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九章 花好月圓





女帝眨了眨眼睛,對於夜驚堂這句話,倒是非常贊同——所謂武學,說白了就是克敵致勝的方法,就和兵法一樣,拿十倍兵力橫推誰不會?能把自身優勢發揮到極致,達成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才是正兒八經的好功夫,就比如八步狂刀、風池逆血、躬背彈刀等等。





一力降十會確實是江湖至理,但如果練到最後,武學只有‘一力降十會’的話,那武學一道確實死了。





江湖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軒轅朝幼年離家投身軍旅悟出屠龍令,從而名揚天下,回到了看不起他的君山臺。





在於蔣札虎被逐出師門流落江湖,自己悟出白猿通臂,打敗柳千笙報了當年的血仇大恨。





在於她絕境之時,強行推演出六張鳴龍圖,壓住了守城無敵的曹公公,獲得瞭如今的無上地位。





在於夜驚堂年紀輕輕,卻靠非人悟性和義父打下的底子,三十年後重登君山臺了結昔日恩怨,又一路橫掃南北打成了現在的天下第二……





江湖上不乏裴遠峰、陸截雲、官玉甲這些抱憾終身的失路人,但這些人至死都沒放棄武道,因為他們都知道沒能如願,是自己能力不行,而不是武道沒給他們留路。





如果武道走到最後,變成了人人都只能悶頭練功,誰年紀大誰就無敵,苦心鑽研技法再無意義,也沒法再出現一朝頓悟逆襲登頂的新秀,那這江湖還有什麼意思?





女帝沉默片刻後,詢問道:





“你意思是,你的一成勝算,就是境界比他再高半籌?”





夜驚堂搖頭一笑:“這話說太大了。以我當前的境界,再往上走就是開荒,世上只有奉官城算是先行者。我心裡有想法,總得去討教一下,無論勝敗,都比在家裡閉門造車要強。”





女帝微微頷首,沒有再製止夜驚堂去天南的想法,只是道:





“奉官城已經無敵了一百年,你雖然沒輸過,但他也沒輸過,此行機會渺茫,要量力,不行就回來繼續練。其實太早無敵於世,在我看來也挺無趣,就和當皇帝一樣,真把北梁滅了,四海再無強敵,我都不知道往後該作甚。”





夜驚堂抬手摟住鈺虎肩膀:“四海一統,你就從打天下變成了守天下;我拿到天下第一,那就是從打擂變成了守擂。只要世上還有江湖,就永遠不會缺挑戰者,哪有無趣的說法。就算真沒有對手了,我也知道該幹啥。”





女帝感覺夜驚堂話裡有話,轉頭詢問:





“真無敵了,就可以放開手來大被同眠,從早睡到晚?”





夜驚堂是這麼想的,但顯然不能這麼說:





“是賞花賞月談情說愛,那種事只是附帶。”





“呵~”





女帝半點不信,略微琢磨,見街上也沒什麼可逛的,便在河岸停步,雙手搭在了夜驚堂肩膀上,四目相對:





“那你談吧。”





夜驚堂站在河畔柳樹下,望著天生嫵媚的豔麗容顏,手自然而然放在了腰上,想往嘴上湊。





但女帝卻少有的後仰躲開了:





“讓你談情說愛,你上來就動手動嘴,還好意思說那種事是附帶?”





夜驚堂見鈺虎不主動了,倒是有點不知道怎麼哄,想了想道:





“嗯……初聞徵雁已無蟬,百尺樓臺水接天……”











女帝一愣,繼而眸子就亮了幾分:





“你剛才不是說肚子裡的墨水用幹了嗎?怎麼又想起來了?”





夜驚堂微微聳肩:“確實夜郎才盡,就只能想起這兩句,後面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女帝豈會不明白套路,眼神稍顯惱火,但被夜驚堂用斷章的方式拿捏,她還真沒太多辦法,只能往前湊了幾分,酥軟胖頭龍壓在夜驚堂胸口:





“說嗎~”





夜驚堂對此自然是得寸進尺,做出苦惱模樣:





“確實忘了,我仔細想想……”





女帝無可奈何,只能湊到近前,含住了夜驚堂的雙唇,還把摟著腰的手,往下移了些,放到了曲線完美的臀兒上。





夜驚堂手握了握,五指直接陷入軟綿之中,心頭頗為滿意,就這麼抱著鈺虎在河邊搖搖晃晃。





如此晃了片刻後,女帝顯然有點招架不住了,見夜驚堂還不說,便湊到耳邊:





“要不我再獎勵你一次。你還行不行?”











夜驚堂雖然從早睡到晚上,但天下第二的體魄,哪裡容得下‘不行’兩個字,對此也不多說,抱起鈺虎便飛身而起,往天水橋行去。





女帝抱著夜驚堂的脖子,因為夜驚堂身法驚人又是晚上,倒也不怕被人瞧見,繼續雙唇相合,不過片刻後,就順著河岸來到了天水橋的新宅旁。





夜驚堂氣氛都哄到位了,本來是想把鈺虎直接抱回屋裡,結果躍過河畔圍牆的時候,卻發現梅花院中傳來琵琶哼唱:





“鐺鐺~”





“天上月華萬里~水邊柳色千重~此時相對有誰同……”





……





夜驚堂在圍牆停下,抬眼望向梅花院,可見院子裡燈火通明,中間擺著小榻案几,水兒、三娘坐在,正在喝酒,青禾抱著琵琶,給唱詞的青芷配樂,臉上都帶著三分酒意。





而云璃則直接喝倒了,枕在水兒腿上休息,鳥鳥則在屋頂上蹦躂,不知道在開心啥。





女帝瞧見此景,自然收了單挑的心思,飛身來到院內,誇讚道:





“華姑娘唱的真不錯。”





華青芷瞧見女帝來了,眼神頗為意外,發現後面的夜驚堂後,眼神微喜,臉兒又紅了起來:





“聖上過獎。聖上怎麼來了?”





而稍顯無趣的璇璣真人,見鈺虎和夜驚堂來了,明顯精神了幾分,坐起身來:





“驚堂,過來,玩素的沒意思,咱們玩點葷的。”





夜驚堂感覺這生活確實有些墮落,不過也讓人慾罷不能,便在跟在坐下,因為雲璃也在,先開口呼喚了聲:





“雲璃?”





“嗯?”





枕在腿上的雲璃,聞聲猛地一下彈起來,眼神還有點茫然:





“驚堂哥你怎麼來了?”





說罷又暈乎乎靠在了水兒身上。





裴湘君酒意也醒了幾分,見此起身抱起雲璃:





“你們先喝,我送雲璃回屋休息。”





梵青禾感覺情況不對,放下琵琶想跑,但是被三娘給摁了回去,當下只能道:





“又玩搖籤那種呀?”





華青芷上次都被弄得不好意思見人了,有些羞怯道:





“我也喝多了,要不我先回房休息吧。”





女帝在跟前坐下,拿起青禾的琵琶把玩:





“一起喝酒罷了你們跑了像什麼話?胖妃,你去宮裡叫離人過來。”





“嘰!”





璇璣真人因為帶著幾分醉意,待鳥鳥飛出去後,就靠在了夜驚堂懷裡:





“青禾,上次咱們說好了,一起貼符獎勵驚堂,你這次該兌現了吧?”





梵青禾聽見妖女又亂來,頓時惱火:





“這麼多人,你別亂出餿主意。”





女帝撥著琵琶弦,有點疑惑:





“貼什麼符?”





璇璣真人見周邊也沒外人,便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符籙:





“來青禾,你演示下。”





夜驚堂餘光打量,可見符籙畫的很正式,還有個‘封’字,眼神不由怪異起來。





梵青禾見妖女來真的,自然急了:





“你自己怎麼不貼?你弄這種鬼東西,就不怕道祖老爺用雷劈你?”





“道祖該劈早就劈了,不劈說明天地大道不拘小節。”





璇璣真人說著便起身,摁住青禾想撩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