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200章 師尊水端穩(6)





看他憑自己的能力不斷攀登,不斷擁有力量,其中經歷與獲得的信心非他人所能給予,如此心境,可令他一生通達,過往種種,皆不足以成為困擾。




樂幽得他肯定回答,心中已有喜意與羞愧之意浮現:“徒兒妄加揣測了。”




他面頰微紅,如今心思皆敢言明,宗闕知他是第一次出行,心中不安亦不捨。




宗闕思忖了一下伸手道:“劍給我。”




“是。”樂幽將劍橫起,起身捧到了他的面前有些疑惑,“炎玉有何問題嗎?”




“短了些。”宗闕看過劍身,重新歸還於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柄長劍遞給了他。




樂幽愣了一下伸手捧過,炎玉通體血紅,遍佈炎火之力,而師尊遞過來的新劍雖是通體銀白,可其柄上一塊紅玉鑲嵌,輕輕觸碰,劍身之上炎火紋路漸生,如染了碎金般十分好看,未入靈力,便是一片銀白雪色。




兩劍相比,此劍不僅是長了一些,更是將炎玉的色澤都比下去了,非是寶器,而是靈器。




靈器並非一日煉成,必然是早有準備,樂幽捧著長劍,看著面前靜坐的師尊頰上滾燙,眸中愧疚之意幾乎溢出:“徒兒知錯。”




師尊對他的愛護並非一兩日,可他卻妄加揣度,覺得師尊未有擔憂不捨。




“無妨,第一次獨自出行多會不安。”宗闕說道,“此次出行需靠自身,多看多聽。”




“是,徒兒謹記。”樂幽捧著劍聆聽教誨。




“還有此物。”宗闕將一枚戒指遞出,“其中有為師數道劍意,若越階太多者,可以此對戰。”




“是。”樂幽伸手接過,眸中酸澀,可心中又喜又愧,又多添了無數的不捨。




“還有一些丹藥與玉簡,丹藥上有名稱,用途不一,若實在危險,可用玉簡,為師必會趕去。”宗闕看著面前青年將要哭出來的神色道,“此物本該臨行前給你,如今一併給你,收好分類,切勿用時尋不到。”




果然還是年幼。




“是。”樂幽聽著,心裡哪裡還有半分擰巴,只剩下滿心炙熱,“多謝師尊……”




“不必有愧疚之意,還有幾日,可將此劍煉化。”宗闕說道。




“是。”樂幽捧著那柄長劍問道,“不知此劍何名?”




“你可自行起名。”宗闕說道。




樂幽輕怔了一下笑道:“是,多謝師尊。”




師尊所贈之物甚多,一應衣物,丹藥,修煉所用靈石珍寶,最為珍貴的兩件乃是手腕上的蔽日和此劍,只是蔽日有名,此劍卻是無名。




樂幽不解其中緣由,可此劍由他起名……銀白劍暉,不似紅色張揚,師尊素來威重卻不喜張揚,可贈他之物都做的極好看。




那時初見,師尊也是如此一襲墨白衣衫,只是年幼時第一眼拼命仰頭也未能看清臉,只知極高大,極震撼。




而從遇到師尊時起,一切苦難似乎都離他而去了,他當不能疑師尊愛護之心,雖不知師尊收他為徒是何緣由,但此一生,這樣的愛護與恩情是報不完的,遇到師尊,是他之幸事。




“朝暉,此劍名為朝暉可好?”樂幽說道。




宗闕看向青年眸中期待之意道:“可。”




靈劍生靈,雖未煉化,可煉劍之人同意,其劍柄之上已浮現名字:朝暉。




靈劍初生,認主容易,樂幽日煉化,又在空地試用,當真是趁手至極,無一處不合心。




只是無論如何合心,也終是要分別的。




那日朝陽正好,樂幽摩挲著指上戒指,還未拜別,已覺不捨:“師尊,徒兒拜別。”




“嗯,注意安全。”宗闕看著立於光影之中的青年道。




觀他一步步成長,如今再看,卻發現時間太快,似乎未曾多參與,他已是長成了。




“是,徒兒必牢記師尊教誨,不會張揚行事,只重磨礪自身。”樂幽說道。




“若遇歹人,不可心慈手軟。”宗闕再道。




面前之人生的絕頂的樣貌,雖有惑.人之姿,卻是一身澄澈,即便他不張揚,也會引來心懷不軌之徒。




“是,徒兒謹記。”樂幽說道。




他知師尊之意,對歹人心軟,便是對自己心狠,行於世間,當除惡務盡。




“去吧。”宗闕觀他堅定目光說道。




“是。”樂幽再度行禮拜別,轉身召出炎玉時,卻是目光迴轉,對上師尊目光時,心中不捨之意幾乎要將人吞噬殆盡。




宗闕立於原處,本是要看著人離開,卻見青年轉身,幾步疾行上前,已撲到了懷裡,腰身被抱緊,宗闕垂眸時眸光輕怔。




懷中青年抬頭,眸中蘊了淚光:“師尊,您定要想我。”




“嗯。”宗闕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道,“知道了。”




“亦要照顧好自己。”樂幽知自己是任性如孩童,可他不捨之情太多,明明幼時還可依偎撒嬌,如今分別卻只有行禮,難免不足。




“好。”宗闕應道。




“徒兒必很快回來,您不能再收其他徒弟……”樂幽說道。




他知自己是被縱容的,而這份縱容他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宗闕看著他期待撒嬌的眉眼應道:“嗯。”




“徒兒也會日日惦記師尊的。”樂幽得了滿意答案,鬆開他時站直行禮道,“徒兒任性了。”




“無妨,去吧。”宗闕垂於袖中的手緩緩收緊。




“是。”樂幽朝他笑了一下,這次離開時再無之前之愁緒。




他的身影遠去,宗闕輕沉了一口氣,雖已做了決定,卻還是不可避免心生漣漪。




……




原本定於宗門外匯聚,但因為是紫清峰元嬰真人護送,一應前往的內門弟子皆聚紫清峰中。




無數身影御劍從空中劃過,落定之時自是尋覓相熟之人,無前輩在此,尚且年輕的修士們十分熱鬧。




“聽聞此次寥郅尊者的弟子也會前往。”




“聽說他已到築基後期,想來是要去的。”




“據說他生的風華絕代的樣貌。”




“此事不可議論。”




“想來定是承襲了寥郅尊者劍道,若能比試一二也好。”




“往日無機會,趕路途中卻可認識一二。”




熱議紛紛,一御劍身影從遠方而來,隨氣息而輕巧落地,衣襟微浮,髮絲不亂,火紅長劍落於掌心,隨手落下已收起。




眾人目光本是隨意打量,卻是有人驚歎,有人目光已痴了。




“那是何人?”




“樂幽師叔。”殷長明見眾人目光匯聚時上前打招呼,紫清峰人紛紛跟上,同樣招呼。




“樂幽師叔。”




“小師叔。”




“長明,諸位久等。”樂幽見聚集幾人,含笑執禮。




圍觀之人有勉強收回目光者,亦有目不能移者。




殷長明輕咳了一聲道:“還有一個時辰出發,你此次出行,寥郅尊者可有交代什麼?”




此名號一出,之前匯聚的目光大半收回,便是有看的入迷者,被身旁人提醒亦是收了回去。




這可是寥郅尊者的徒弟,便是慕其風姿,亦不能這般直勾勾盯著看。




樂幽眸光微轉,已解其中好意:“師尊說此次出行要注意安全,與各位同門守望相助,聽說此次是元寧前輩帶往。”




“不止,還有柳鈞師叔和幾位金丹修士。”武朔說道,“一路皆有照應,不必擔心。”




“是。”樂幽說道。




他們在此靜候,彼此又有交流近日所得,只是那道風姿實在出眾,即便許多人不能直視,也多有打量,更有一些觀其笑意已是臉紅。




“容在下提醒你一句,在外勿要多笑,許多弟子道心不穩,頂不住的。”殷長明傳音道。




樂幽輕怔道:“幽儘量。”




一個時辰過,弟子已匯聚齊全,一巨大飛舟靠近此處,一藍袍男子出現在半空中:“諸弟子皆入飛舟,即刻出發。”




“是。”諸弟子皆行禮,紛紛飛到了那極為寬敞的甲板之上。




無數弟子,本是顯得有些擠攘,那飛舟卻是再擴大了數重,幾乎堪比此處峰頂。




所有弟子皆落其上,樂幽也與殷長明等人匯聚,弟子們向諸位前輩行禮,皆是進入了艙中尋找著靜室。




“師尊。”殷長明向那藍袍之人行禮道。




“此行你為首,需帶好師兄弟。”元寧看著他幾人吩咐,目光落在了樂幽身上,眸中劃過一抹詫異之色。




“是。”殷長明行禮道。




“拜見前輩。”樂幽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師尊多擾,還望見諒。”元寧語氣中有些無奈,十分了解自己師尊是何秉性。




“前輩勿如此說,紫清前輩十分照顧。”樂幽說道。




“去吧。”元寧說道。




“是。”幾位弟子行禮,皆轉身離開。




只是樂幽轉身時,卻察覺一道十分直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轉眸時卻只見一青衣修士含笑朝他點頭。




“那是何人?”樂幽收回目光問道。




“那位你不識得?”殷長明看了一眼說道,“那位是陵江真人,據說當初你入宗時他也有意收你為弟子,你那時年幼,二選其一,可是讓人相當捏了一把汗。”




樂幽倒是有些印象,只是對另外一人記憶早已模糊了。




的確是捏了一把汗,他雖不在乎師尊修為,便是師尊如今是金丹真人,他亦願意入其門下,時時聆聽教誨,雖然那位真人或許也是好的,但幸好他當時知曉寥郅之名,未曾錯選,否則便與師尊錯開師徒緣分了。




“有什麼好捏汗的,寥郅尊者要收徒,旁人哪裡敢真的搶了去,倒是陵江真人自己捏了一把汗。”武朔說道。




因一徒弟得罪化神尊者可不是好玩的。




樂幽聞言,心中寬慰,剛才那種莫名的擔憂之感已去:“我們也尋一方靜室吧。”




“我們這些許人,可是要尋個大的。”武朔說道。




“那是何人的弟子?”那極漂亮的青年進了艙內,陵江真人詢問身旁人道。




“你說那位,那是寥郅尊者的弟子。”身旁人回答道,“如今已是築基後期,看那氣息,不久便能進入辟穀期。”




陵江真人面色微滯笑道:“原來是那孩子。”




弟子們自行尋了靜室一一就坐,飛舟起行,駛向宗門外時又帶了外門數十弟子,這才離開,飛往了那秘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