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菜葉 作品

第八章 殺!

    單漢右手拇指食指放在鼻上,哼哧一聲,擤了一把鼻涕。

    隨手在牆上一抹,擦乾手指,單漢又朝賭坊啐了一口唾沫,沿著小徑罵罵咧咧走去。

    今日手氣爛到了家,單漢又在賭坊借來數十布錢銀子,沒一兩個時辰,便輸了個精光。

    他先前向鎮上放貸的‘大耳窿’前前後後借有共七八十布錢,按照‘驢打滾’利滾利的算法,眼下他虧欠大耳窿已將近一兩金子了!

    祀世大地,一兩金子值五百銀布錢,數目可不小。

    剛在賭坊碰上被手下前擁後簇的大耳窿,威脅他說這月前一旬,必須還上銀子,否則剁手砍腳,或施甚麼剜眼、挑指甲、割耳的手段刑法。

    單漢面容陰翳,回到家中取來一把早年備下的殺豬刀,揣進懷中,別在腰間草繩上,再次出門,徑向鎮西頭。

    既然羅青神志清醒,今日無論如何都要逼出寶物下落,哪怕使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否則停幾日,交不上貸錢,那心狠手辣的大耳窿,是真會剜肉挖心。

    他去過一次賭坊緊鄰著的大耳窿刑房,親眼所見一位還不上銀錢的傢伙趴在尖銳刀釘上,頭皮撥開大半,露出血淋淋的血肉頭骨,十指指甲掀開,雙耳割掉,雙眼剜瞎,四根鐵釘夯入四肢之中,渾身上下不得一片好處,慘叫淒厲,欲死而不得。

    場面極為驚悚駭人。

    據說要找大耳窿借貸之人,都要去刑房觀賞一番,把握把握刑房三十六刑,自己能熬過幾關。

    單漢是個賭徒無賴渣滓,敢恃強凌弱,欺負欺負鎮民,向羅青下黑手,並生殺人越貨的心思,可和膀大腰圓的大耳窿那等小鎮地下的強人比,他仍只是一個渺小如塵埃的小混混而已,貪生怕死,登不上臺面。

    不一會,單漢氣勢洶洶過來,見門扉外沒枕頭鎖橫掛,說明羅青在家中。

    單漢皺了皺眉,右手握拳,使勁叩門。

    冬、冬、冬。

    “老羅,開門!”

    羅青在一壺酒中撒入足量押不蘆粉末,合上壺塞,搖晃數下後,正要掛著兩壺酒出門,卻聽得敲門聲。

    昨日單漢方來過一趟,今日又至,恐怕其人心中已懷不軌之心。

    羅青深吸一口氣,本打算親自前往單漢家,弄死之後也省得處理屍首,可若在自家,手尾不好收拾。

    但眼下已容不得他選擇。

    羅青拉起門閂,敞開門扉,面容上佈滿笑道:

    “今日我前往老郎中藥鋪,賺來幾兩銀子,當即就買了壺李家酒,正要出門去你家找你,慶賀我因禍得福,不曾想你恰好過來。”

    “今日非要不醉不歸不可。”

    單漢隨羅青跨進房中,手中多出一壺酒。

    前來向羅青索要寶貝的單漢擰開壺塞,鼻孔湊過去,聞上一聞,果有一股濃郁酒香撲鼻而來。

    肚子裡的那隻饞酒蟲發作,單漢呵呵一笑,全然沒有多想,也不著急開口詢問寶貝下落,畢竟待會若‘好友’不識趣,他可是做好親手送其踏入黃泉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