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納蘭桐凰笑了笑,沉吟了一會,把水杯放到一旁的小方桌上,緊了緊身上的毯子,躺在搖椅上說:“我也想過把公司一賣,買個遊艇,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的生活,那樣身心都像不繫之舟,隨波逐流,總比現在殫精竭慮的在名利場裡打滾要來的輕鬆,我想那樣也會長壽一些”。

  許勝男看著納蘭桐凰躺下之後,趿拉著高跟鞋的腳,那是一雙如藝術家精心雕塑出來的美足,便是許勝男一個女人都看的著迷,她應聲道:“如果您真的打算坐船去到處遊蕩的話,那你可一定要帶上我呀”。

  納蘭桐凰扭頭道:“自然會帶上你的,可不是現在,你知道老王,老楊這些人這麼想抬高股價,好讓他們手裡的那點股份變得更值錢,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嗎”。

  許勝男搖搖頭,雖然她在這座金融之都已經呆了好多年,但是股價啊,融資啊這些東西她依舊不懂,古希臘詩人阿基洛斯科有句名言:狐狸知道很多事,而刺蝟只知道一件事,許勝男就是後者,她只知道她手裡的刀。

  納蘭桐凰自然知道許勝男性子,她是個簡單的人,有時候她也羨慕這份簡單,她說:“讓老王他們獲得了公司的控制權,第一步肯定是裁員,然後把正式工都換成第三方勞務公司合同工,僅僅是這一項就能給公司節省出大量的成本,這樣財報上就會漂亮一些,股價自然也會提高,然後再用公司每年賺到錢去回購市場上的股份,自己買自己賣,左右倒右手操縱股價,其實如果他們只是操縱一下股價,我也不反對,畢竟很多上市企業都在這麼幹,商人逐利千百年都是如此,明萬曆年間都要國破家亡了,那些天子腳下的富商,江南的豪紳都不願把地窖的銀子拿出來,有些扯遠了,我不能忍受的是這些傢伙上來就要裁員,都是跟著我十來年的老工人,他們大部分已經年過四十,已是為人父的年紀,這時候再把他們扔到社會上去,毀掉不僅僅是這些工人,還有他們的家庭,不是我有多心善,往大了說這是社會責任,往小了說就是圖個心安,所以這一次我寸步不讓”。

  許勝男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我聽他們說,這次如果回購股票的需要大量的錢呢,幾十上百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