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180章 合約夫夫(1)





“不是挺好的。”乾坐在了他的旁邊說道,“以前主人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們雖然在,但只是聽從吩咐做事,高臺之上主人一人,日日都是偽裝,從無一日鬆懈,他對旁人不留情,對自己也不留情。




他們也早就做好了跟主人一起死的準備,只是沒想到他會將他們支開,想留他們一命。




“可是他不給主人吃飯,殺頭還有飽飯呢。”坤想起了這一茬,抬頭看向了亮著燭火的屋子。




“確實。”乾對此也很費解,“可主人沒瘦。”




反而多了幾分血氣。




“那不是說什麼龍神降世嗎,可能憑力量吊著。”坤說道,“那也不至於那麼急色。”




“還是留著飯吧。”乾放下碗,往灶臺下塞了柴,抱著自己的劍坐在了廊下。




他們都是習慣守夜的人,而那屋裡的燭火一亮就是大半夜。




清晨到來,屋門打開,宗闕看著坐在廊下靠在一起睡著,但聽見聲音即刻醒來看過來的人時,看見了他們眸中不那麼善意的目光。




門被從身後帶上,宗闕收回目光下了臺階,去湖邊汲著水。




乾坤二人看著他筆挺的身形,雖然從神情上看不出來,但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種饜足的感覺。




他汲了水上臺階時乾開口問道:“玄,你不給主人吃點兒食物嗎?”




“他不需要吃食物。”宗闕打開門走了進去,帶上了門。




“不需要吃食物是什麼意思?”坤詢問道。




乾有些沉吟,心中也有不解。




……




而在屋內,宗闕用帕子擰了熱水,遞給了那枕在軟枕之上懶洋洋的人。




“你幫我擦。”瀲月拉著他的手腕笑道。




冒著熱氣的帕子落在了頰上,瀲月輕輕閉眼,伸手時被那手握住拉了起來,靠在了他的懷裡:“早上出去見他們二人了嗎?”




“嗯。”宗闕應道。




“想來你要被扣上沒良心和色中餓鬼的帽子了。”瀲月笑道。




“這是物種的區別。”宗闕說道。




龍性本.淫是人類給的評語,按照人類的體質,難免時間過長,但以龍族的體質而言不過是稀疏平常,若時間太短,反而是身體有恙。




“所以小龍不是不節制,是無可奈何對吧。”瀲月笑道。




“嗯。”宗闕應道。




瀲月笑了一聲,湊過去親了一下。




晨間自是痴纏,難免耽誤一些功夫,待瀲月收拾好踏出房門時,已是日頭高照。




乾坤二人本是在將昨日伐回來的樹劈開製成臺子,聞聲抬頭,但見宗闕端了茶具出來,放在了廊下的小桌上。




爐火輕燃,火焰吞吐著小小的茶壺,瀲月坐在他的旁邊輕輕倚著,不似昨日那般撫琴,而是拿著書靜靜翻閱著。




他二人倒是怡然,就是不見吃什麼東西。




晨間如此,午間如此,乾還按捺得住性子,坤卻有些沒忍住發問。




“哦,他將龍珠給了我。”瀲月聞聲抬頭答道。




坤一時訝然,乾則垂下了眸,本打算繼續幹活,卻是放下了手頭的工具坐在了一旁。




宗闕午間不在此處,到了日落黃昏時回來,帶回來了一輛馬車和一間屋舍。




屋舍坐落,馬則被拴在了馬廄之中,如此神通,早已脫離了人類或者靈寵的範疇。




國師近神,而他是一位真正的神。




乾坤二人有了屋舍,卻是又在廊下坐了一夜未眠,而屋裡的燭火又亮了半夜。




“就算主人現在得了壽數,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坤的話語裡沒有義憤填膺了。




他們知道主人喜歡玄,可他與玄之間從始至終未定血契,他們似乎潛意識裡也會擔心這個非人之物對待主人是何感情。




蚺的壽數或許不長,可是龍不同,傳說中的龍早已超過了人類能想象的壽數,而人類在他們的生命中不過是匆匆凋零。




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了,沒什麼比贈予龍珠更深的感情了。




“龍性本.淫,不要用人類去揣度。”乾說道,“主人要真是受不了,誰也不能強迫他。”




坤沉默了半晌,吐出了兩個字:“厲害……”




“主人得了龍珠,應該算半龍了吧?”坤又問了一句。




“應該。”乾說道。




“我們還真是照顧不了他太久。”坤說道。




“該走了。”乾說道。




然而他們做好了辭行的準備,卻被牽著馬韁的人告知:“我們要離開此處一段時間,你們若不想跟著,可留在此處看著東西,或者出去自行生活。”




“主人要去何處?”坤問道。




“自然是四下走走。”瀲月拉緊馬韁上了馬背,輕輕安撫了兩下笑道。




“玄不跟著去嗎?”乾上前問道。




“他在此處。”瀲月伸了一下手腕,一條玄黑的小蛇正盤在那處,被那手輕輕揉捏了一下。




“乾會在此等候。”乾行禮道。




“坤亦是。”坤同樣行禮,“主人出行請注意安全。”




“放心吧。”瀲月放下了頭頂的帷帽,拉緊了馬韁道,“駕!”




馬匹快行,奔騰如風,帶著那一抹白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他從前溫和高潔,如今卻是一身快意,乾坤二人齊齊鬆了一口氣,只是反身回去時坤說道:“他們不用吃東西,我們總不能日日吃魚吧。”




乾沉默了一下:“看來還是得出去。”




他的話音落,沒有聽到回答,順著身旁人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那兩隻塘邊的仙鶴:“你要是把它們吃了,主人能讓玄把你吃了。”




“我就想想,那長腿乾瘦的,一看就不肥,還不如雞。”坤說道。




“那就養幾隻雞。”乾走向了屋舍道。




“哎,這個我知道,鶴立雞群。”坤說道。




乾:“……幹活吧。”




……




一人輕騎,穿梭在叢林之中,雖是快意,只是偶爾還是需要停下來辨認方向。




“右側。”頸側傳來聲音,瀲月垂眸看了一眼從那處探出的小蛇,拉緊韁繩調轉方向笑道:“色龍,竟往人的衣服裡鑽。”




“不要說話,以免咬傷舌頭。”宗闕提醒的時候,那騎馬之人悶哼了一聲抿住了唇。




他放慢了馬匹的速度,嘶了一聲笑著問道:“龍會詛咒嗎?”




“會。”宗闕說道。




“都會什麼?”瀲月有些好奇。




“很多,比如讓男人生孩子。”宗闕說道。




“哦?我吞了你那麼多龍.精,倒是浪費了。”瀲月悠悠笑道。




宗闕:“……一次能懷幾十個蛋。”




“還是罷了,懷那麼多不甚好看。”瀲月感受著口中疼痛的散去,重新揮動了馬鞭,“駕!”




馬匹嘶鳴一聲,加快了速度。




宗闕:“……”




1314記錄,宿主對戰老婆,打平。




……




他二人並非只帶了一匹快馬出行,只是瀲月從前總是在馬車之中度過,從未如此自由的去看過各地的風光。




雖是要前往月族,行程卻不如何的著急,興起時便策馬揚鞭,覺得周圍風光好時便放緩慢行。




進入城鎮之中每每也會休憩兩日,讓那馬兒養養精神。




各處風土人情不同,瀲月自是十分感興趣,而財物之上宗闕從未讓他短缺過。




“你到底從何處尋來的財物?”瀲月躺在床上,手指輕點著盤在身上的蛇詢問道。




此處自然是上房,床上一應都是更換過的。




“不會是劫富濟貧來的吧?”瀲月捏了他的尾巴。




“從海中尋得的。”宗闕尾巴輕動,繞到了他的腿上。




“海中沉船的確會有不少寶物。”瀲月起身,將那搭在腿上的尾巴拉了過來道,“放好,不要亂動,此刻是在外面,萬一被人偷走了可怎麼是好?”




“海盜。”宗闕尾巴繞過了他不太安分的手腕。




“海盜?”瀲月怔了一下笑道,“玄真是聰明,“若是從大海中還要辛辛苦苦的撈,如此倒是便利許多,不過你都藏哪兒了,給我瞧瞧。”




“沒在肚子上……”宗闕有些無奈。




“我知道不在肚子上,就是想摸摸。”瀲月捧住了他的頭笑道,“有本事你咬我啊。”




宗闕看著他,蛇信吐了吐,身軀緩緩滑動纏住了他的腰身,卻被人捧著親了好幾下:“我若咬你一口你會疼嗎?”




他的想法總是很奇怪,宗闕開口道:“不疼。”




那雙夜色中的眸果然亮了起來,宗闕在他伸手時後退進了被中,瀲月掀開被子,明明能感覺到滑動的動靜,就是找不到在何處。




微微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一步一步的帶來木板嘎吱的聲音。




幾道身影從夜色中穿過,刀身偶爾閃爍著從縫隙中透進來的月色。




“輕點兒,別把人弄醒了。”有人壓低了聲音道。




“知道了。”




身影在門外停下,一根手指在門上捅了捅,隨後塞進了一根竹管,些許煙霧被吹了進來,過了半晌,探進來的匕首小心移動著門栓。




咔噠一聲,在夜色中有些許響亮,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三個蒙著面巾的人進入屋內,看著那放下的床帳示意了一下彼此,紛紛提起刀小心的走了過去。




一人小心掀開床帳,身後的門卻驀然無風而動關了起來。




“什麼情況?!”一人驀然出聲。




“啊!!!”那掀開床帳的人已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目呲欲裂的顫抖。




“怎麼了?”另外一人掀開床帳揮刀就想砍,在看到那幾乎充滿了整個床帳的巨蟒時腦袋一懵,在那蛇信吐出來時直接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妖,妖怪!!!”那看著門的人看著從床上游下來的蟒,拼命想打開門,卻怎麼都打不開,“救命救命啊!放過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幾乎上了門,在那蟒蛇緩緩游過來,露出了桶一樣的身軀時直接暈厥了過去。




三個暈了兩個,還有一個恨不得直接抹脖子自殺,可他暈不過去,只能在那蟒看過來時拿過一旁的凳子砸在了腦袋上,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房間內一片安靜,巨蟒的身影緩緩縮小,變為了坐在床畔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