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菜葉 作品

第二百零五章 終殺


 前兩日豔陽高照,這兩日又變了天,陰陰沉沉,暮色未至天已晚。


 頃刻間,羅青跑到了城池壁壘之外。


 一匹通體烏黑,只是四蹄踏白如雪的馬兒駐足在一處隱蔽之地,在馬爾頭上,有一隻渾身灰不熘秋的老鼠。


 羅青舍了違和巷那處宅子,拋了皿夕月的身份,這匹原本被他塗成棗紅色的踏雪馬也不再隱藏,現出了原型,近來一直都在官署後院的馬棚喂著。


 踏雪這幾日也過上了夢寐以求的日子,又成了當初被三十春餵養時的馬大爺,日日有馬官兒小心照料著。


 懂得些相馬手段的馬官兒是個愛馬之人,見這馬兒不凡,不必羅青吩咐,就自顧自地甘做奴僕,侍候地踏雪馬駒舒坦至極。


 仔細瞧去,也能看到這馬駒又長高了三分,雖說距離‘高頭大馬’四個字尚有差距,但愈來愈小,在羅青不遺餘力的餵養之下,估摸著再長個數月,就能再竄高一截。


 不只個頭高了,實力精進與速度拔高自不必說了。


 踏雪瞧見來臉上戴著麵皮的主人,也認得出來,兀自低鳴兩聲,湊上腦袋。


 灰鼠搶先一步,躍到了羅青肩頭,雙手一抓肩,腳下滑了滑,在羅青衣服上蹬了蹬,四腳並用地上了肩。


 羅青面容冷冽,拍了拍馬頭,掣出一顆黑丸,是當初在鎖陽戰時得來的‘腸菌膿血甲’。


 黑丸著蓋全身,踏雪漆黑皮毛之下,再覆蓋了一層。


 起身輕而易舉地跨上踏雪,雙腿一夾馬腹,尋著邊境方向跑去。


 羅青起了誅殺丘疹之心,方方面面當然考慮得清楚,角知分給各隊斥候,是便於他們相互支援,他出門以殘風步,沒一個人能察覺到羅青蹤跡。


 客忤地之中有走馬承受,兵卒之中的口風也沒任嚴,羅青自是要隱秘。


 踏雪邁著步子前衝,彷彿化作了一縷黑煙,只見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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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山騎在馬背上,與朱堂並肩而立,望著不遠處廝殺的象姑以及丘疹,姜山問道:“向大人傳了消息麼?”


 朱堂手中拿著恰好握住的角知,爾後將其放入懷中,點點頭,“以那匹踏雪烏騅的腳力,不多時大人就能抵達。”


 被鎖陽派來的‘象姑老’並非單槍匹馬,而是還有兩名下屬,象姑、丘疹兩人廝殺時,另外兩名下屬也觀望了幾眼,隨後就瞄向了姜山兩人,四人相對,隨後各自衝殺!


 姜山的氣血實力強橫,但他從不動用,以至於整個體內氣血之力藏得極深,氣血畢竟與祀力不同,祀修雖能察覺出一點,但對姜山卻極易忽略過去,丘疹前日不是沒嘗試著探查,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負薪那個疫病境的祀修都不曾探查到,更何況是他們。


 不過隨著姜山往後動用氣血之力愈多,那他往後的氣血殺伐之力恐怕就不會再藏著掖著,而是極易察覺了。


 朱堂實力相比之下弱了點,好在跟著的那位大人不摳門,賞賜了他一件入了品階的攻伐祀器,倒也抵擋得住。


 兩人得了吩咐,只纏鬥,空餘則扭頭不時瞧著丘疹兩人的廝殺。


 丘疹斂財有道,雖是個野修,但傢伙什不差,實力底蘊不差,手段不少;而那位同樣野修出身,只是依附於鎖陽尹的象姑老,相比之下,就差了一層。


 歡喜多祀家大族,野修幾無立錐之地,全憑依附大家,才能生存,象姑如此,那位領兵攻伐客忤的褚壺同樣如此,只是夏御非祀修,而且格局遠大,沒通過卷徒儀式的手段約束褚壺罷了。


 象姑手中一件詭巧祀器為三千青絲,乃是以人髮束成,女子十八般武藝之中,‘青絲卷’可極少人會的功夫,這位男身女相,長相頗為陰柔的象姑老手中這件服侍男子的詭巧實在耐人尋味。


 外人不知,他和那在鎖陽地稱王稱霸多年的鎖陽尹二人之間有些其他不足為外人道的勾當。


 三千青絲如瀑,色黑,能大能小,最擅成環,用以縛敵,並帶著令敵人疲勞的效果,品秩達到了中品祠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