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64章 請開始你的表演(10)

    ……

    宗闕的一晚睡的還算踏實,只是窗簾太過厚重,他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大紅的玫瑰在陽光下極其的熾熱耀眼,熱情明豔,就像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一樣。

    他轉身換了衣服,打開門時外面放著洗漱的水和他的早餐。

    宗闕將推車推了進來,洗漱吃了早餐後踏出了房門。

    陽光奪目,這座城堡完全沒有了夜間的陰森暗沉,到處都是安靜的。

    人類的白天就是血族的夜晚,但人類卻不像血族一樣畏懼月光。

    月光是日光的折射,按理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對血族同樣具有傷害,但是直射光和折射光在能量上有巨大的區別,植物的光合作用也只能通過日光進行,而對月光無效,或許也是同樣的原理。

    宗闕在花海旁找到了一處陰涼的地方,思索著接下來的方案。

    管家在他的身邊已經侍奉了三四年了,瞭解他的行事風格,不會違揹他的命令,但正是因為侍奉久了,碰到這種特殊情況,才有可能感情用事。

    一旦約爾的身份暴露,他們就不能在米拉久留,因為人類對於吸血鬼的畏懼和憎恨是這麼多年積累下的情緒,不可能要求他們毫無芥蒂去接受血族的存在。

    如果沒有暴露,他也需要儘快趕回米拉,他沒有赴王室的宴會總要給一個明確的回覆,如果長時間沒有答覆,一個伯爵的突然失蹤也會引起教廷對血族的忌憚。

    宗闕的手拂過書面,身後有刻意加重的腳步聲傳來,他轉頭看向站在陰影中停下的人道:“有事?”

    “您突然從房間裡消失,我有些困擾。”伯里斯站在牆壁形成的陰影中笑道。

    “這座城堡附近應該有結界。”宗闕看著他道,“我離不開這裡。”

    “您看起來很瞭解血族,不過我還是要告訴您,雖然主人給了您還算優渥的環境,但請您待在房間裡不要隨意走動。”伯里斯笑道,“因為您現在的身份並不是客人,而是奴隸。”

    “我能出現在這裡,是你的失職。”宗闕看著他道。

    陽光明顯對對方是很大的威脅,即使那雙眸中有著冷意,也無法跨過來。

    “那可以讓我彌補這個過失嗎?”伯里斯笑著問道。

    烈日的光芒和熱度讓他的心情不像晚上一樣平靜,如果主人的獵物出了什麼問題,他可能會搭上自己的命。

    “人類需要陽光,太悶的環境會讓心情不好。”宗闕說道,“降低血液的等級,你可以忙自己的事,我的事讓約爾親自來和我說。”

    伯里斯站在原地道:“那您可能會遭受懲罰。”

    宗闕的目光轉回了書上道:“我早點被他厭棄,對你們應該有好處。”

    伯里斯目光沉沉的看著坐在那裡的男人,對方根本不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他太有恃無恐了,可他的憑依是什麼,主人一時的興趣又或者是那一身珍貴的血液?

    但不論他在人類世界中多麼的遊刃有餘,血族之內只靠實力說話,當他失去了主人的興趣之後,一樣是待宰的羔羊。

    伯里斯轉身離開,1314嘀嘀咕咕:【宿主,剛才那個血族對你不懷好意。】

    【他長的應該不錯。】宗闕說道。

    即使他們將人類視同牛羊一樣的位置,不可否認的是血族擁有著極其出色的樣貌。

    【長的不錯您也不能見異思遷……】1314說著,反應過來了,【就算他長的很好看,我也不會見一個愛一個呀!】

    它才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統。

    【嗯。】宗闕應了一聲。

    1314:【……】

    ……

    夜幕降臨。

    “他真的這麼說?”約爾從棺材裡坐起時問道。

    “是的。”伯里斯說道。

    “可是我不記得我下過限制他出房間的命令。”約爾趴在棺材邊上看著他笑道,“伯里斯,你在打什麼主意嗎?”

    “沒有。”伯里斯低頭說道。

    “血族其實都不太聽話。”約爾起身,手按在了他的肩頭笑道,“即使定下了邊界,也喜歡一次又一次的跨越。”

    他們是同類,當然知道對方一定不會將一個人類放在眼裡,即使是頭羊也只是羊,他們等待的只是他對那個人的厭棄。

    而這種情況,跟他當時在莊園裡的處境何其相似,血族和人類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約爾跨出棺材離開了那裡,伯里斯將肩膀上已經扭曲的骨骼重新接好,這才緩緩起身。

    夜色深紅,室內的燭火輕輕晃動,約爾推開門看著坐在書桌前的男人,那一刻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座莊園。

    那個時候雖然有不少人期盼他失去寵愛,但愛伯蘭卻對他很好,他從來不多說什麼,只是做,只是允許他隨意出入,只是將莊園裡的鑰匙給了他,允許他進入私人領地,只是縱容了他肆意的胡鬧,即使那並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約爾握緊了門把,在對上男人看過來的視線時心臟微緊,輕輕轉了神色:“聽說你今天沒有告知一聲就外出了?”

    宗闕放下了筆,收起了紙頁起身道:“沒找到人。”

    “在別人的家裡不要擅自行動難道不是常識嗎?”約爾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可是他好像沒辦法再對這個人用之前的語氣說話。

    如果還像以前一樣,就好像妥協了一樣。

    “我記得你之前在我家也是隨意出入各處。”宗闕走到了門口道,“不進來嗎?”

    “什麼時候?”約爾走了進來問道。

    “你給我杯子上下藥的時候。”宗闕說道。

    約爾神色一滯,卻是當即反應道:“你那個時候是裝的?!”

    “我的醫術不至於到你給我下藥也發覺不了的地步。”宗闕說道。

    約爾後槽牙磨了一下笑道:“這可是我的地盤,我可以讓你發現也能把藥灌下去。”

    “所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宗闕看著他道。

    約爾靠在牆上,才發覺他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地方,而是被男人攏在了方寸之間,他的心臟微縮,努力抑制住了喉結的吞嚥道:“既然你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只不過你以往都以剋制為掩飾不行的理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滿足我?”

    他的眸中有著挑釁,卻難掩其中的期盼,宗闕彎腰,將靠在牆上的人抱了起來。

    約爾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不需要前戲,你只需要……”

    “體驗感還是要有的,否則你可以直接用器物滿足。”宗闕將他放在了床上,扶著頭緩緩放平。

    少年的臉上並未沾染紅暈,可燭光輕晃遮擋,那雙眸比沁了水的紅寶石還要漂亮。

    “什麼器物?”約爾看著他傾身靠近的臉,心裡莫名的帶了些緊張。

    “以後告訴你。”宗闕托起他的下巴,將那無處著力的手放在了肩頭,吻上了他的唇。

    燭火輕搖,暈染著深紅的月色。

    一滴滴蠟油滴落,像極了美人垂淚,最後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然後在日頭升起時緩緩熄滅。

    宗闕拉上了窗簾,遮掩了突破黎明的第一縷晨光,讓整間屋子重新變得黑暗後回到了床邊。

    床上的少年側躺著,眼尾處因為那殘留的一抹溼痕而顯得有些暈紅。

    宗闕輕輕托起他的頰吻了一下,少年微微睜開了眼睛,深紅氤氳的瞳孔讓那眼尾的暈紅似乎更加明顯了起來。

    他下意識勾上了宗闕的脖頸回吻著,輕聲呢喃:“什麼時候了?”

    “早晨了。”宗闕說道。

    “我說我怎麼這麼困。”約爾睜開了眼睛,對上了男人平靜的眸,神思開始回籠,收回手臂道,“你昨晚伺候的不錯,今天好好休息。”

    “好,今晚還要繼續嗎?”宗闕問道。

    約爾沉默了一下,他是覺得還不錯,但是感覺經歷了一晚人都快傻了:“你不是說要剋制?”

    “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宗闕問道。

    “就是因為聽你的話,所以才能發現你的陰謀。”約爾冷笑了一聲。

    一夜親密,可醒來時他們仍然是死敵。

    “我的什麼陰謀?”宗闕問道。

    “你敢說你一開始不是對血族感興趣!”約爾看向他道。

    “你一開始不也是對我的血感興趣?”宗闕反問道。

    剛開始都是沒有感情,只是得利。

    “所以你一開始就是在演戲!”約爾發現自己上一條好像不佔理。

    “你不也是。”宗闕看著他道,“家道中落的小貴族。”

    “你還準備了專門對付血族的槍!”

    “你先留下了恐嚇人的血字,槍不是特意準備的,只是碰過你的血,被教廷獵人發現我跟血族有過接觸送我保命的。”宗闕看著他說道,“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你……”約爾瞪著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發火的理由了,好像還是自己理虧,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那你談戀愛期間還在研究我這沒錯吧!”

    “你談戀愛期間不也在惦記我的血。”宗闕說道。

    約爾坐在床上,眨著眼睛,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發脾氣的資格,他們兩個就是一對錶面戀人,互相都有算計,而且好像是他理虧在先?!

    “我對你的研究是因為血族與人類確實有很多不同,我從未見過血族,這只是一種習慣和愛好。”宗闕說道。

    “愛好?”約爾看向了他。

    “對,你很神秘,值得探知。”宗闕說道。

    約爾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長音,覺得好像被取悅了:“那你以後為了研究會不會解剖我?”

    “只是在觀察你的生理性能,因為你完全不用血液流轉就能夠正常行動。”宗闕握住了他的手腕道,“雖然有構造,但沒有脈搏,很神奇。”

    約爾感受著手腕上的熱度:“那其它血族你也能研究……”

    “我對其它血族不感興趣。”宗闕平靜道,“即使有興趣,也不會用這種方式。”

    “哦……”約爾覺得心情有點兒莫名的好,但他現在把人擄回來了,還不想放回去,“那你就待著這裡慢慢研究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死掉一兩個前來挑釁的還能給你解剖玩。”

    “你是不是不想放我回去?”宗闕直視著他問道。

    約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