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90章 觸摸心靈深處(10)

    這簡直就是要分手的節奏。

    【還在想。】宗闕說道。

    他的確不太擅長處理感情相關的事情。

    ……

    龐鉦被從心盟清理了出去,消息也傳到了各處。

    “虞雲閱才是心盟背後真正的首領。”江沉坐在床上道,“龐鉦現在什麼情況?”

    “不清楚。”彭晨說道,“心盟是秘密處理的,應該已經死了。”

    “它在這個時候內鬥,相當於在削弱實力。”江沉沉吟道,“龐鉦沒了,虞雲閱相當於自斷臂膀,長安下一個動手的應該就是心盟了。”

    “但現在不清理門戶,只會更弱。”彭晨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江沉問道,“何初那邊怎麼樣?”

    “他借這次機會已經接觸到了虞雲閱,但一時半會可能出不來了。”彭晨說道。

    “暫時先別動作,先穩定下來再說。”江沉說道,“等心盟破滅了,再接他出來。”

    “明白。”彭晨說道。

    普通人想要接觸到異能者的高層並不容易,但一旦接觸到,對他們的局勢很有利,只是越接近,也會越危險。

    ……

    長安的實驗室內則躺著一個渾身包裹著紗布的人,電流心聲時時跳動,已經度過了生死線。

    “首領,情況穩定下來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人說道,“接下來請治癒系異能者治療幾次就能醒來。”

    “虞雲閱下手真夠狠的。”陳說看著裡面的人道。

    渾身筋骨寸斷,失去生育能力,但卻活著,就那麼扔在荒地裡讓他自己慢慢死亡。

    “確實夠狠,完全沒給任何退路。”那醫生說道。

    想讓他們懷疑是他們制定的反間計劃都不能。

    就算真有所謂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沒有打成這副樣子的,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他的異能能恢復嗎?”陳說問道。

    “能。”醫生說道。

    “那就好。”陳說鬆了一口氣道,“也不枉費我救他一次。”

    失去了男人的象徵,還差點兒沒了命,這條被遺棄的狗曾經還有理智,現在卻一定會瘋,一條擇主而噬的瘋狗,足以打虞雲閱一個措手不及。

    ……

    “首領,龐鉦已經快醒了。”長平行走在虞雲閱的身後說道。

    “未來和影閣那邊有消息了嗎?”虞雲閱看著雪白的梨花枝,用剪刀小心剪下了最漂亮的一枝道。

    “傅寧那邊給了回覆,說是兩天後過來,但是影閣那邊還沒有回覆。”長平說道。

    虞雲閱取下了梨花枝,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傅寧先給的回覆?”

    “是的。”長平問道,“是有什麼變故嗎?”

    “沒什麼。”虞雲閱捻動著手裡的花枝。

    傅寧擁有的是預知的能力,不管他怎麼籌謀,她那裡都會直接顯示出結果,她會來,也就代表著他預想的結果和她所看到的結果有所不同。

    “準備好接待的事。”虞雲閱朝著花室走了過去,“消息不用刻意隱藏。”

    “是,屬下明白。”長平說道,“還有將沉那邊跟何初傳遞了消息,意思是先讓他留在您的身邊。”

    “他還真捨得。”虞雲閱揚起了唇角,何初是被父母疼愛,將沉中很多人庇護長大的,即使在末世中吃了些顛沛流離的苦,可到底父母雙全,江沉本人被那對夫婦養大,對何初亦兄亦父。

    何初的性情有跡可循,但江沉還真捨得讓他來做這麼危險的事,他倒是對自己的計劃深信不疑。

    “除了何初,他沒有合適的人選。”長平說道。

    “那就把消息透露……”虞雲閱的話語隨著花室的門打開戛然而止,在看到坐在花室的男人時捏緊了花枝。

    長平正等著他的吩咐,驀然看向了他的神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平靜看過來的男人,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你先去做吧。”虞雲閱深吸了一口氣,踏進了花室,耳朵輕動,卻沒有聽到男人的心聲。

    花室的門在身後關上,虞雲閱輕輕捻動手上的花枝,對上了宗闕平靜的視線,第一次覺得心慌。

    但他得鎮定,發現是遲早的事,以宗闕的敏銳,他原本就瞞不了他太久,他坐在這裡,就說明他已經猜測到了。

    但這件事歸根結底可以解釋為情.趣,他只是想玩的更久一點兒。

    “你發現的比我想象的快好多。”虞雲閱唇角帶上笑意走了過去,將手上的花枝遞過笑道,“桃花已經謝了,這是梨花,我特意為你折的,好看嗎?”

    宗闕看著面前的花枝,接過放進了一旁的花瓶中道:“好看。”

    “梨花的花語是永不分離。”虞雲閱坐進了他的懷裡笑道,“別生氣了,我只是……”

    “我需要一個真正的解釋。”宗闕攬住了懷裡的人,可這句話出口時,懷裡的身體僵了一下。

    虞雲閱的眼睛輕輕波動看著他,這樣的解釋在以前對宗闕是有用的,因為他是心甘情願的配合,可現在沒用了。

    真正的解釋。

    那種解釋是將自己內心的陰暗剖析出來,完全的擺在對方的面前。

    “你既然知道我要說什麼,又怎麼會猜不到我真正的意圖?”虞雲閱唇角揚起,手指卻攥的極緊,手指掐入掌心,很疼,但又有一種放肆後的爽感。

    “我想聽你親口說。”宗闕看著他,這一次沒有對他開放自己的心聲。

    這個人很擅長以無辜的外表來隱藏自己的內心,不僅是這一世,這個靈魂絕不是完全無害的,但他仍然相信他的內心是柔軟而善良的,因為有些東西可以偽裝,有些不能。

    虞雲閱對上他直白的視線,那一瞬間心底的心思好像都被窺伺了一樣,任何的謊言在此刻都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我要留下你。”虞雲閱斂去了笑意,眸中的情緒也變得陰鷙了起來,他輕輕撫摸著宗闕的衣領,目光間或與他對視,“我需要你在我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我想要把你關在我的地盤上,只屬於我,不論生死都得跟我在一起,明白嗎?”

    宗闕直視他的眸,眸光未動。

    “我討厭你這樣的平靜,我討厭你身上存在的未知!”虞雲閱直視著他,拉緊了他的衣領道,“我就是想讓你做我一個人的金絲雀,你大可以要我的命,但在那之後,你會陪我一同長眠於地下,你就算知道了,也跑不了。”

    他的唇角勾起,眸中露出了志在必得,瘋狂而不知悔改。

    七大組織之中曾有傳言,虞雲閱就是個瘋子,他比渴望得到力量的那些人更瘋,因為他不在乎這個世界,他不在乎他自己的生命,他只隨心而為,將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只是要一個答案。”宗闕握住了他拉著自己衣領的手道。

    “你要是隻想要一個答案,為什麼會對暗影動手?”虞雲閱順著他的力道鬆開了他。

    他直到進入花室才得知消息,暗影沒來通信,明顯是著了他的道。

    “因為要讓你毫無準備。”宗闕看著他道,“同時告訴你,我想離開,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我。”

    虞雲閱呼吸一滯:“所以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他的腦海中翻湧著無數留下他的辦法,但因為暗影被制,此事猝不及防間都有漏洞。

    怎麼辦?該怎麼辦?

    “得到了。”宗闕起身,將他放在了沙發上,卻被拉緊了衣袖。

    青年抬眸看他,眸中蘊著淚光:“別離開我……”

    宗闕嘆了一口氣,握住他的手,蹲身在他的面前,直視那雙溼潤的眸道:“你的示弱是因為一時的技窮,這種招數對我沒用。”

    虞雲閱讀不到他的心,但他也直白到了不需要他去讀,他的確一時技窮,但他知道他必須留下他,不管用什麼方式:“那你還留下來做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能想到死,卻從來沒有想過一起生?”宗闕看著他問道。

    虞雲閱看著他,收起了眸中的淚意道:“因為活著有太多變數,而死亡既定。”

    在死亡的那一刻,這個人和這個人的感情就此定格,不會再發生任何不可控的變數。

    一切計謀都可以推翻重來,不管以什麼方式,都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感情不是,人所謂的喜歡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可琢磨,不可挽留,不可控制,與其日後有被發現相看相厭的那一天,還不如造成既定印象,永遠留在深愛的那一天。

    “那你可以之前就動手。”宗闕握著他的手看著他道。

    這雙手已經褪去了剛開始的脆弱,他的身體也足以支撐更多的時間,只要他想動手,相擁而眠的每一個夜晚,他都是毫無防備的狀態。

    虞雲閱伸手,摸上了他的臉頰,手指流連在他的眉骨之間,就是這一點,讓他覺得不可控。

    每一晚的相擁,這個人的體溫溫暖又舒適,完全可以驅散那些纏.綿的噩夢,他清晰的活著,跟他相處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著明天的相處。

    他捨不得,所以想把他關起來,明明知道關不了多久,但他在那裡,就是讓他覺得安心。

    他捨不得,捨不得他變得冰冷,捨不得他沒了命。

    這個世界這麼冰冷,這是他僅剩的一點兒溫暖。

    可現在事情卻被他搞砸了,而該怎麼修補,他沒有一點兒頭緒,因為他沒有什麼可以拿捏他的,美.色,權力,這樣的東西不足以吸引他,拿來讓他留下,也不知道在羞辱誰。

    “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虞雲閱摸著他的脖頸道,“我很想跟你一起下地獄。”

    “所以在不安對嗎?”宗闕看著他問道。

    虞雲閱眸光輕顫,思索著笑道:“是啊,在不安。”

    患得患失,只能憑藉自己的手段抓住自己想要的人。

    宗闕看著他,摸上了他的臉頰,這個人曾經不想活著是因為對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仇恨,仇恨一了,毫無牽掛。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即使不知道他的過往,也多少能夠猜測出來他這麼盡心毀掉異能者組織的原因。

    他是操盤手,也是局中人。

    “我說過,太過聰明不是好事。”虞雲閱看著他道,“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不是憐憫,只是在想讓你好好活著的辦法。”宗闕撫摸著他的臉頰道。

    “那你想到了嗎?”虞雲閱扣住了他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