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芽 作品

第36章 第 37 章

    程西梧:“我和宋老一位朋友曾經有過合作,他欠過我人情,了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他幫忙跟宋老說說。”

    虞了愣了一下,不確定地看著程西梧:“師哥,你的意思是......”

    程西梧:“了了,我可以在工作上幫到你。”

    似乎是沒料到這種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虞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程西梧:“我們專業相同,所處的領域相同,無論是工作內容上還是人脈上,我都可以――”

    “不用了師哥。”虞了一時啼笑皆非:“我知道你願意幫我,但直白的說,我不需要這樣的幫助。”

    “能和宋老合作幾乎是所有服裝設計領域的晚輩夢寐以求的事情,因為珍貴,才更需要對這件事抱以最熱忱誠懇的心態。”

    “你動用人脈幫我,且不說宋老吃不吃這一套,就算真的行得通,我如果不能做到讓大家滿意,那既是對廣大競爭者的不公平,也愧對宋老心血的浪費。”

    “師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件事情,我得自己來。”

    半晌,程西梧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笑容顯得有些蒼白。

    陸邀垂眸掩去淡淡笑意,將回鍋肉裡的青椒撥到一邊。

    下午下了會兒雨,到傍晚又出了夕陽,彩虹高高遠遠掛在山那邊,陽光金燦燦鋪了半個黛瓦山。

    水財在泥地滾開心了,太陽一出就被陸邀逮著拎到院子裡洗澡,葫蘆瓢舀了水往他身上一澆,滴滴答答淌下來的全是渾濁泥湯。

    虞了從外面叼著冰棍回來,廳堂裡找了一圈沒人,繼續往後院走,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井邊給水財洗澡的陸邀。

    剛走過去幾步,就被陸邀叫停在原地:“先別過來。”

    “為什麼?”虞了愣愣的,忽然不可置信睜大眼:“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陸邀:“......什麼?”

    虞了正要說話,已經被衝乾淨泥漿的水財變身狗頭鑽使勁兒甩著一身的水,陸邀瞥過臉去,等它甩完了才對虞了說:“行了,過來吧。”

    虞了明白誤會了,樂顛顛跑過去蹲在他旁邊。

    陸邀往水財水上抹著皂莢水,話是對虞了說的:“我煩你了?”

    虞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老喜歡圍著你打轉,我以為你煩我了。”

    陸邀笑了一下。

    虞了:“你笑我啊?”

    陸邀:“沒。”

    虞了:“那你笑什麼?”

    “笑我們心思一樣。”陸邀說:“我也喜歡你圍著我打轉。”

    虞了雪糕咬到一半靜止了。

    陸邀用手臂輕輕抬了下他手肘:“雪糕要滴地上了。”

    哎呀!

    虞了趕緊從下面咬掉一口,甚至想用雪糕冰冰發燙的臉。

    陸邀:“剛吃完飯就吃雪糕,小心肚子不舒服。”

    虞了:“我中場休息了十分鐘,陸老闆做的糖醋魚太好吃,我吃得有點多了,嘴裡太鹹,需要甜味中和一下。”

    陸邀:“怪我?”

    “怎麼會?”虞了笑嘻嘻地:“在誇你,是真的很好吃,比我學校外面那家已經關了門的中餐館還好吃。”

    這是虞了生活中他不曾參與過的經歷,笑了笑沒說話。

    但是架不住虞了忽然雙眼亮晶晶地問他:“你知道剛剛跟我師哥聊起上學那會兒的事時,我在想什麼嗎?”

    陸邀:“想什麼?”

    “想你。”虞了說,沒注意到陸邀動作間毫秒的停頓:“我在想那會兒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我們每天都能一起上課,一起吃飯,閒著沒事兒了,還能把學校周圍能玩兒的好玩兒的都玩兒個遍。”

    陸邀:“你是這樣想的?”

    “是啊,不過想想也不大可能,你那會兒應該還在部隊裡吧?”

    虞了笑著說:“沒事,等以後有機會,我可以帶著你去,把我吃過的都帶著你吃一遍。”

    陸邀把水淋在水財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是你會回去那邊工作的意思嗎?”

    虞了:“不會啊,頂多算是出差。”

    陸邀:“和你師哥?”

    “當然不是,我們不在一個工作室。”

    虞了說:“說實在,我挺驚訝他今天會說出那些話的,畢竟無論哪行哪業,攀關係走後門這種行為都挺......”

    有些形容詞說出來不好聽,虞了不想把這些詞用在朋友身上,適時斷了話音。

    “其實他說在工作上可以幫我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

    虞了的雪糕吃光了,用木棍在地上點著玩兒:“或許這麼說有點矯情,但是你真的讓我感受到了很多從前沒有感受過的東西,而它們都是靈感的溫床,是你把它們帶給了我。”

    陸邀抬起頭看他,虞了對上他的目光,忽然福至心靈:“我今天想起你的次數......是不太多了?”

    陸邀眸色微閃:“嗯?”

    虞了像個恃寵而驕的小孩,仗著受寵不會挨罰,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在交代:“其實除了這些,我還偷偷拿你和我師哥做過比較。”

    這是一個很不禮貌的行為,虞了自己也知道,但他忍不住,所以帶著一點點抱歉:“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陸邀當然不會:“結果呢?”

    “你贏了啊。”虞了笑起來:“無論是客觀還是主觀,你都贏了。”

    陸邀順著他的話:“什麼是客觀?”

    虞了:“客觀就是你更全能,叮噹貓陸老闆,而且保家衛國的兵哥哥有很高的額外加分項。”

    陸邀:“那主觀呢?”

    虞了眼神飄了下,抿著嘴:“主觀就沒什麼參考價值了,你要聽嗎?”

    陸邀好整以暇點頭。

    虞了:“......我比較偏心你。”

    都不用添加什麼比賽項,陸邀只是出來參個賽,在虞了這裡,他就能贏了。

    他不大好意思:“是不是有點幼稚了,你不會笑話――”

    陸邀:“我也是。”

    虞了被打斷了,沒接上陸邀的思路:“你也拿我跟別人比較過嗎?”

    陸邀:“那倒沒有。”

    虞了:“那是?”

    “我也想了你很多次,”

    陸邀忙著手上的事,語氣輕鬆尋常得彷彿在談論一件家常小事:

    “你不在我視線範圍時,我會想你在做什麼,你在我視線範圍了,我會想你什麼時候來我跟前,等你來我跟前了,我又會想你多跟我說說話,多留一會兒,或者我該做點兒什麼讓你更開心些。”

    水財腦袋又被澆溼了,兩個主人都在,它也不敢甩得太用力,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將幾滴水濺在了忘記躲閃的虞了臉頰上。

    陸邀笑了笑,抬手幫他擦去,卻反將帶著自己指腹溫度的水漬蹭了上去。

    “了了,要笑話也該是你笑話我才對。”

    “畢竟跟你比起來,我想起你的次數應該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