜錯和蘇纖纖不過是因為孤獨走到一起，兩個人相互取暖也只是朋友關係而已。
可自從姜錯上了大學，蘇纖纖又為他們老兩口安置了別的房產，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時不時的有私人醫生上門，如果有需求，連出門都配置了私人管家。
姜錯外公這才察覺不對勁。
這場景和當年太像。
他的女兒將也是上了大學之後，認識了一位有錢人家的女兒。
那時他以為，他的女兒和那個孩子不過是好朋友而已，直到大三下學期女兒將那個孩子帶回來之後，說她們兩個人要在一起。
那孩子氣質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模樣。
可女兒深陷其中，難以抽身。
他卻能從那個女孩身上看出來深深的不耐。
“姜錯，你若是不打算和外公說實話，外公也要勸解你一番，你是你母親留給我和你外婆最後的念想，就算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可能讓你再受到你母親當年的傷害。”
姜錯刷著菜板子的手一頓，將菜板子用紙巾擦拭乾淨，然後轉過身，看著外公，這是外公第一次和她主動提起當年母親的事。
姜錯外公:“你回來也看到了，蘇纖纖那孩子有心，給我和外婆不少優待，這房子是她全款買的，環境這麼好，雖然不是特別高檔的小區，但是對於外公外婆來說，是後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可能那孩子也是貼心的，為我們老兩口想，怕太好了，我們不敢要。
在你高三的時候，我肺子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發現是肺癌中期，我當時想著不治了，把錢都留給你，供你念書，瞞著你也瞞著你外婆，可蘇纖纖的孩子不知怎麼知道了，立馬派了私人醫生過來，月月都給我帶著進口藥，一瓶就價值不菲。
你看這屋裡吃的用的，都是她送過來的，哪一樣都是頂好的，姜錯你說，她為什麼對我們老兩口這麼好？”
姜錯睫毛顫-抖，垂著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傷口上的鮮血已經萬一糊了大片的紙巾，白色的紙已被染成鮮紅。
“外公不希望別的，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倖幸福福的。”
姜錯開口時聲音有些啞，“外公，我知道，我不會像母親那樣放棄學業，為了一個人毀掉自己。”
雖然聽到姜錯的說辭，姜錯外公心中微微放下了心，但還是有些不確定，畢竟當初姜奕就是這麼騙他的。
“外公也知道現在時代發生了變化，不像我們那個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都是自-由戀愛，崇尚戀愛，為了你外公也去了解過，現在誰愛的更狠，誰就越受推崇，可是千萬不要玩火自-焚。
你母親當年遇到的那個女孩也非常優秀，家世顯赫，當外公當時就知道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註定是痛苦的，並且只會讓你的母親痛苦。
最後那個女孩接受了家族聯姻，你的母親被拋棄，不管你母親在外面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回到家裡也依舊是我和你外婆的寶，誰會忍心自己的孩子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你母親一直有心結，不肯回家，我和你外婆百般的球，終於回家了，卻大著肚子，有了孩子，那時候，你母親已經很脆弱了，我和你外婆也不敢逼問。
生下你之後，你母親抑鬱成疾，外公只希望，你千萬不要像你母親那樣，現在你是外公外婆唯一的主心骨，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你讓外公外婆怎麼活？”
姜錯外公的話雖然說的很委婉，處處都在為姜錯著想，但是字裡行間無外乎透露出她和蘇纖纖是不可能的，無論是家庭，地位以及各自的性情，如果執意堅持下去，後果可能就是姜錯母親的老路。
姜錯無視手指傷口的疼痛，將受傷的那隻手握成了拳，彷彿疼痛才會讓她的意識清醒。
外公說的話，是她一早就在心中設下的防備，她從最開始就是知道的。
蘇纖纖突然性情大變，蘇纖纖那麼有錢，蘇纖纖的朋友那麼多，蘇纖纖所喜歡的，所社交的，永遠都是她達不到的。
所以看著蘇纖纖追隨她的腳步，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為了她處處妥協，低聲討好，她心中也才上起別樣的滋味，不過也僅此而已。
她也知道，如果直接了當的拒絕蘇纖纖，說不定蘇纖纖會惱羞成怒，做出一些傷害的家人的事來。
可聽到外公這麼說，姜錯的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煩悶，像是隻要刻意忽略這些問題，她就不會為此而煩憂一樣。
“外公放心，我不會像母親當年一樣，為了愛情付出全部，對於蘇纖纖……這不過是我們達成的約定，蘇纖纖當初學習那麼差，我給她盡心盡力補課，她才考上好大學，這不過是她報答我的。
再說了也許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是遙不可及，是奢侈的，對於蘇纖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放在心上，外公也不必太過緊張。”
姜錯外公雙手背到身後，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心中有數，那就好，不過咱們家雖然窮，但是也不能白拿白吃人家的，蘇纖纖是個好孩子，雖然外公不希望你受傷，但也希望蘇纖纖的孩子能過得好好的，也不能讓那孩子白白誤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姜錯點了點頭。
姜錯外公看到姜錯這副模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廚房，只不過離開之時，背影肉眼可見的有些佝僂。
外公在心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時隔20年了，竟然找的藉口都是一模一樣。
這孩子又走上了她母親的老路。
哪怕姜錯今晚承認了，他都不會這麼憂愁。
愛而不自知，嘴硬顯堅強。
到頭來最痛苦的只有自己。
姜錯手指上頗深的傷口不斷的流出血跡，已經將手指包裹著的紙巾完全浸溼，甚至有血滴慢慢凝聚，滴落在地上。
她母親當年曾是那樣全心全意的愛著咎由，可最後還是被咎由拋棄，她母親抑鬱而終，咎由卻結婚生子成為大學校長，過的風生水起。
咎由家世好，可以無憂無慮想追求愛情的時候，就追求愛情，拋棄愛情的時候，也可以隨意抽身的離開，而她的母親卻除了自以為是愛情，一無所有。
眼中有隱隱的暴虐和偏執升起。
蘇纖纖有了她還不夠嗎？
明明當初約定好的, 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
她知道當初蘇纖纖說出那樣的話，與她約定不過是為了穩住她，然後在相處的過程中慢慢溫水煮青蛙, 得到她的心。
她一直深知把握人心的道理, 所以時不時的，會給蘇纖纖一點甜頭, 讓蘇纖纖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對於她想達到的目的來說, 那些付出根本算不上什麼。
可是，是蘇纖纖先毀了約定的。
這時候姜錯外公看到姜錯半天沒有進屋，來到到廚房來尋姜錯，看到姜錯愣愣地看著手機，心情格外不好，而且手指還懟在鋒利的刀刃上, 血流了一菜板, 被嚇得不輕。
“姜錯, 你怎麼了？怎麼還握著刀？快點擦一下。”
姜錯被外公的聲音打斷思緒，回過來神時, 將手機屏關掉, 放到了口袋中, 後知後覺般感受到手指的疼痛，但也只是淡漠的抬起手，拿紙巾將自己手上的傷口包住, 然後微微垂下眼眸，掩飾住自己眼中的腥風血雨。
“外公, 沒什麼, 只不過是看消息, 不小心看入神了, 外公不用擔心，不疼。”
外公彷彿是看懂了什麼，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深，什麼事兒都喜歡憋在心裡，不肯和別人說，小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摔跤磕傷都不肯說疼，就怕我和你外婆擔心。
你母親去世的太早，我和你外婆和你有代溝，也不知道和你溝通什麼，更不知道說什麼是對你好的，讓你養成這樣的性子，自己承擔了這麼多。
可你又這麼優秀，真不知道你背地裡吃了多少苦，孩子你受累了，外公看了，怎麼可能不心疼？”
姜錯將手指的傷口包住，之後又將菜板子拿到水池下進行清洗，“外公不必這麼說，我有什麼可累的？不過是每天學習而已，這都是應該的。
是外公外婆更累，把我養到這麼大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我的心中只有感激，沒有一丁點的抱怨。”
聽到姜錯這麼說，姜錯的外公也明白了，姜錯是不打算和他說實話。
之前一家人住在蘇纖纖的別墅時，姜錯外公也沒有多想，以為是兩個孩子關係單純的要好。
畢竟蘇纖纖轉到了姜錯的學校，兩個人在一個班級，還是同桌，蘇纖纖性子外向，姜錯內向，他從來沒有見姜錯和誰走的這麼近過，因為姜錯是因為與活潑的孩子走在一起，性格也外向了些。
蘇纖纖父母也都不在身邊，他以為姜錯和蘇纖纖不過是因為孤獨走到一起，兩個人相互取暖也只是朋友關係而已。
可自從姜錯上了大學，蘇纖纖又為他們老兩口安置了別的房產，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時不時的有私人醫生上門，如果有需求，連出門都配置了私人管家。
姜錯外公這才察覺不對勁。
這場景和當年太像。
他的女兒將也是上了大學之後，認識了一位有錢人家的女兒。
那時他以為，他的女兒和那個孩子不過是好朋友而已，直到大三下學期女兒將那個孩子帶回來之後，說她們兩個人要在一起。
那孩子氣質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模樣。
可女兒深陷其中，難以抽身。
他卻能從那個女孩身上看出來深深的不耐。
“姜錯，你若是不打算和外公說實話，外公也要勸解你一番，你是你母親留給我和你外婆最後的念想，就算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可能讓你再受到你母親當年的傷害。”
姜錯刷著菜板子的手一頓，將菜板子用紙巾擦拭乾淨，然後轉過身，看著外公，這是外公第一次和她主動提起當年母親的事。
姜錯外公:“你回來也看到了，蘇纖纖那孩子有心，給我和外婆不少優待，這房子是她全款買的，環境這麼好，雖然不是特別高檔的小區，但是對於外公外婆來說，是後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可能那孩子也是貼心的，為我們老兩口想，怕太好了，我們不敢要。
在你高三的時候，我肺子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發現是肺癌中期，我當時想著不治了，把錢都留給你，供你念書，瞞著你也瞞著你外婆，可蘇纖纖的孩子不知怎麼知道了，立馬派了私人醫生過來，月月都給我帶著進口藥，一瓶就價值不菲。
你看這屋裡吃的用的，都是她送過來的，哪一樣都是頂好的，姜錯你說，她為什麼對我們老兩口這麼好？”
姜錯睫毛顫-抖，垂著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傷口上的鮮血已經萬一糊了大片的紙巾，白色的紙已被染成鮮紅。
“外公不希望別的，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倖幸福福的。”
姜錯開口時聲音有些啞，“外公，我知道，我不會像母親那樣放棄學業，為了一個人毀掉自己。”
雖然聽到姜錯的說辭，姜錯外公心中微微放下了心，但還是有些不確定，畢竟當初姜奕就是這麼騙他的。
“外公也知道現在時代發生了變化，不像我們那個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都是自-由戀愛，崇尚戀愛，為了你外公也去了解過，現在誰愛的更狠，誰就越受推崇，可是千萬不要玩火自-焚。
你母親當年遇到的那個女孩也非常優秀，家世顯赫，當外公當時就知道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註定是痛苦的，並且只會讓你的母親痛苦。
最後那個女孩接受了家族聯姻，你的母親被拋棄，不管你母親在外面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回到家裡也依舊是我和你外婆的寶，誰會忍心自己的孩子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你母親一直有心結，不肯回家，我和你外婆百般的球，終於回家了，卻大著肚子，有了孩子，那時候，你母親已經很脆弱了，我和你外婆也不敢逼問。
生下你之後，你母親抑鬱成疾，外公只希望，你千萬不要像你母親那樣，現在你是外公外婆唯一的主心骨，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你讓外公外婆怎麼活？”
姜錯外公的話雖然說的很委婉，處處都在為姜錯著想，但是字裡行間無外乎透露出她和蘇纖纖是不可能的，無論是家庭，地位以及各自的性情，如果執意堅持下去，後果可能就是姜錯母親的老路。
姜錯無視手指傷口的疼痛，將受傷的那隻手握成了拳，彷彿疼痛才會讓她的意識清醒。
外公說的話，是她一早就在心中設下的防備，她從最開始就是知道的。
蘇纖纖突然性情大變，蘇纖纖那麼有錢，蘇纖纖的朋友那麼多，蘇纖纖所喜歡的，所社交的，永遠都是她達不到的。
所以看著蘇纖纖追隨她的腳步，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為了她處處妥協，低聲討好，她心中也才上起別樣的滋味，不過也僅此而已。
她也知道，如果直接了當的拒絕蘇纖纖，說不定蘇纖纖會惱羞成怒，做出一些傷害的家人的事來。
可聽到外公這麼說，姜錯的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煩悶，像是隻要刻意忽略這些問題，她就不會為此而煩憂一樣。
“外公放心，我不會像母親當年一樣，為了愛情付出全部，對於蘇纖纖……這不過是我們達成的約定，蘇纖纖當初學習那麼差，我給她盡心盡力補課，她才考上好大學，這不過是她報答我的。
再說了也許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是遙不可及，是奢侈的，對於蘇纖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放在心上，外公也不必太過緊張。”
姜錯外公雙手背到身後，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心中有數，那就好，不過咱們家雖然窮，但是也不能白拿白吃人家的，蘇纖纖是個好孩子，雖然外公不希望你受傷，但也希望蘇纖纖的孩子能過得好好的，也不能讓那孩子白白誤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姜錯點了點頭。
姜錯外公看到姜錯這副模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廚房，只不過離開之時，背影肉眼可見的有些佝僂。
外公在心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時隔20年了，竟然找的藉口都是一模一樣。
這孩子又走上了她母親的老路。
哪怕姜錯今晚承認了，他都不會這麼憂愁。
愛而不自知，嘴硬顯堅強。
到頭來最痛苦的只有自己。
姜錯手指上頗深的傷口不斷的流出血跡，已經將手指包裹著的紙巾完全浸溼，甚至有血滴慢慢凝聚，滴落在地上。
她母親當年曾是那樣全心全意的愛著咎由，可最後還是被咎由拋棄，她母親抑鬱而終，咎由卻結婚生子成為大學校長，過的風生水起。
咎由家世好，可以無憂無慮想追求愛情的時候，就追求愛情，拋棄愛情的時候，也可以隨意抽身的離開，而她的母親卻除了自以為是愛情，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