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鞋鞋

    蕭修德微微擰眉,他問道:“有能讓他們一直看到我的好方法嗎?”

    魚西沉吟了下,說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在家裡準備一間單獨的房子每天都給蕭教授燒香,最好蕭教授自己開始修煉鬼力,等鬼力上漲之後就自然能在阮教授面前顯形。

    至於其他的方法雖然能暫時看到蕭教授,但是會對身體有影響,阮教授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魚西自然不會讓她冒險。

    蕭修德有些垂頭喪氣的:“這個意思就是我短期內只能看著景老頭和我家香香甜甜蜜蜜?”

    魚西莞爾:“雖然平時不能顯形,但是你可以託夢給他們。”

    蕭修德嘟囔了一句:“景老頭都那個年紀了,我就是看他不爽想嚇他,也要考慮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萬一我把他嚇死了,還有誰照顧心心?”

    魚西笑而不語,看樣子蕭教授只是嘴上討厭景經業,實際上對景經業還算寬容。

    幾人的關係實在很難說清,魚西沒過多插嘴幾人的事,只是拿出兩個平安符分別遞給阮教授和景經業,溫聲說道:“有平安符在身上,就算以後蕭教授在你們身邊,你們也不會被蕭教授的鬼力影響到。”

    阮教授有些感激地收下,景經業將平安符直接貼身收好,轉而對魚西問道:“魚先生感覺今天飯菜如何?”

    魚西誇道:“景老先生和蕭教授的手藝比我好多了。”

    景經業笑了下,夾了道蒜蓉粉絲蒸扇貝放在魚西碗中:“我在國外住了大半輩子,家裡雖然有照顧我起居的保姆,但是總覺得飯菜不合胃口,所以這些年我經常自己動手做飯。”

    魚西停下筷子,對於景經業的身份來說,自然不會平白無故說起這些瑣事,後面一定有更重要的話要說。

    果不其然,景經業順著剛剛的話繼續說道:“我在國外待了五十年,結識了不少華人,大部分的關係也都不錯。”

    魚西認真傾聽。

    景經業:“人在異國他鄉,就會格外懷念故土的一切,尤其是我們那個年代出生的人,大家都比較懷舊,喜歡收些古玩在家中擺著,我們看著那些瓷器,就彷彿看到故土。”

    “所以,我這些年也收購了不少古董,有不少是從拍賣會上買下來的。這些流落在國外的華國古董,我和國外的朋友能買就買,不過因為價值過高不好運輸,加上我們當年的身世比較敏感,所以這些古董這些年一直沒有運回國內。”

    他說到這,含笑看著魚西,聲音溫和:“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如今正是天下太平的盛世,經濟繁榮,古董輕易不會被損耗,所以古董的價值在節節攀升,我們買下的這些古董價值也和當時完全不同。我們現在年紀大了,一直考慮要怎麼安置這些古董,我們是華人,就算在國外待了幾十年,也萬萬不會將古董贈送給外國人。更何況別說是贈送,就算對方願意高價購買,我們也是不願的。”

    魚西聽到這已經明白了什麼。

    景經業繼續說道:“我們在國外也時刻關注著國內的動向,自然知道國外的那批文物已經被帶回國內,所以我們就想著,我們手上的這批文物是不是也該送回家了?”

    “魚先生,這些古董就交給你了,我們手上的那些古董,是不是也能去新建的博物館安家立業呢?”

    安家立業這個詞不太合適,帶著幾分調侃,倒是讓幾人都笑了起來。

    “魚先生,就拜託你了。”景經業的聲音輕柔,但是眼中卻帶著某種深沉又厚重的情緒,魚西和他對視著,彷彿從他身上看到幾十年前那些動盪不安的時代,也看到在國外的景經業為了買下華國古董而付出的努力,更看出他眼中對於華國發展的欣慰和讚賞。

    魚西放下筷子,語氣凝重:“我會將這件事上報。”

    “有魚先生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景經業笑了:“魚先生,吃菜吃菜,怪我,不該在吃飯時候提到這些事。”

    阮教授也給魚西夾了一塊牛腩,她聲音溫軟:“魚同學,嚐嚐這道粉條燉牛腩。”

    蕭修德則有些發怔地看著景經業,他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什麼,然後大喝一聲:“景老賊,你好無恥!”

    “你明明能靠景家的關係上交,非要麻煩魚同學!”他深吸一口氣,“想提前刷魚同學的好感是吧?”

    景經業斜了他一眼:“你這個鬼心思太沉,自己喜歡算計別人,就以為別人都在算計?”

    蕭修德被氣得頭暈眼花,他有些無力地坐在餐椅上,口中一直喃喃自語:“還好你當年的臉皮沒有這麼厚,並且出國了,要不然我真鬥不過你。”

    景經業的笑很溫雅,但卻透著幾分來自當年那個時代的不甘和無奈:“身份原因,被迫遠離。”

    他說著,又收斂起所有情緒,淡淡地說了一句:“所以,讓我幾年又如何?”

    ……

    魚西在離開的時候又被塞了一堆好東西,等到公司的時候,塗然有些詫異:“魚哥,你不是去做客嗎?沒去成?”

    他記得魚西臨出門的時候就拎了一堆東西,怎麼現在回來東西更多了?

    魚西輕咳一聲:“從阮教授家裡順來的。”

    塗然嘖了一聲:“阮教授他們一看就是講究人,也難怪會給你這麼多回禮。”

    魚西將剛剛景老先生的那些話說了下,這下子別說塗然了,連黃一天都有些唏噓:“老一輩的某些人,還是很愛國的。”

    塗然則角度刁鑽:“並且很有錢。”

    黃一天點頭,不過他又感慨說道:“其實吧,當年的那個年代,就算有錢也不敢張揚,生活作風上都蠻艱苦的。”

    更別說有不少人被迫背井離鄉,那一切都是時代的錯。

    魚西眼看著話題越來越沉重,他又輕咳一聲:“過去的事情吾輩自當緬懷,不過嘛……現在不如先想一想晚上的夜宵吃什麼?”

    這話讓黃一天和塗然都表情麻木,就連路過的王晴晴都停下腳步:“魚哥,這是晚上還要繼續加班到很晚的意思吧?”

    魚西裝傻:“有嗎?我不知道啊,你們得問左瀾。”

    塗然啜泣:“關鍵我們不敢問啊。”

    魚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老老實實加班吧。”

    另一邊在警局同樣加班的王律還抽空發了條朋友圈,無配字,只有一張圖片,是夜空中的月亮,看起來相當的憂鬱。

    照片剛發沒幾分鐘,他就收到一堆贊,其中有個是齊秋蝶點讚的,並且齊秋蝶還發了一條評論,問他是不是還在加班。

    王律回是,齊秋蝶回了他一個顏文字,說自己也剛到酒店。

    然後王律找她私聊問了下才得知她在一小時前剛到帝都,然後就在公司安排的酒店住下。

    王律說有空請她吃飯,她也欣然答應。

    這短暫的聊天之後,在酒店裡的齊秋蝶將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掛起來,然後又將自己的電腦放在書桌上。

    她沒開大燈,只開了床頭射燈,房間內有些昏暗,但是她也沒在意,而是坐在書桌前,目光盯著電腦上的一些資料。

    瑩瑩白光照在她臉上,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神秘莫測。

    良久後,她將這臺沒有聯網的電腦關機,然後拿出另一臺電腦出來,不過她沒開機,只是將電腦放在桌上,神情有些恍惚地看著窗外夜景。

    她不是第一次來帝都出差,就連上次住的酒店都是這家,只不過房間不同,窗戶的角度也不同,但不管是哪個房間,帝都的夜景都很美。

    美到讓她心顫。

    齊秋蝶想到王律,表情更加恍惚了下,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將她秀氣的五官蒙上一層柔和的光芒,讓她看起來異常溫順和單純,只不過那雙眼中在褪去恍惚之後,是和氣質完全不同的清透以及犀利。

    齊秋蝶在書桌前坐了許久,視線又落在自己的手機上,剛剛王律邀請她吃飯的消息還歷歷在目,讓她不禁有些出神。

    她和王律的相識純屬偶爾,只是在遊戲中相遇,之後又加了好友,在王律沒說自己的名字之前,她一直認為王律就是個工作比較忙碌的普通人,但是在得知王律的職業和姓名時,那天晚上她想了許久,從深夜坐到天亮,遲遲沒能下定決心。

    齊秋蝶微微揚起下巴看著書桌上的電腦,在這刻,突然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現在是時候尋找外援了。

    齊秋蝶吐出一口氣,她在下定決心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她坐了大半天的飛機也有些疲憊,所以她拿著手機和睡衣走向浴室,打算洗個澡先睡下。

    至於王律,她準備將事情整理一下,然後找個時間和他詳談。

    這件事急不得,需要一步步慢慢來。

    這個酒店的每間房都準備了兩份拖鞋,一份兩雙,一份是外用的,另一份是浴室專用的。

    齊秋蝶不是第一次在這個酒店居住,自然知道這點,她在拿著手機走進浴室的時候下意識就要去找洗澡用的拖鞋,但是目光往浴室門口一看,卻看到兩雙紅色的拖鞋。

    這兩雙拖鞋一雙是女士的另一雙是男士的,但不管是男款還是女款,顏色都分外豔麗。

    齊秋蝶多看了眼這雙拖鞋,感覺和色調比較冷肅的浴室風格不太相符,不過她也沒多想,準備換上這雙拖鞋。

    但就在她打算將腳放進拖鞋的時候,卻遲疑了下,心裡突然浮起某種不安的情緒,似乎只要穿上這雙鞋,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的發生。

    齊秋蝶往後退了一步,她仔細看著這兩雙拖鞋,又將目光看向浴室,這是個五星級酒店,裝修的風格十分大氣,不管怎麼看,這兩雙拖鞋的顏色都有些不對勁。

    她抿唇,退出浴室,用手機給前臺打了個電話,說房間內的拖鞋有些奇怪,前臺說馬上派人過來。

    齊秋蝶又用手機搜了下這家酒店,得知這家酒店之前從來沒出現過紅色的拖鞋。

    而且她看到的科普說,出門在外,尤其是酒店這種地方,要避諱紅色物品,尤其是陰氣重的鞋子,或者是在浴室裡的某些東西,因為浴室裡的陰氣也很重。

    這下子齊秋蝶在看向這兩雙鞋子的目光就不同了,在浴室裡的紅色拖鞋,這簡直把buff疊滿了!

    沒過幾分鐘,就有酒店的人來敲門,是客房部經理,她先是對齊秋蝶道歉,然後問方不方便進來。

    齊秋蝶側身讓她進來,她在看到這兩雙拖鞋似乎也有些詫異,她們酒店的拖鞋是有標準的,每間房一共四雙,兩雙在外面穿的白色棉拖鞋,另外兩雙是浴室專用的咖啡色拖鞋。這種紅色的……從來沒有出現過。