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 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

　　李星魂低頭望去。

　　此刻的敖成，嘴角咳血，臉色慘白，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就彷彿被活生生剝下一層皮。

　　甚至不少血肉，都被腐蝕乾淨，露出瀰漫黑斑的玉骨。

　　敖成整個人的氣息，更是萎靡到極致，似隨時都要隕落般。

　　換做這種傷勢，尋常修士，早就隕落了，但在敖成的眉心之中，有一塊令牌，在煥發生機，護佑住他。

　　但體內殘留的魔氣，依然無比麻煩，要想剝離，等若刮骨。

　　“值嗎？”

　　李星魂嘴唇顫抖。

　　若不是他有吞噬殘留魔氣的神通，就敖成這種傷勢，哪怕能僥倖活下來，也要淪為凡人。

　　“世間，很多東西，不能用，值與不值，來衡量。”

　　“對吧？李兄。”

　　敖成體內有若萬蟻啃噬，但還是對李星魂，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

　　李星魂深吸口氣，眼眶微溼。

　　對啊！世間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就是憑本心。

　　我們憑本心，加入天淵衛，為人族征戰。

　　我們憑本心，九死一生，延續人族香火。

　　敖成憑本心，處處留手，點到即止。

　　可是這換來了什麼？

　　這他嗎，到底，換來了什麼？！

　　李星魂微微閉目，再次睜開時，眼睛已肅殺一片。

　　如敖成一般，他在初回人族疆域時，也是處處留手忍讓。

　　但李星魂後來發現，流淌著同樣血脈的族群們，並非鐵板一塊，並非和諧友好。

　　同樣有黑暗齷齪，勾心鬥角。

　　他忽而想起了天逢閣主曾說過的話。

　　高高在上的異族，我們殺！

　　為虎作倀的人族，我們也殺！

　　凡是阻撓人族崛起者，殺！殺！殺！

　　“從今以後。”

　　“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

　　李星魂輕輕呢喃。

　　而在這話音落下時，那道無人看見的身影，略帶疲憊的雙眸中，劃過一絲欣賞。

　　“好一個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

　　他撫掌而贊，開壞大笑。

　　“敖兄，你不要說了，快調息。”

　　一道壓抑哭腔的聲音傳出，林宛海快速衝過來，小心翼翼抱住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