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27章 誰不慕溫柔(27)

    林衡觸碰的力道很輕,但是有點兒不同於平時的癢。

    林衡的呼吸有些急促,在聽到問題時才緩緩回神:“還好,我剛才碰到你哪裡了?”

    “喉結。”宗闕說道。

    “原來那是你的禁地。”林衡跟他額頭相抵,看向了那裡,手指沒忍住靠近,卻被宗闕握住了手。

    “不要亂碰。”宗闕說道。

    “我不碰,我親親它可以嗎?”林衡的身上微微泌汗,他知道自己其實有時候也是相當叛逆的,越是不讓碰,就越是想碰。

    近在咫尺的話語小聲又親密,宗闕看著他眸中的躍躍欲試,知道以言語制止無用,目光調轉,扣住了少年的腰身,請託起他的下頜,吻上了白皙脖頸處漂亮的喉結。

    只是輕輕觸碰,懷中人幾乎是下意識一顫,手指瞬間攥緊到了極致:“宗闕,別……”

    宗闕鬆開時,少年的眼角淌下了一滴眼淚。

    ……

    水聲嘩啦,宗闕洗漱出來時房間裡只有床下的地燈亮著,床上的人側躺向窗戶一側,如果不是因為呼吸的頻率,好像已經睡著了。

    這樣的姿態應該是拒絕交談。

    宗闕從這一側上了床,關上地燈時拉好了薄被。

    深夜靜默,手錶的指針一格一格跳動,林衡不聞屋中其他動靜,手指緊緊抓緊了枕頭,輕輕翻身平躺時,聽到了旁邊傳來的聲音:“可以交談了?”

    “你沒睡著?”林衡詫異轉頭問道。

    “有問題不解決,會成心結。”宗闕說道,“為什麼生氣?”

    林衡平躺看著頭頂道:“沒生氣。”

    他該怎麼說,他受不了那一時的刺激覺得丟人?可是是他先躍躍欲試的,宗闕只是用實踐讓他打消了這種念頭,但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真的?”宗闕轉身問道。

    林衡輕聲應道:“嗯。”

    這個人在等他的情緒平復,而不是自己無知無覺的睡覺,已經足以讓那種懊惱消散。

    “那睡覺吧。”宗闕朝他靠近,將少年攬到了懷中。

    這裡夜晚的溫度比白天還要低,不僅不需要開空調,甚至還需要蓋被子。

    身體的溫度靠近,林衡覺得有點兒安心,小聲道:“你以後別碰我喉結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

    “你先提議的。”宗闕說道。

    “可我沒碰到你的。”林衡抬眸看他,小聲道,“我發現你這個人報復心還挺強的。”

    “因為你興致很大。”宗闕語氣平靜,“我沒有報復你,只是把你的興致掐滅在源頭。”

    林衡:“……你就不怕我等你睡著了偷偷碰。”

    宗闕沉默了下來。

    “你不會在思考分房睡的可能性吧?”林衡問道。

    “答案說出來你會生氣。”宗闕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給肯定答案。”林衡很意外這個答案,讓他有點兒小小的無奈,但又不至於生氣。

    “我是沒談過戀愛,不是沒智商。”宗闕說道。

    “我不會碰的。”林衡抱緊了他的腰身退讓道,“說是偷偷碰只是開玩笑,別擔心。”

    這個人明確提出的忌諱,沒必要非要去觸碰他的底線,不碰喉結,他可以碰其他地方。

    “嗯。”宗闕應道。

    “以後不要提分房睡好嗎?”林衡輕聲問道,情侶已經待在一起又主動分開睡,那種情形他想想都會覺得很難過。

    他的父母即使生下他,也一直沒有分房睡。

    “好。”宗闕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認真。

    “那我能偷偷親你嗎?”林衡抬頭小聲問道。

    “嗯。”宗闕應道。

    “親哪裡都行?”林衡在黑暗中仗著彼此看不見問道。

    “你想親哪裡?”宗闕問道。

    林衡沉默了一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閃過:“睡覺。”

    他也沒想親哪裡。

    “晚安。”

    ……

    一夜好眠,清晨時兩個人相擁著起來,片刻的親暱後整理收拾,又去樓下吃了早餐後坐上了去蝴蝶谷的車。

    車窗輕開,清風拂面,宗闕看著窗外的風景,林衡那邊剛打開朋友消息,就看到了無數點贊以及來自於王洋的狂轟亂炸。

    王洋:你跟宗闕一起去旅遊了?

    王洋:這是哪兒,風景挺好的。

    王洋:回消息啊,咱們感覺好久沒見了,你失蹤跑哪兒去了?

    王洋:我也想旅遊沒選好地方,就你倆,竟然不通知我。

    王洋:回消息啊!

    他的頭像是一隻羊,頭頂上還有棵青草,消息傳過來一條,青草跳一跳。

    林衡看著他頭頂的草半晌,打字回覆消息:不好意思,昨天沒看手機。

    他發完朋友圈就再沒顧上。

    王洋的消息回覆的很快:你可算回我消息了,旅遊回來聚一聚啊,咱們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同城啊。

    他頭像上的青草再次跳動,林衡沒忍住問道:你頭像是怎麼回事?

    王洋:好看嗎?洋氣嗎?這跟我女朋友的是情侶頭像。

    情侶頭像?

    林衡手指微頓,看向了自己的,他一直用的是幼時的一幅手繪作品,多年沒換,而宗闕的頭像好像是一個攝影作品的一角,山水風景跟年輕人的頭像有點兒格格不入。

    林衡:我說的是你頭像上的那根草。

    王洋:同學,什麼年代了,綠只是一種顏色,我女朋友的草是粉色的。

    林衡: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的?

    王洋發了一個得意的表情:你沒在學校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跟我上同一個大學的女生,還在本市,一來二去就談了。#壞笑。

    王洋:羨慕吧。

    林衡抬眼看了宗闕一眼,低頭打字:嗯,羨慕,你跟你女朋友一般都做什麼?

    王洋那邊回覆消息稍微有點兒慢:好像就是吃飯,逛街,看電影。

    王洋:還有打遊戲,她打遊戲超厲害,人家都是野王哥哥帶飛,我這裡是老婆你慢點兒飛,我跟不上。

    林衡笑了一下:好,謝謝。

    王洋:?

    王洋:你問我戀愛細節幹什麼?

    王洋:你是不是談對象了?

    王洋:誰,拉出去吃飯啊!

    林衡:等我回去。

    王洋:!!!!!!

    林衡按滅了手機,將對方的好奇封印在了裡面:“宗闕,我們的事可以告訴王洋知道嗎?”

    宗闕聞言回神:“可以。”

    林衡看著他笑道:“宗闕,我想用情侶頭像。”

    就像那個手錶一樣,把這個人打上屬於他的標籤,別人不能擅動。

    “嗯。”宗闕應道。

    少年的感情熱烈而新奇,什麼都會想要嘗試一下。

    雖然這種宣告佔有的形式對他而言有點兒幼稚,不過同樣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蝴蝶谷很漂亮,相鄰的孔雀園更是看到了漂亮的白孔雀,一日盡興而歸,林衡回去的時候卻沒有著急回酒店,而是轉道去了超市,買了一些彩鉛和畫紙。

    “想把今天見到的畫下來?”宗闕問道。

    “先保密,等畫出來你就知道了。”林衡眸中笑意滿滿。

    夕陽順著窗戶灑滿了整個房間,屋裡很亮,距離夜晚還有很長時間。

    林衡盤腿坐在茶几後的地毯上,不斷換著彩鉛在紙上勾畫,宗闕則坐在窗邊的另外一側低頭看著自己的書。

    不是他不去幫忙,而是被少年以驚喜為由拒絕了他的靠近。

    彩鉛的聲音沙沙作響,伴隨著窗外湖面上的鳥鳴之聲,分外安逸。

    夕陽漸漸落下,宗闕的書翻到第十頁時,茶几前的人呼喚道:“畫好了。”

    書夾了書籤合上,宗闕起身走過去時,少年正在拿著手機將畫掃描進去。

    他畫的倒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而是兩隻貓,線條細膩,用不同的色彩勾畫出了明暗和毛髮效果,使毛髮看起來毛絨絨的又不失油光水滑。

    只是一隻白色,一隻黑色,白色的正在撥弄著線團,蜿蜒出來的毛線彎折纏繞,藍色的眼睛水潤剔透,很是調皮可愛,而黑色的那隻則端坐在地上,對著伸過來的逗貓棒勉強抬起了一隻爪,尾巴掃動,眼神看起來冷漠而敷衍。

    紅色的夕陽灑落在白紙上,讓兩隻貓好像都染上了夕陽的溫度。

    咔嚓,咔嚓。

    腦海裡傳來了兩聲快門,宗闕眉頭微動。

    【啊!忘了關快門了,衡衡畫的真好看。】1314說道,【我要保存下來。】

    主要是宿主的形象總感覺很貼切。

    “情侶頭像?”宗闕看著他掃描後的畫面道。

    “嗯。”林衡笑道,“你要哪隻?”

    “這是我?”宗闕手指點在了黑貓的畫面上問道。

    “不像嗎?”林衡笑道。

    他畫的時候覺得超級像,不管是動作還是眼神。

    “不像。”宗闕說道。

    他不是別人可以用逗貓棒輕易撩動的人。

    林衡看了一眼畫,抬頭道:“宗闕,親我一下。”

    有要求直接說比什麼都管用。

    宗闕低頭,吻印在了他的唇邊。

    林衡睜開眼睛看著他冷靜的眸光,分開時笑道:“現在像了十成。”

    根本就不是什麼紙老虎,而是小貓咪,再帥再兇也是小貓咪。

    宗闕沉默了一下:“要這隻黑色的。”

    “好,等下我發給你。”林衡掃描後繼續調整了片刻,將那張頭像發了過來。

    頭像剛剛換上,林衡的消息發了過來:你好,男朋友。

    宗闕點開,看著左側的白貓和右側的黑貓。

    這樣的畫確實可以看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只能說是同類,未必能斷定是情侶頭像。

    宗闕手指輕動發出了消息:你好。

    “還想換什麼?”宗闕問道。

    “這樣就可以了。”林衡起身,收拾著茶几上的紙和筆。

    雖然這個社會對於同.性相戀寬容了很多,可是太過於明目張膽還是會引起一些人議論的,他們只是想好好談戀愛而已。

    他將紙筆收進了行李箱,宗闕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道:“到吃飯的點了,等會兒想吃什麼?”

    “這附近有一家螃蟹很好吃,我們去吃那個怎麼樣?”林衡聞言興致有點兒高,他起身捏著手機搜索道,“現在螃蟹也挺肥的。”

    “好。”宗闕垂眸看著手錶上的品牌,又看了一眼頭像的尾巴和毛線,眸色微深。

    zl。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